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的力量不论在何种时代都会大放异彩。拖您的福,福利院总算是建成了。”
五彩斑斓的鱼群自上方游过,自珊瑚看来,那便是海底的彩虹。忽而彩虹碎裂,鱼群散开。恰似鸟儿张开双翼的魔鬼鱼于水中翻身。
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看见此幕,不由感叹,“魔鬼鱼乃海中一霸,如今却与自己的食物共存于同一片水域。”
“只要填饱它的肚子,它就不会袭击其他鱼种。就像人吃饱后,就不会想着用餐一般。”李铭淡淡道。
“可是恐惧的本能依然残存于身躯里。”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说,“每当魔鬼鱼来临,鱼群依然会四散。”
“陛下在担心什么?”
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叹了口气,“我们范达因还仅仅是新生的小鱼,海洋里有太多令我们颤抖的存在,饥饿的魔鬼鱼时刻等着将我们吞吃下肚。”
“范达因周围有魔鬼海作为天堑,而且比起殖民时代,现在的猎食者可谓仁慈友善。”
“掠夺并不会因为方式的改变而有所不同。掠夺自由是掠夺,掠夺财产也是掠夺。”
李铭向右微微偏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单刀直入,“一片即将开发的土地,将引来大量资本家。资本家会对土地进行估算,然后他们对范达因的评价则是,极富潜力。”
李铭静静听着,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继续说道,“即便设立反垄断法,也是无用之举。大鱼与小鱼的差距过于悬殊,只要还在同一片海域,小鱼就必须面临被猎食的风险。所以博瓦迪亚卿,范达因需要您的帮助。”
“市场并非一人可以决定。更何况,对方可是国际着名的魔鬼鱼,请恕我无能为力。”
“我自然明白让您独自对抗外来倾销是强人所难。希望您帮忙也并非让您硬碰硬。”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慢悠悠道,“国际贸易组织不久前下达了帮扶我国经济崛起的决策,其中有一项便是成立跨国公司,促进贸易融合。”
“您希望我能成为其股东之一?”
“不愧是黄金的博瓦迪亚,商业头脑无人能及。”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拍手道。“我们无法直接插手市场,但给予一定程度的政策优惠却是可行。若您能掌握那家公司,就能成为范达因的商业巨擎,将在历史上留下名号,并且您还能与国际知名的资本家有所交往。对你我来说,都是双赢的场面。而代价仅仅是……一点黄金。”
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又说,“我知道黄金兑现的难度,不过对一个国王而言,那点程度便不算什么。我完全可以解释为战时藏匿的私人财产。博瓦迪亚卿,您意下如何。”
李铭拒绝道,“很遗憾陛下,我还是原来的回答。”
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脸色未变,“我能否听一听理由?”
“因为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黄金了。”李铭说,“偶然得来的黄金都被我投入了股市与公益事业,现在我手上拥有的资产不足以支撑我投资新的项目,更不可能与那些资本家争夺股份。”
“不能抛售么?拥有国家支持的公司与没有国家支持的公司,您应该知晓其中区别。”
“那我连成本都收不回。”
“是吗,真遗憾。我明白了。愿我们下次机遇能够碰到一起。”
“陛下,您是否能告诉我,那家公司是什么产业?”
“是一家糖果公司。”
“糖果?”
“LOVEBOY。”
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走后,张帅才撑着下巴问道,“一家公司,他为什么那么紧张?”
“任哪个国王面临国内市场被垄断的风险,都会紧张。除非他就是垄断的那方。”李铭头也不回地回道。
“垄断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水族馆里的小鱼都被魔鬼鱼吃光了。”
张帅想了一下水族馆只剩一条大鱼的场面,“那不是很无聊。”
“而且会导致水族馆关门。”
“难怪他怕成那样。”
“别这么说,范达因的国王算是有能的那一类。”李铭坐到张帅面前,阿尔维斯适时替他们端来鸡尾酒。深海之蓝与魔鬼海,十分应景的饮品。
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选择水族馆与他会面,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而在他走后,此处便成了李铭等人的野炊场所。
“你继续说你的任务。”
张帅把酒杯边上的小鱼摘下吃了,“我之前说到哪儿了?”
“说到你把异人杀光了,然后呢。”
“哦,然后我抓到了一个才萝卜精。”
“白萝卜精?”
“放大版的白萝卜。”张帅比划了一下,“长着双手双脚,会说话。味道还是苦的。”
“成精了的你也吃,不怕它从你肚子里窜出来?”
“我又没吃。而且要是真被我吃下去,没可能活着,更不可能窜出来。要试试我的胃酸么?”
“不用。恶心。”
“哈?我的胃酸可跟口水一样绝对的安全无毒。”
“有没有毒跟恶不恶心没有必然联系。”李铭见张帅还想反驳,一把塞了块披萨到他嘴里,“闭嘴吧,再说下去饭还要不要吃。阿尔维斯,替我做一份鸡蛋布丁,提升食欲的那种。”
阿尔维斯笑道,“我明白了。”
“不过请恕我多嘴,您为何要拒绝多尔比斯·罗德里格斯的邀请呢?黄金的话,也不是拿不出来。”阿尔维斯在端上布丁时,顺便问道。
“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李铭转着勺子,“幼苗成长为霸者,本就要经过无数的殊死搏斗。如若一直把它养在水缸里,只会在被放入海水的一刹那间被捕食。”
张帅不以为然,“我看你就是觉得太麻烦。瞎扯什么大道理。”
“谎话说一千次,就会有人当真嘛。”李铭笑道,“不信你问阿尔维斯,他刚才是不是觉得很有道理?”
阿尔维斯优雅地挂起笑容,又替他们各调一杯鸡尾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