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侯府还没有洗脱嫌疑,出入很是不便。
若是出门的人多了,还要被外头的官兵盘问。
元氏怕引起皇帝的误会,又觉得来回折腾,还不想让老侯爷的妾室和庶出小姐公子们去祭拜,因此身边只带了沈南时一个。
老侯爷的墓地在京郊的一座青山上,那是侯府的祖坟。
每月都有下人来打理,墓地并不荒芜。
老侯爷的墓前,下人们已经将供品和香烛都摆好。
元氏走近一看,老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这便是你给侯爷准备的供品?”
沈南时满脸的无辜,眨巴了下眼睛,“母亲,有何不妥吗?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准备的,鸡鸭鱼馒头样样俱全。香烛虽不是老木檀香,但都是香烛店中的上品,足足花了三两银子呢!”
三两银子,这种货色,沈南时怎么敢……
不等元氏发作,沈南时便缓声道:“还是母亲觉得,这些东西配不上侯爷的身份?我以为上次已经和您说得够明白了,侯府如今形势,能凑全了贡品,还是我自己出的私房。母亲若是觉得不好,只能自己找人去买了!”
当然,她出私房是假的。近日侯府能正常运转,是她发卖了府上不少东西,才换来了短暂的安宁!
元氏咬着牙,好赖都让沈南时一个人说了!
沈南时笑着伸出手来,摊开掌心,“所以,母亲要出银子去买吗?”
元氏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去,留给沈南时一个充满了怨气的背影。
给银子自然是不可能给银子的,她对那老东西的感情也没这么深!
沈南时神色如常地将手收回来。
元氏忍了好一会儿,才将气给咽下去,当着沈南时的面,告起状来,“侯爷,你命苦……死了之后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可谁让我们侯府如今只能靠着别人而活,我也没办法……你若是有怨,便去找那让你受委屈的人……”
沈南时眸光凉薄,最好这一番话老侯爷是真能听到。
可惜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像前世她身边那些惨死的人,无论烧多好的纸钱和香烛,他们都不会再回来了!
沈南时不听元氏废话,借着查看祖坟的借口,找了个清静的地方眯了会儿。
半个时辰,喜鹊轻声道:“夫人,时辰差不多了。”
沈南时睁开眼,淡淡颔首,回到老侯爷的墓碑附近。
元氏刻意压低的声音含着怨毒算计,犹如毒蛇一般,“侯爷放心,侯府不会有事的。沈南时那贱人虽然顽劣,但对星儿一往情深。有她勾着解九沉那奸臣,无人敢动侯府。
等侯府清白那日,我会再来看侯爷。念在沈南时还算中用的份上,我留她一命。不过这种腌臜贱人,余生也只配在寺庙当一个姑子了。有她在寺庙为我侯府祈福,侯府必定能长盛不衰!”
沈南时眼中带着冷意。
元氏不光是要吸干她的血,连她的碎骨头都不愿放过啊!
她故意弄出了些声响,才回来似的,“母亲,您说完了吗?”
元氏擦了擦眼角,若无其事道:“刚刚我还在和你父亲夸你,快过来敬杯茶,我们要回去了。”
沈南时走过去,端起茶杯敬了杯茶。
茶水倾倒下去,一道青光从旁边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