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时陪同宋氏回到院子里,面色平静。
若说她唯一担心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
好在之前,姜迟给的药还剩下不少,紧要关头,可以用药物遮掩一二。
她一介命妇,不可能一直在后宫待着。只要她能熬过解寒笙的算计,不需要多久,就能回到家中!
沈南时给宋氏倒了一杯茶,软声道:“娘,您别担心,我已经长大了。连侯府那样的腥风血雨,我都能闯出来。宫中的危险,也为难不到我。
您就在家里好好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了。在此之前,还得劳烦您,帮我将嫁妆和私房都搬回来。那可都是我积攒多年的宝贝,不能便宜了别人!”
她故意讨巧卖弄,宋氏一阵鼻酸,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的那些宝贝呢!钱财乃身外之物,多少宝贝,都不如你的性命重要!”
“这不是因为这些东西现在也救不了我的命嘛!”
沈南时依偎在宋氏的怀中,犹如一只小兽,在寻求母亲的温暖。
前路未明,一重又一重的难关,阻挡在她的跟前。
本以为是柳暗花明,结果穿过这一层浓雾,等着她的,仍旧是刀山火海。
可她又能如何?
再黑的路,也得拿命去闯一闯!
“娘,我进宫之后,便顾及不到您了。您要保重身体,好好喝药。等我出来了,咱们把沈家所有属于您的一切都拿回来,到时候咱们母女两个就下江南,和舅舅他们团聚。
以后这京城的风风雨雨,都和咱们没关系了。咱们就在江南的小镇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买一座小宅子,离舅舅家不用太远。
宅子里有娘,有她,有孩子。
所有的阴谋算计被关在门外,纷纷扰扰都与他们无关。
宋氏温暖的手掌落在沈南时的头顶上,“好,娘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时间不能耽误太久,沈南时很快便整理好了心情,带上喜鹊,出去找福寿。
福寿与沈尧年坐在堂中,面色隐隐有几分不耐。
一看到沈南时,马上便起身告辞。
沈南时朝着喜鹊看了一眼。
喜鹊往福寿的手中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柔声道:“给公公添麻烦了。”
福寿淡笑一声,“沈大小姐既然已经与沈夫人说完了话,那便随咱家进宫吧!”
沈南时上了马车,到宫门前,与喜鹊下来,跟着福寿走入后宫。
解寒笙名义上是让她来陪裴思颖的,倒也做足了姿态,将她的住处给安置在了裴思颖的同一寝宫。
不过,不知为何,沈南时进门之后,却没有看到裴思颖的踪影。
福寿笑道:“咱家就送沈大小姐到这儿了,寝宫中自有人照料,咱家就不打扰您了!”
沈南时福了福身,“恭送公公。”
福寿离开之后,沈南时与喜鹊走入寝宫中。
寝宫内一片沉寂,竟不见伺候宫人们的踪影。
喜鹊眉头皱起,正好去找人,便听到小厅里传出几道讥笑声。
“什么沈家大小姐,依我看,不过是一个弃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