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将这些不完整的诡异拼凑,就能开发出更大的恐怖。
“像玩拼图一样。”
张开手,血色将手掌浸染。
在这血色的手掌中,诡异的掌纹形成了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扭曲文字。
镇。
现在只要他捏起代表着封的手印,就可以在这个走廊里再次烙下能够镇压这个仓库的诡异的鬼画符。
将这些躁动的诡异再次封镇。
但是他真的要这么做吗?
陈煜感受着这些在时之鬼蜮中陷入沉寂的诡异,陷入了深思。
诡异是灾难,也是力量。
对于一般的驭诡者而言,每驾驭一个诡异,就代表着要在生死的边缘打个滚。
成功驾驭的还还好,可以让恐怖平衡,生命得到延续。
玩不好的话,直接当场去世,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变成诡异的躯壳。
但是这种顾虑,不存在于他的身上。
驾驭的诡异,对他而言都是一场让自己变得更强的试炼。
驾驭诡异可以让他痛苦,却没法让他死亡。
这些诡异最终都将成为他的力量。
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驾驭这些恐怖的存在呢?
“这些诡异合该与我有缘,而且我用我的身体关押了这些恐怖的东西,他们应该谢我才对。”
想到这里,陈煜顿时念头通达。
他散去鬼手印,朝着老旧铁门走了过去。
冰冷、沉重。
这扇铁门也是一个诡异。
至于有什么杀人规则,陈煜也不知道。
他也不想知道。
这个诡异他不准备拿走。
太麻烦了。
他总不能天天扛着这么大一扇铁门到处溜达吧。
抬手握住了铁门的把手。
一股阴暗晦涩的力量想要顺着他的手掌注入他的体内。
想要将他的身体镇压,让他变成尸体。
“镇。”
感受到这股力量,陈煜的手掌骤然化为了血红。
鬼手印发动,隔绝了这股气息。
同时他空着的另一只手结了一个诡异的手印,一巴掌拍在了这个门上。
呲!
宛如烧红的烙上皮肉。
被陈煜手掌按下的铁门上冒出了一阵青烟。
一个带有扭曲文字的血色手印深深的印在了上面。
随着手印的烙下。
这个铁门瞬间进入了沉寂状态。
“还真是好用。”
微微发凉的手掌,陈煜感到自己的鬼手印在这一刻好像消耗过度了一般,进入了一种萎靡的状态。
他想要再使用诡印,必须让鬼手印好好的休息一下。
“真的拉……”
发现鬼手印这么拉胯,陈煜皱了皱眉。
“果然只是一个手印,本身蕴含的灵异力量太弱了吗?”
他不禁想起了他在驾驭鬼手印时,出现在他意识中的那双大手。
如果是那双手的话。
应该可以无冷却的随意使用诡印的力量吧。吱嘎!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阴暗的房间。
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放着一个石制方盒。
在方盒上,贴着六张黄色的符纸,这些符纸上书写着一串血色的扭曲文字。
这些扭曲文字,陈煜很熟。
是三道诡印中的。
禁。
“利用诡印书写的符纸,墨水中有血的味道和诡异的气息。”
手指轻触符纸,微微粘稠的触感传来。
这些符纸上的文字如同刚刚写上的一般,黏腻且冰冷,透着一股诡异特有的气息。
“是使用了诡异的材料做成的墨水吗?”
抬起手,看着手指上站着的暗红色液体,陈煜点了点头。
诡印,作为诡异的技法。
貌似并没有本体的存在,只要满足了条件。
就可以印下诡印。
禁诡符是这样的,走廊里的鬼画符也是如此。
嘶嘶……
微微释放力量,手指上的液体被蒸发。
同时蒸发的还有石制方盒上的禁诡符。
这些符纸在陈煜力量的影响下,燃起了暗红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失去了禁诡符的压制,石盒中响起了一声轻微的铃声。
这道铃声竟然无视了时之鬼蜮的封锁,传入了陈煜的耳中。
意识微微震荡,陈煜微微有点恍惚。
下一秒。
一阵丧钟的响声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嗡!】
【你遭受了诡帝钟的攻击,你已经死亡。】
【时间诡发动了重启,你又活了过来。】
“?”
