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午膳在沈澜、牧天择的提心吊胆,和仲长凤略显阴沉的脸色下,愉快的度过了。
午膳过后,沈澜和牧天择纷纷告辞离去,只剩下仲长凤和周将延在殿中沉默的对峙。
见周将延还在悠闲的喝茶,好像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意思。仲长凤胸口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甩袖离去。
周将延见状忙去追。
“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周将延还是抓住了仲长凤的手,他皱着眉头问道。
仲长凤被迫停下身,他抿紧了嘴唇回身甩开了周将延握住他的手。他垂着头,在看不到的地方,眼中甚至还有水意闪现。
“君后!你要做什么!”
他强行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厉声问道。
周将延走上前去,扶住了仲长凤的肩膀。他问道:“陛下,你在说什么!梓潼能想做什么?”
终于忍不住,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仲长凤身体微微的颤抖。
作为一个君王,在别人面前哭,于他而言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不过,这是他的君后,是见过他更狼狈的君后。
“朕……君后你……”想说什么,但仲长凤还是觉得说不出口,他只好哭着呵道,“朕都默许了你还想怎样!?”
此话一出口,仲长凤还是绷不住了。他靠倒在周将延身上,闻着他那悠悠的体香,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他自小被母妃当成一个女子来对待,母妃自小灌输给他的,就是“你要当上皇帝”。
饱读诗书,精通骑猎又如何?他一个男子是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坐上那个位置的。
所以,他要伪装,伪装,伪装……
不断的伪装。
学习女子穿着打扮,学习女子言语谈吐,学习女子……迎娶一个男人。
跟周将延同床共枕左右十年,他们一直维持着一个合作的关系。
在新婚的当天,他记得他说过的话:
“将延,不必再继续下去了。本王也乏了,直接睡吧。”
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明面上相敬如宾,但是私下其实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甚至平日里的交流都不多。
他一直以为,周将延也跟他一样,把这一场婚约当作是一场交易。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周将延竟然动了真心。
就在那晚,周将延知道了他的真实性别,拿捏住了他的命脉。他知道,周将延也清楚,这个消息一旦外传,那么仲长凤不止会死那么简单。
可是没关系啊,因为周将延说他爱他,不管死不死,也不管性别。
所以,那一晚,仲长凤因着这一点和他的心软,顺了周将延的意。在那之后,也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会去细想过去种种,在那些记忆的温柔之下,仲长凤明确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二十多年来所坚守的,所独自承担的突然就有另一个人陪伴你,帮你分担。就像是一个漂流的茕茕孑立,忽然遇到了港湾。
精神上的包袱轻了千斤,在秘密被说出口的那一刻,仲长凤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放纵,肆意了一整个夜晚。
他欢呼,他尖叫,他忘却了所有烦恼。
精神上的依赖摆脱不掉,仲长凤天真的认为他们是灵魂的伴侣,相连的红线是几世的羁绊。
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
但是,也就是那么一转眼,仅仅几天的日子里,却发生了背叛。
先说喜欢的是他,先背叛的也是他。放不下的只有他,无可奈何的也只有他。
他把自己的命交到了周将延的手里,周将延却凭着这一张免死金牌肆意潇洒,行始乱终弃之事。
他知道的,他不会去惩罚他们。
也许,他只能在名为爱的囚笼中苟延残喘,毕竟他除了满足周将延所有的要求,他还能怎么反抗呢?
杀了他?
兴许在一开始的时候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