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忙完手头工作的裴湛又来到了病房门口。
虽然知道房内的人儿并不清醒，但他还是在门口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才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当视线落在也在睡梦中的段依依身上时，裴湛的动作放得更轻了。
他只想来看一眼阮羽，却并没有做好面对段依依的准备。
走到床头后，裴湛出手像对待珍宝一般摸了摸阮羽的脸蛋。
“不管多久，我会等你的。”
眼带柔情和心疼的轻声念了一句，裴湛在阮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裴湛的眼神又在阮羽脸上恋恋不舍地留了一会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还不等他转身，耳边就传来了算不上友好的声音。
“我们谈谈吧，裴湛。”
不知何时醒来的段依依盯着阮羽语气带着坚定地对着裴湛开了口。
裴湛的动作跟着她的话随之一顿，看了一眼段依依便点头应了下来。
果然，还是要面对的。
“明人不说暗话，阮阮的情况，你我都知道，不容乐观，甚至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说到最坏的结果时，段依依依旧没办法接受地停顿了一下。
听见这话，裴湛也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是他没有保护好阮羽……
“阮阮没认识你之前，生活虽然谈不上惊天动地，但至少安全是能够保证的，认识你之后，就算之前的种种都不算了，但现在，明摆着的，她已经成为植物人躺在这了。”
说到最后，段依依的情绪都跟着难以克制地激动起来，尽力压着声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面对段依依的谴责，裴湛低着头没有给予回应，又或是说，他真的没办法反驳。
“你有你一手遮天的能力，但是裴湛，阮阮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你没办法保护好她，我希望你倒不如离她越远越好。”
逐渐平复情绪的段依依，背对着裴湛语气冷淡却严肃地说着。
作为阮羽最好的朋友，段依依没办法一次又一次地看着阮羽陷入危险还选择留在裴湛身边，这无疑是拿命在冒险。
“可是……”
裴湛想要开口回应段依依，可当抬头看见病床上的阮羽时，剩下的一大堆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
“我不希望把话说得太过，但裴总应该学会保持合适的距离，这样对大家都好。”
她也希望这是阮羽最后一次因为裴湛受伤了。
这次已经是植物人了，下次……段依依不敢往下想了，她不能失去阮阮，哪怕被阮羽记恨，她也要尽可能让阮羽远离裴湛，远离危险。
“段小姐，我能明白你的意思，阮阮变成这样，确实是我的责任，但是我对她是真心的，我会尽我最大能力保护她，这……”
不过，裴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段依依给无情地打断了。
“我不质疑你对阮阮的感情，我也不质疑你裴总的能力，但是在保护阮阮这件事上，裴总难道没有发现，你远离阮阮甚至比在病房外的那些保镖更有效吗？”
如果真的不在乎阮阮，裴湛就不会安排那些保镖，也不会每天坚持来看阮阮，这些段依依都知道。
但是当自己所有的话都再也得不到阮羽的回应时，段依依也已经彻底想清楚了。
如果没有与裴湛扯上关系，就不会有植物人的出现，就更不会需要这些保镖的存在了。
与其意外发生后这些根本起不到实质作用的保护，劝裴湛彻底放下阮羽才是最优解。
“小姐，调查到了，阮小姐现在成为了植物人，目前正在住院。”
助理一五一十地汇报着情况，唐瑜翻书的动作都跟着停了下来。
“植物人？怎么会这么严重？”
将书合上放到书桌上，唐瑜的话里充斥着不可置信。
“你再去调查调查，最好事无巨细。”
她原本还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事故，现在看来应该没有那么简单了。
看着助理离去的背影，唐瑜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道不明的深意。
“小姐，已经了解全面了。”
等助理再来和唐瑜讲述情况时，唐瑜正在插花，看着似乎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说吧，我听听。”
开口时，唐瑜正拿起一朵玫瑰看了看，接着就将它的根剪断了一截。
看了一眼唐瑜后，助理犹豫着还是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据我了解到的，这其实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人为。”
听到这话，唐瑜的眸子闪了闪。
人为么？越发有趣起来了呢。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些许的弧度，唐瑜对助理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继续往下说。
“还有就是，幕后主使的目的一开始应该是让阮小姐直接命丧现场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只是变成了植物人。”
那在这件事背后搞鬼的人还真是狠啊，暗暗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唐瑜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毕竟，谁让她想招惹的人是裴湛呢，把她视为眼中钉的人大概一抓一大把吧。
不过无所谓了，植物人和死了也没多大的区别了。
“对了，那裴湛呢？”
既然最大的障碍阮羽都已经成为植物人构不成什么威胁了，那现在不正是和裴湛培养感情的好机会？
就知道自家小姐会问到裴湛情况的助理开口前不免清了清嗓。
“裴公子给阮小姐安排了保镖还时不时去病房探视……”
说到最后，助理察觉到唐瑜的神色越来越不对，连带着声音都跟着弱了不少。
“是吗？”
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唐瑜周身的气压都跟着低了。
一个植物人都能得到裴湛的重视，唐瑜开始郁闷为什么阮羽不是真的死了。
不过，男人嘛，得到新欢就不会记得只是一个植物人的旧爱了。
就算记得，只要最后裴太太的位置是她的，裴湛心里住着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去，订那家我常去的餐厅，我要约裴湛好好吃一顿。”
看着唐瑜脸上志在必得的表情，助理很快应了下来。
她就不信裴湛还真能守着一个植物人过一辈子，她一定会逮到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