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遇本就心情不好,门童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柳遇瞬间火冒三丈,起身重重朝着门童的胸口踢过去。
“该死的奴才,没看见本老爷心情不顺吗?”
门童本就因为跑得太过着急没有站稳,柳遇这一踢,直接让他滚落台阶,门童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狰狞了几下之后竟然死了。
柳夫人心一惊,“老爷!这……这……他死了!”
柳遇不以为然:“一个下人,死了就死了,能死在本老爷脚下,是他的福气!来人,把这个死人拖出去埋了!”
“柳老爷好大的威风!如此草芥人命,就不怕有一天报应到自己头上!”
柳遇话音落,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柳遇听得出来,那是穆棱的声音。
“给我搜!”穆棱下令。
柳遇心里划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穆棱。”柳遇阴鸷的老眼直勾勾盯着穆棱:“你这是何意?为何带着众多衙役闯入我柳府?”
“本官自然是来捉拿犯人,来人啊,把柳遇及其家眷全部带走,柳府查封!”
“你敢!”柳遇目眦欲裂:“穆棱,你什么意思?我柳府犯了何事,你要如此大张旗鼓,莫不是,你要同我柳府作对?”
“你柳府众人,这些年来压榨百姓,罔顾人命,买凶杀人,前不久又谋害皇族未遂,罪大恶极,本官奉命捉拿,还不拿下!”
衙役们一窝蜂上,拿住了柳家一干人等。
柳家的下人,柳细妹主仆,还有正在后院里打骂贴身小厮小二子的柳光耀,都被押了出来。
“爹,娘,娘,快救我,他们要抓我,呜呜呜,娘,我好疼,你让他们放开我。”
“耀儿,耀儿,别怕,娘在这,别怕。”
柳夫人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这样拿捏着,心疼不已,可是她自己也被衙役押着,动弹不得!
“你们放开我儿子,他可是柳家的少爷,你们这是不想活了吗?”柳夫人破口大骂。
衙役无动于衷。
唯一被区别对待的就是柳细妹了,主仆二人是自己走出来的,柳细妹显然是哭过,眼睛红肿不堪,可是根本不在乎似的,噗通一声跪在穆棱跟前。
“大人,不知道大人突然查封柳家是何缘故?我爹娘年纪大了,弟弟也还年幼,禁不住折腾,还请大人看在我与穆小姐交好的面上,别让爹娘弟弟太受罪!”
说着,重重的给穆棱磕了个头。
若是从前,穆棱见柳细妹如此孝顺,必然会同情于她,可自从昨日那件事后,他便有些看不懂这个女孩子了。
柳遇的三个小妾,个个花枝招展的,此刻也都哭成了泪人。
“老爷,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爷,妾身好痛啊,您快让他们放开妾身!”
“是啊,老爷,妾身也是啊!”
柳遇被人押着,挣脱不开,双眼犹如暴怒的狮子一般死死地看着穆棱:“穆棱,你口口声声说我柳家欺压百姓,你可有证据?”
“证据?当然有,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本官怎么会冤枉好人,何况,刚才柳老爷可是在本官眼皮子底下,活活踢死了一个下人,本官与这许多的眼睛,都可是亲眼所见,柳遇,有什么冤屈,你到公堂上去申吧,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柳家上下全都被带到衙门。
沿途的百姓们闻声而来,都看到了柳家大门贴上了封条,柳家人都被抓了,个个都拍手叫好!
“活该!柳家终于有报应了!”
“柳家该死!”
“是啊,老天爷开眼了!我那枉死的侄女,终于可以瞑目了!”
“县太爷威武!县太爷不愧是为民除害的父母官!”有人振臂高呼!
“可怜了柳大小姐,平日里被柳夫人和柳二小姐欺负狠了,身为柳家大小姐,一天好日子没有过过,到头来还被连累入狱,真可惜啊!”
“是啊,要说柳家,也只有柳大小姐一个好人了!”
“希望县太爷查办了柳家后,能够网开一面,放了柳大小姐。”
一路上,柳家众人被砸了一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从柳府到衙门的路上,一路都是留下的鸡蛋和垃圾。
柳光耀哇哇大哭,柳夫人心疼得大喊大叫,不停的骂着穆棱,柳遇却是满眼的恨意。
只有柳细妹浑身干干净净,片叶不沾身。
原本柳家也不是朝廷命官,如今证据确凿,县太爷就有权利直接处置,加上他有王爷之命,无任何后顾之忧。
只待公堂之上一一审理清楚之后就可以判决了,柳家人暂时被关了起来。
县衙大狱本就不大,关了柳家上下二十多口人之后,便已经满了。
柳烟儿原本还在狱中等着柳遇的施救,幻想着出去之后就弄死宋辞忧和穆棱一家,没想到好消息没有等到,却等来了全家上下。
看到柳遇和柳夫人戴着镣铐入狱的一幕,柳烟儿差点怒到吐血!
她简直不敢相信!
“爹!娘!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进来了?”柳烟儿恐慌的问着。
“烟儿,烟儿,我的烟儿,你怎么样?穆棱那个老杂种,他把我们全家都抓来了。”柳夫人看见自己的女儿,刚冷静下去的心情瞬间激愤起来。
“什么?”
柳烟儿跌坐在地,目光一转,她看见眼睛哭成了核桃的弟弟柳光耀,心瞬间一疼:“耀儿,你还好吗?”
柳光耀看见一个逢头垢面的乞丐一样的人靠近自己,根本认不出来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柳烟儿,吓得再次哭了起来。
“哇~~老疯子!别靠近我!娘!我害怕,你快让这个老疯子离我远点,呜哇哇……”
“耀儿,那你你姐姐烟儿,是姐姐啊!苍天!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我柳家要蒙此大冤哪!”柳夫人想着想着哭嚎了起来。
三个小妾见到这样的柳烟儿,想到自己过不了多久也会如她这般,吓得昏了过去,被狱卒粗暴的扔进牢房。
柳遇却一言不发,不过混浊的老眼中,依然时不时冒出一股精光,可见他并没有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