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时身旁的下人们,也纷纷跪了下来。
事已至此,被高高架起的,反倒是成了解寒笙。
他可以不在意今日在场所有人的议论,但倘若他当真冷血无情,拒绝沈南时的请求,不出半日,满京城都要知道,他不顾侯府最后的血脉,执意要将沈南时带入宫中。
如此一来,他的风评必定会大受影响。
沈南时在赌,赌解寒笙不敢冒险,让自己的名声变差。
毕竟,他本就已经处处不如解九沉,若是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满朝文武与京城百姓,都会对他有所不满。
良久,解寒笙轻声笑了,面色温润,和气道:“既然你另有安排,那朕便不插手了。不过,你在侯府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让朕和皇后担心。”
沈南时松了一口气,温顺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妇必定不会辜负皇上嘱托。”
解寒笙颔首:“那朕便先回去了。”
解寒笙看着沈南时站起身来,脸上笑意不改,手指一动。
沈南时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刻骨铭心的疼痛,从骨髓里钻出。
她面色不变,仍旧是笑着欢送解寒笙,只是脸上隐隐透着几丝苍白。
解寒笙颇为失望,带人离开。
沈南时脱力,倒在姜迟的怀里。
姜迟给沈南时把脉,脸色微变,“‘醉红颜’又发作了。快,背姐姐回去!”
江难背着沈南时回去。
沈南时让喜鹊去赏赐刚刚那小丫鬟,若非是她,只怕自己已经被解寒笙给带入宫中了。
喜鹊却疑惑道:“夫人,那不是侯府的下人,奴婢从未见过她。”
喜鹊对侯府的情况一清二楚,不可能会记错。
沈南时微微一愣,“不是侯府的下人……那她是谁?”
没有人能给沈南时答案,因为那丫鬟在解寒笙离开之后,便也消失不见了踪影。
沈南时只能当是有什么好心人,在暗中帮助自己。
葬礼结束,裴余玥却并未回王府,而是来找了沈南时。
“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
沈南时不耐,“你当我是你的许愿树?帮你从天牢出来,再帮你报仇,最后还要再答应你一件事?有完没完了?”
裴余玥委屈地咬着嘴唇,“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了。”
她的母亲死了,兄长姐姐是烂人一双,外祖家在京城,夫家又即将被调查,能求助的,只有沈南时了。
裴余玥道:“若是你帮我最后这一次的话,等日后,有你用得上我的时候,我肯定也帮你。”
沈南时已经吃过裴余玥当白眼狼的亏了,“我如何能相信你以后肯定会帮我?”
“我立了字据的。若是你来找我,我忘恩负义,你可以把字据公之于众。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骂我不要脸。你知道的,我最爱面子了,最见不得人家说我。”
裴余玥将自己按好了手印的字据递过去。
沈南时看了一眼,“你又想做什么?”
裴余玥小心翼翼道:“我想和文宣王和离。”
沈南时气笑了,“你怎么不去做梦?梦里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