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沈南时寝宫内却是一片死寂。
她端坐在上首,底下跪着的是秋菊一行人,瑟瑟发抖地挤成了一团。
在她的身旁,赫然是本该死去的秋虹。
福寿从外面快步走进,看到跪在堂中的宫人们,便是一愣,“沈小姐,这是……”
沈南时淡声道:“劳烦公公亲自跑了一趟,这几个昨夜趁我睡着之后,将秋虹带走投井。如此胆大包天行径,我绝对不能容忍。只是这几人都是宫中的奴才,我不好发落,特意将公公请了过来!”
福寿扫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人。
秋菊喊冤道:“公公明察!奴婢昨晚一直在房间里睡觉,根本就没有出来过,他们都可以给奴婢作证!”
沈南时双眸一眯,冷声质问:“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了你们?”
秋菊道:“奴婢不敢!”
“是不敢,不是没有!”
沈南时扫了秋虹一眼。
秋虹走过去,撩起自己的袖子,道:“公公您请看,这是奴婢落井之后擦伤的痕迹。那枯井偏僻,公公若是不信,可以带人前去查看,井边还有秋菊他们的脚印子呢!”
福寿冷着脸,扬声道:“把这几个狗奴才拖下去!”
秋菊等人来不及反抗,便被拖了下去。
福寿对着沈南时,重新扬起了笑脸,“沈小姐,是咱家的失职。咱家这就给您安排新的一批人手进来!”
沈南时若有所思,“公公,按理说,我一个外来的不该多嘴。不过,若只是寻常宫人,只怕不敢干出这种杀人的勾当吧?我听青烟和紫烟说,昨日她们也被秋菊给威胁了。
那姑娘瞧着不显山露水的,脾气倒是挺大。不知道的,都要以为她的主子是这后宫之主了。否则,她怎么有胆子在宫里横着走。您说对吗?”
福寿原本只当这是宫人们之间的玩笑,听了沈南时的话,猛地抬起头来。
沈南时笑吟吟地看了他,目光似是不经意般,往凤仪宫的方向瞥了瞥。
福寿心中大惊,连忙道:“多谢沈小姐提醒,咱家这便去回禀皇上!”
顾昭夕让秋虹将福寿送出去。
走出寝宫,福寿盯着秋虹,忽然想起了什么,“咱家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秋虹垂着脑袋,小声道:“奴婢从前在凤仪宫伺候过!”
福寿神色一凛,盯着秋虹看了几眼,轻笑一声。
“原来是这个意思,这沈小姐果真是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行了,你就送到这儿吧,咱家自己回去!”
秋虹福了福身,等福寿走远之后,马上便回到了小厅内。
才过去几个呼吸,沈南时便靠在软榻上,懒洋洋地打起盹来。
秋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小姐,奴婢回来了。”
“该告诉福寿公公的话,都说了?”
沈南时连眼睛都不睁一下。
秋虹点头,意识到沈南时看不到之后,开口道:“奴婢都已经说了。只是小姐,奴婢不明白。皇后娘娘让秋虹杀奴婢,必定是为了来栽赃陷害您。你为何不等到她发难的时候,再一举揭穿她的真面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