清露院,沈南时正在练字。
紧闭的院门被敲得砰砰作响,院中的下人们都被吸引了过来,从门缝里往外一看,外面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元氏的一众奴仆。
元氏就站在稍后些的地方,冷着一张脸,像是来寻仇似的。
呵,还有脸来!
云苓气还没消,进来通报了沈南时,便出主意道:“夫人,看老夫人一脸的怒火,肯定是来找夫人晦气的。反正夫人现在也没吃没喝侯府的,又不欠他们,见她做什么?”
喜鹊低斥了一声,“云苓,不得胡闹!”
若是真如此,回头老夫人在外造谣说夫人不敬长辈,被人指责的终究还是夫人。
云苓小声道:“本就是如此……夫人就是太给他们脸了,才会如此!”
那些人就是看准了夫人好欺负,才会一再欺凌夫人。
沈南时放下手中的毛笔,“云苓说得对,我现在吃喝都是自己的,又没欠他们,理他们做什么?云苓,去回绝了。”
云苓顿时挺起胸膛,气势汹汹地出去,朝着外头的人大声喊道:“我家夫人说了,今日不见客!”
外面的元氏气得脸色铁青,随即,下人们拍门的力道更大,像是要将院门都给拆了似的。
忽然,“哗啦”一下,一桶乌黑的墨水从门里泼出来,外面的下人们都被淋了一声。
就连元氏的裙摆,也溅上了一抹黑。
阿碧冷硬的声音传出来,“再来打扰,杀无赦!”
元氏紧绷着一张脸,“好!沈南时,你好得很!”
她带着下人们气急败坏地离开。
喜鹊担心地看着沈南时,“夫人,真的没关系吗?”
沈南时将写好的字帖放到一旁,答非所问:“回头,将我写的话本子送去给馨儿看看。若是这个话本她喜欢,正好这几日我闲来无事,先润色润色,让人编成戏,在京城里唱一唱。”
喜鹊欲言又止。
沈南时抬起头来,“喜鹊,总有一日我要杀光他们所有人。”
现在没动手,是觉得让他们轻轻松松死掉太便宜他们了。
都已经是死敌了,若是还对他们客气,岂不是太委屈了些?
喜鹊不再说话了,“奴婢都听夫人的。”
没过多久,外面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云苓还想再骂,看到外头的人影后,脸色猛地一变,小跑进了书房,“夫人,是二少爷来了!”
沈南时的手一顿,狼毫上的墨汁滴到了刚刚写好的字帖上,晕染出了一片漆黑。
她缓缓将笔放下,淡声道:“开门。”
裴少星很快便被请了进来。
对于这个结果,裴少星除了满意之外,更多的是自得。
果然,无论沈南时和谁睡过,心里最念念不忘的始终是他这个白月光!
他亲自出面,即便沈南时再是不愿意,肯定也会顺从他的意思!
沈南时坐在堂中,目光淡淡地看着走进门来的裴少星。
他比之前更是意气风发了些,看上去又是一个翩翩少年郎的模样了。
她嫁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够到了天上的太阳。
如今回头再看,这哪里是什么太阳,分明是一块发了霉的饼!
“在下裴绍轩,见过二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