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雨停歇,沈南时昏昏沉沉地看着解九沉。
她的眼睛本便是受了刺激,昨晚眼泪不停,现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眼前唯有一个影子在晃动。
如此,却仍旧不难勾勒出解九沉那一身的沉冷森寒。
下巴被扼住,解九沉的声音如闷雷一般砸到耳边,“别再想逃,否则下一次,本王也不敢保证你能不能活着离开王府。”
沈南时张了张嘴,吐不出一个字,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
天色已经黑了,房中点着灯烛,一阵米香传来。
沈南时干涩的眼睛带着丝丝的清亮,似乎是被上过药,已经不疼了。
她的肚子“咕”地一声叫,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喜鹊……”
费尽全力,只发出了点气声。
但好在,蚊帐马上被人掀开来。
云苓手上端着一碗鸡丝粥,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夫人总算是醒了,您都睡了一整天了!”
已经过去一整天了?
难怪会这么饿!
沈南时喝了两碗鸡丝粥,才勉强活过来了。
她靠在床头,轻声问道:“我是如何回来的?”
云苓喂她喝了粥,又给她端了药过来,答道:“是王爷送夫人回来的,早上还有王府的大夫给夫人把脉,给夫人的眼睛上了药,还开了养身体的药方。夫人,您现在喝药吗?”
沈南时难耐地捂住了鼻子,“这是什么药?”
云苓解释道:“大夫给夫人诊治的时候说,夫人体虚体弱,寒气还重。王爷让大夫给夫人开药,喝上半个月便会好了!”
沈南时脸上逐渐露出几分排斥来,一把将药碗给推开,“我不喝!”
她的确是有寒气重的毛病,前世怀孕时,便是因着如此,才吃了好些苦头。
若是要养身体,她会自己去找大夫。而非是让解九沉连她的躯体都彻底掌控!
沈南时眼底露出了几分厌恶来,浑身的肌肤也开始发痒发痛,全都不属于自己了似的!
云苓有几分惊慌,“夫人……”
“你先下去。”
喜鹊走进来,包着纱布的手接过药碗,让云苓先下去。
云苓一走,喜鹊便从窗户将那碗药泼了出去。
沈南时觉得凝结在心头的郁气也散了几分。
喜鹊愤愤骂道:“这解九沉就是在假好心!他若当真心疼夫人,便不该如此折磨夫人。夫人被送回来的时候满身是伤,眼睛都差点瞎了。他倒是有脸假惺惺来装什么好人,恶心!”
云苓是为着夫人的身体着想,才想要夫人喝药。
可要开药,别的大夫不是不行,谁稀罕那个奸臣的东西!
沈南时喉间宛若梗着棉絮似的,轻声道:“喜鹊,我失败了。”
喜鹊过来,满眼心疼,“夫人,怨不得您。是那奸臣太狠心!”
沈南时眼底深处藏着几丝恐惧。
她低估了解九沉对她的恨!
本以为穿上红衣,便能让解九沉厌恶。可结果反倒是将自己给坑得遍体鳞伤!
偏偏即便如此,她还不得不继续装出一副柔顺模样。
否则,解九沉的手说不定真会伸到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