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睛,陈煜懵了。
“诡帝钟?不是鬼摇铃吗?祂刚刚杀了我?”
这样毫无痛苦又毫无反抗之力的死亡,陈煜还是第一次经历。
他看着眼前的石盒,神色有些严肃。
这个诡帝钟貌似是被驭诡者论坛低估了。
祂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害。
能够如此轻易穿透一层时之鬼蜮杀死他一次的诡异。
那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更加恐怖的是,这个诡帝钟甚至没有人类的躯壳来使用,就有这种力量。
陈煜不敢想象,如果这玩意有可以驱使的人类躯壳,能够发挥出怎样的可怕威力。
“更想要了。”
舔了舔嘴唇,陈煜冷静的心中升起了波澜。
虽然这个诡帝钟很可怕,但是没有可怕到将时间诡压制的等级。
只要时间诡不受到压制,那么他就有无数重来的机会。
“一层鬼蜮无法压制你的话,那么试试二层怎么样?”
左眼的瞳孔微微收缩,时间诡的分针悄然前跳了一个刻度。
当!
一重无形的波纹在扩散,阴冷的力量随之叠加。
两层能够干涉时间的鬼蜮相互重叠、融合。
形成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时间。
在这一刻板结。
可怕的灵异压制力将仓库中的所有诡异挤压在其中。
在陈煜的感知中。
除了眼前的石盒中的诡帝钟的时间火炬还是一副固若金汤的模样外。
其他的诡异在二层时之鬼蜮的压制下,时间火炬已经进入摇摇欲坠的闪烁状态。
叮铃!
叮铃!
叮铃!
连续三声铃声。
陈煜眼前的石盒裂开了密密麻麻的龟裂。
一层层幽蓝的声波从中溢出,在板结的时间中缓缓的扩散开来。
“二层都降不住你?那么……三层呢?”
面对即将碰触到自己的幽蓝声波,陈煜眼睛微微眯起,时间诡的分针再次跳动。
当!
低沉的丧钟声甚至冲出了意识,传入了鬼蜮当中。
一股格外凝练的波纹以时间诡为中心轰然爆发。
在这道波纹的冲击下。
这些幽蓝的声波直接粉碎,同时仓库中的其他诡异,也在被三层叠加的时之鬼蜮不断的掠夺走时间,变得完全沉寂。
“终于老实了。”
左眼中的秒针滴滴答答的不断跳动。
一丝丝幽蓝的时间被时间诡掠夺。
这是诡帝钟的时间。
在三层时之鬼蜮的压制下,诡帝钟的时间终于产生了松动。
不过被掠夺了时间的诡帝钟丝毫没有虚弱的意思,还是在那里升腾着幽蓝的时间火炬。
陈煜一边抽取诡帝钟的时间,一边打开了布满裂纹的石盒。
他看到,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形状类似于道士使用的三清铃的铃铛出现在他的眼中。
“这就是诡帝钟吗?”
伸出手,握住了诡帝钟的手柄。
一股不同于断剑的阴冷气息侵入了他的体内。
无数的杂音在他的脑海中响彻。
沉重的钟声,清脆的铃声,可怖的嘶吼,悲泣的哭喊,还有各种各样让人不快的蠕动声。
“额!”
脑门上青筋鼓起,陈煜的双眼发红。
他感到自己的脑仁正在突突直跳,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即将从他的脑子里长出来一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那股熟悉的力量再次从他的体内爆发。
宛如闹着玩一样,轻松的驱散了他脑子里那些个可怕的声音。
“哈!”
