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极生悲。
瞧着上官子衿挑衅中带着些许得瑟的挑眉表情,苏玄令无端想到了这个词。
但是这种局势了,再悲,又能悲到哪里去?
苏玄令的内心挣扎好像一条不停扑通的鱼,就像不断乞讨着,有一种叫做“万一”的期望,有一种“可能”的预感。
但是这微微燃起的火苗,被他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和理智给按灭,然后好像不死的小强一般,又频繁的再次燃起。
如此……循环往复,生生灭灭。
他看到周将延宠溺的放纵着上官子衿嬉闹,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好像都是他。
这还是苏玄令第一次看周将延这样笑——迷人又危险。
他转移目光到战场上,他也抬头看着安芷玥。他和目光,隔着影像,汇聚在那一点上。
安芷玥是聂长情的大弟子,跟随了聂长情十年有余,他也看着安芷玥这孩子,从小到大。
她很刻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只专注于修炼。这让她的交际圈很小,而且羁绊也不深。
但这对于聂长情来说就不一样了,这个孩子,可是陪着她走过一程又一程的。尽管沉默寡言,但是她的存在如同阳光,容易忽略、但却无处不在,离不开。
再说了,谁能一下子适应一个陪伴十年之久的东西离开呢?好的坏的,都会不习惯。
如果安芷玥离开……长情真的会崩溃了吧……
苏玄令抿着唇,他没琢磨清楚周将延话的意思,索性就放到一旁暂且搁置,然后去思考现实点的问题了。
对于周将延的话,上官子衿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他直接派了两位高阶魔使,一个强攻一个偷袭。
看着周将延嘴边的笑意渐浓,上官子衿直接抬手放大了影像。大大的影像里,正中间映着安芷玥节节败退,还冷不防的被捅一刀。
安芷玥就这么来来回回被捅了几下,最后扛不住,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眼含不甘,还有那么一丝丝泪意,倒下了。
安芷玥死了。
上官子衿挑了挑眉,他勾起嘴角,一双上挑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周将延:“嗯哼?惊喜呢,她已经死了。”
周将延眼里的诡异已经不加掩饰,他就这么和上官子衿对望,语气温和得像要溺死人。
“惊喜,在你身后,去看看吧。”
上官子衿察觉一丝不对,但他对周将延的信任根深蒂固。尽管心有疑惑,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转过身——
一剑。
通体漆黑的剑,只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剑身上有两道深红色的血槽。
整柄剑都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好像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被剑中的负面情绪侵袭大脑,然后变成为它所支配的疯子。
那柄魔气环绕的剑,直直的从上官子衿的喉结插进去,那穿透而过的漆黑的剑尖,离周将延的眼睛不过分毫。
脖子直接被横向刺破,上官子衿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剑的主人放心的抽出了剑,而失去力气支撑的上官子衿,就那么随着惯性和重力倒在了周将延的怀里。
要换做别人,来这么一下子,肯定死翘翘了。但上官子衿不同,他是魔尊,生命力不能以常理而论。
虽然还是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但是他没有那么快。
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钟里,上官子衿看到了周将延一如既往和煦的微笑,感受到了他温暖的怀抱……还有柔和的嗓音。
“子衿,这份惊喜,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