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之敬不怀好意的看着他,特意给他剥了一个,还蘸了一点汤汁,放在他碗里,“星河,来一个,你说我和晚莹吃辣都很厉害,你不吃辣,以后一起出去吃饭都没有你的份,跟酒一样,都是练出来的。”
安星河看着陆晚莹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闻着这辣味,吞了吞喉咙,他尝试着吃了一个。
辛辣刺鼻的味道充满整个口腔,他恨不得直接吐出来,可两双眼睛都盯着他,他硬是吃了下去,辣到不行,胃里像是有火般烧灼着。
他下意识的拿起小小的杯子,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喝完了。
陆晚莹注意到这个动作,把自己的水杯给了他,“你先喝吧,我暂时不需要。”
安星河辣的不行,但他也可以等一下的,他还是拿起了她的杯子把水喝完了。
楼之敬叹了叹气,“星河,你这也太可怜了吧,吃一只都受不了,不然你就多吃点烧烤。”
楼之敬没吃一会儿,电话轰炸般似的响了起来,他烦躁的接了起来。
“爸,啥事啊?”
“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我正在外面吃夜宵呢,你不用等我了。”
“这次考试倒数第三名,你还有心情吃夜宵?我限你半个小时就给我滚回来,不然以后不上课的时间就在家里给我关禁闭,哪里都不准去。”
“爸,我马上滚回来,行啦吧,马上.....”
对方生气的把电话给挂断了,楼之敬意犹未尽的拿起几串烧烤,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爸催着我回去呢,我就先走了啊。”
一溜烟就不见了。
现在就剩下她们两个人,气氛莫名的尴尬。
老板给他们杯子倒满了水。
安星河带着手套剥了一个龙虾,放进了她的碗里,搞的陆晚莹措手不及,略微紧张,“你...也吃啊,我自己会....剥。”
“你喜欢吃就多吃点,对于我来说有点太辣了。”
安星河语气很温柔。
她下意识的问道,“那你刚才就应该点微辣的。”
“你....们不是喜欢吃中辣吗?别因为我扫了你们的兴。”安星河见她慌了神,临时说成你们。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陆晚莹看着他把剥好的小龙虾源源不断的放进她的碗里,她坐立不安,浑身不自在,可能他的行为....过于暧昧了。
她就没话找话,来消除这种不自在的感觉。
“你同学楼之敬大大咧咧的,和我以前的性格还挺像的。”她说完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说什么以前?
“是吗?那你喜欢他吗?”安星河直截了当的问着。
陆晚莹下意识睁大眼睛看他,结结巴巴的说,“这...才见过..几次啊,当然...没有了。”
安星河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不过他打算追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话太过直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下意识的拿起水杯喝了下去,试图掩饰一下慌乱。
喝完之后,发现安星河盯着她的杯子,她脸蛋倏地爆红,像是红苹果似的,她不好意思的说着,“我忘记换杯子了。”
“不碍事。”安星河表面完全不在意,心里却在窃喜,“你这次考试考的不好吗?”
陆晚莹脸上布满了悲伤和惆怅,成绩好坏她都觉得无所谓,就是怕她爸爸接受不了。
“好不了了。”她心里有数。
“没想过请家教?”安星河追问道。
“没有,我这成绩再怎么补都是徒劳。”
关键是浪费钱。
“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可以找我。”安星河贴心的说着。
她含糊的应了一声好,龙虾基本上被她吃光了,而且她吃的一半多都是他剥的。
吃完后,安星河付了账。
“谢谢你今晚的夜宵,我家就在这附近不远,我走回去就是了。”
“我送你。”
最后,两人并着肩朝着她住的房子走去,一路上安静的令人心安,很快便到了。
“我上去了。”
“晚安。”安星河意味深长的说。
“晚安。”陆晚莹说完便上楼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忍不住给他发了QQ消息。
“到了没有?”
“到了。”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话听着好像暗恋的故事,怎么,你暗恋我?”
陆晚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说,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开玩笑的,你之前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喜欢我?没生气吧。”
“没。”
陆晚莹下线了,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过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如同星河般深邃。
安星河看着无尽头的黑夜,星河般深邃的眼,像是写着一个故事。
我认识你,你却不认识我,所以我暗恋你的故事。
.........
米昙花脱了上衣,斜站在镜子面前,后背有几道前几天留下的伤痕,因为今天这事又添了几道淤青,女孩子本该精致美丽的后背却搞得像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伤痕纵横交错,看的让人触目惊心。
她拿出蓝悠给她买的药膏,挤了一点费力的伸到后背擦在淤青上,疼痛间她回响起四号晚上发生的事。
她原本以为只是一家人出去唱KTV,被妈妈再三叮嘱着化妆打扮漂亮一点,她并没有怀疑。
直到到了KTV,才发现还有其他中年男人,周围都有女人伺候着,她被父母逼着给这些中年男人敬酒不说,有一个男人后来竟对她动手动脚起来。
她不愿意,反抗激烈的过程中,被人推着撞到了桌子上,然后又被爸爸打了一番,那个男人才消气,万幸后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回到家,自然被父母数落。
两天后,债主找上门来,父母不在家。
“米桑,给我开门,开门。”那帮人语气凶狠蛮横,见她不开门,脚踢门踢的震耳欲聋,整个楼道都听得见。
她蹲在自己的床边,双手捂着耳朵,浑身颤抖的蜷缩成一团,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房子摇晃的就好像在地震一样。
这种煎熬持续了十多分钟,那帮人或许是累了乏了这才离开,她却一直都心有余悸。
药膏擦在淤青上冰冷的触感猛地拉回了她的思绪,镜子里晶莹的眼泪从她眼眶里掉了出来,她渐渐蹲下来,抱紧着自己。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会变成这样?
她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