随着声音被驱散,陈煜的意识骤然恢复清醒。
他握着冷冰冰的诡帝钟,长长的松了口气。
“成了!”【嗡!】
【恭喜你成功驾驭了诡帝钟。】
【我只能说离谱二字。】
【从现在开始,你的断剑要失去老二的位置了,因为诡帝钟是比祂更完整的器物类诡异。】
【至于诡帝钟有什么样的力量?】
【你不是都体验过了吗?被帝钟铃音杀掉的感觉是不是一点也不痛苦?】
【你可以经常用这玩意给那些活够了的人超度。】
【你也可以用祂举行仪轨和意识,诡帝钟干这种活可是专业的。】
【对了,战斗这活,别太指望这玩意,术有专攻,断剑打架比祂强。】
诡纪元的提示在跳动。
陈煜却没有心情搭理。
他很累。
三层时之鬼蜮,每分每秒都在榨取着他的体力和精力。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就感觉自己好像连御十女又跑了五十公里负重跑一般。
整个人是又累又困。
好像身体被掏空。
将诡帝钟揣进兜里,他摇摇晃晃的朝着仓库外走去。
仓库中的其他诡异他已经没有兴趣了。
这些诡异被三层时之鬼蜮抽取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已经进入了一种虚弱不堪的沉寂状态。
而且相比于陈煜现在掌控的诡异。
这些被时间诡削弱到极限的诡异,实在太弱了,根本没必要浪费精力去驾驭。
穿过铁门,陈煜回到走廊。
一脸笑容的秦漱玉还凝固在时间当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收。”
左眼的瞳孔微微颤动,扩散的鬼蜮骤然收起。
时间,再次恢复流动。
“陈煜,先出去吧,这里出了些问题,我们等一下再取东西吧。”
秦漱玉看着化作焦痕的鬼画符,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严肃。
她知道,这些鬼画符拥有着压制诡异的力量。
现在这些鬼画符消失了,意味着一号仓库发生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可怕变化。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变化,但是她知道,现在这里已经不适合待着了。
“…………”
“好。”
陈煜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当然不会解释这里的一切变化都是他搞出来的。
毕竟他获得诡帝钟的手段有点不光彩。
现在秦漱玉貌似误会了一些事情,那么就让她误会下去好了。
这也可以为他省下不少的麻烦。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出去办点事情。”
将陈煜带到了一个休息室,秦漱玉急匆匆的转身离开。
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背影,陈煜默默的给自己倒了杯水,灌进了肚子。
“不好意思了……”
摸了摸兜里的诡帝钟,陈煜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靠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猜,等一下这里会变得很热闹。
…………
事实证明。
陈煜猜的没错。
他睡下没多久,一号仓库就被拉上了警戒线。
一群神色刚毅的军人将整个仓库给封锁起来。
几辆黑沉沉的越野车冲进了这个院子。
几名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的人影从车上走下,走进了仓库当中。
为首的人,便是面无表情的赵铁军。
他带着驻扎在帝都的半数驭诡者来到了一号仓库,看到了完全失效的鬼画符。
“这是遭受了极强灵异冲击产生的焦化现象。”
一名身体有些瘦弱,带着老式金丝边眼镜的驭诡者推了推眼镜,淡淡的说道。
“不过仓库内的诡异却没有因为失去鬼画符的压制产生躁动,这就很奇怪了。”
另一名脸上总是带着大大笑脸的男人眯着眼睛说道,他在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抑制不住的笑意。
不过这种笑意在他的克制下,并没有化为了笑声。
“会不会是那个过来拿鬼摇铃的驭诡者搞的鬼?”
说话的是一名身材瘦削的女人,她长发杂乱,脸颊凹陷,黑黑的眼圈中,是一双死气沉沉的双眼。
“不可能,鬼画符可是和诡门这个诡异产生了恐怖平衡,没有正确的开门手段,就算我们一起进来,也会被鬼画符压制,这种压制的强度已经达到了S级恐怖事件的等级,那个解决了鬼雾的驭诡者虽然强,但是也不可能强到这种程度。”说话的男人很胖,声音瓮声瓮气的,在他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油乎乎的黑色皮围裙,整个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和腐烂味道。
不过在场的都不是一般人,根本不在意这个味道。
但是他身上的灵异气息,却让众人不自觉的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去看看吧。”
这时,赵铁军发话了。
他走到了黑沉沉的铁门前,上下打量了一眼。
他突然眼神一动,抬手摸了摸铁门的一个位置。
在那里,有着一丝很细微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