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宾客大多已经离开。少数与荣国府亲近的喝多了,便宿在了客房之中。
林黛玉和薛宝钗都送到了荣禧堂的洞房之中。
荣禧堂王熙凤所居住的正房两侧,还有两个暖阁。林,薛二女的新房便布置在那。
不过贾母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让贾琏入洞房,而是把他留在了自己房中。
今天的事,让贾母觉得心中非常不安。
天家施下如此重恩,如果说没有什么心思在,贾母可绝对不相信。
“琏儿,你要小心啊。”贾母语重心长的对贾琏说。
贾琏自然知道贾母的意思,自来天家对臣子施恩,要么有所图,要么有所用,总之不是无缘无故的。
就像上一次,贾妃省亲以后,贾政升了官,贾琏升了爵,就连宁国府的爵位都多袭了一代。
要的就是让贾家成为表现天家与勋贵特别是大明宫与勋贵关系和睦的一面旗帜。
至于后来元春怀孕,宫中对贾家和延禧宫的赏赐,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郑的历代天子,虽然都不是什么刻薄寡恩之辈。但是要说如那位位面之子一般真正善待功臣全始全终,那也是扯淡。
相反,大郑独创的勋贵承袭制度让一大部分如宁国和之前的荣国那般的勋贵少享受了几代富贵。
换句话说,对于于国有用的勋贵,天家自然是恩宠不断。但是对于那些已经起不来的, 天家也不会有多大情分给你。
这便是太祖皇帝所说的大郑的武勋将门, 富贵非天家所赐,而是于战场所得。换句话说, 如果你自己能够站的起来,就是天家宗室都不能欺辱你;如果你已经不能为国征战,天家也不会看着你占着茅坑不拉屎。
贾琏长期在外面行走,自然更清楚大郑天家的德性。
“老祖宗放心, 天家想要什么, 我大概明白。你放心吧,这点小恩小惠就想买我贾琏的命,还差的远。”
贾母摇了摇头:“琏儿,这可不是什么小恩小惠。两位圣人亲自上门做高堂, 皇后破例赏出了三个越级的诰命。
这等恩赏, 旷古难有啊。到时候如果那帮文人再给你宣传宣传,你就看着吧,有你头疼的时候。”
贾琏心里自然明白这些, 也知道贾母是为了自己好,便走上前握住贾母的手说:“老祖宗,放心吧,这些事孙儿能应付。”
贾母知道贾琏已经长大了,本身就很有自己的主意,也便不再废话:“那就好,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你如今是贾家的顶梁柱, 做任何事都要保重自己, 神京贾家和金陵贾家的族人们还指望着你呢。”
贾琏双眉一扬,张了张嘴, 终于还是没说话。想了想, 贾琏说:
“老祖宗,这都夜了, 怎么宝玉还不回来。他不会要在外面过夜吧, 云妹妹可还没和他成亲呢。”
贾母横了贾琏一眼:“你少作怪, 他们两个今晚在清虚观住一夜, 明天回来。我派人过去伺候了。”
贾琏翻了个白眼,他又岂是真的在乎宝玉到底怎么样。至于史湘云, 嗯,倒是有点在乎湘云。
不过既然她和宝玉事情已经板上钉钉, 上面又没有公婆需要伺候。想来就是真被宝玉霍霍了,也没人会说什么。
贾琏这么说,是想赶紧回去入洞房了。
不过回洞房之前,还有个地方要去。否则,明天一早,自己和两位娇妻都不好过。
进了荣禧堂王熙凤的房里,却发现她正穿着一等国公夫人的袍服对着镜子臭美。
“夫人真是貌若天仙。”贾琏由衷的赞美道。
王熙凤若是单论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不过并不比林黛玉,薛宝钗等人强多少。就更不要说和风情万种的琴清相比。
但是若是加上她那霸道女总裁的气场和受贾琏滋润调教好几年出来的风情, 王熙凤的吸引力还是很强的。
看到贾琏进来,王熙凤都愣了下。然后就看到贾琏不管不顾的抱了上来。
“爷, 您怎么到我这来了。今天可是洞房花烛夜呢,新娘子岂不是等急了?”
王熙凤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却十分享受的靠在贾琏怀里, 丝毫没有放贾琏去洞房的打算。
贾琏也不在意,时间还早,了不起就先把王熙凤搞定再去找新娘子。
“凤儿, 委屈你了。”贾琏这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
他违背大多数勋贵的潜规则娶了平妻,王熙凤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反而尽心尽力的帮他操办婚礼。
这份情,让贾琏很感动。
王熙凤脸上的笑容明媚了些,从贾琏的怀里离开,转过身面对着贾琏:
“爷,我知道我的性子不讨喜。这么多年爷能包容我,我就很感动了。”
贾琏一脸感动,刚想要说点什么,就被王熙凤打断了:“好啦,夜了,快去吧。再不去,就真的显得我是不知好歹的妒妇了。”
贾琏看看外面, 也确实天色已晚。就从怀里拿出一份奏折,对王熙凤说:“这是我明天要递上去的折子, 你瞧瞧。”
看着贾琏转身离开, 王熙凤好奇的打开了奏折,只看了两眼,便已经泪流满面。
荣禧堂西暖阁,莺儿正跟薛宝钗说着话:“爷从荣庆堂出来了,不过去了二奶奶那。”
薛宝钗点了点头,重新盖上了红盖头。她知道,留在荣庆堂那是贾琏和贾母有话要说,谁都不知道会聊多久。
但是王熙凤那里,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贾琏都不会久留的。
果然,很快,贾琏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不过却是先去了东边。
薛宝钗的眼神一阵暗淡,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本来不就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嘛。
他能在迎亲时做到一碗水端平,不惜自己从马上摔下来,已经足够了。
东暖阁,看到贾琏先来了这边,林黛玉和紫鹃都松了口气。
“给爷请安。”紫鹃反应过来,第一个上前。
林黛玉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也走上前去,叫了声:“爷”
贾琏感觉浑身一阵酥麻,不过还是说:“若是不习惯,就不要改,还叫表哥也行。”
林黛玉抿嘴一笑,刹那间的风华动人心魄。
夜深了,王熙凤已经睡熟了。书桌上,贾琏留下的那份奏折摆在那。
“臣贾琏请立世子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