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一家咖啡店里。
沈璃、张思妍正在和白夜乐队商量今后的规划。
见到活的沈璃，白夜乐队的众人都十分激动。
她们都是刚毕业的年轻音乐人，对《那些花儿》《同桌的你》这样风格的曲子爱不释手。
当然，在得知张思妍就是十八姐的时候，苏染等人更是直言，张思妍一个人养活她们整个乐队。
弄得张思妍都有点不好意思。
寒暄过后，沈璃切入正题。
“我需要一个专门的乐队负责我今后所有的演出。”
“老实说，你们给我留下的印象很好。”
“所以…我有意向签下你们。”
苏染等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脸上的期待和兴奋难以掩饰。
“但是，有两点我需要提前说明，供你们斟酌。”
“第一，我这人很容易招黑，讨厌我的人也很多。现在我就在被全网骂着。”
“也许哪天，会连累到你们。”
“第二，你们要通过一个考验来证明自己。只有通过考验，我才会签你们。”
“老实说，这个考验并不简单。”
“不知道你们敢不敢。”
苏染和众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苦笑一声，紧紧握住程冬冬和陆小雅的手。
“我们在直播间也经常被人讨厌、被人骂。”
“我相信，刚才那种情况愿意为我们挺身而出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至于考验…我们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所以不管什么考验，我都接。”
沈璃面带微笑。
“5月4日，上安市要举办新潮流音乐节，我是那天要登场表演的嘉宾。”
“我一共要拿出5首原创歌曲。我有信心，这5首歌都能大火，在华语乐坛留下名字。”
“但唯一的问题是，距离正式表演还有不到10天。要排练5首歌，时间可以说是非常紧张。”
“通宵肯定是这几天的常态。”
“新潮流音乐节？”四人惊呼。
这几乎是国内标准最高、规模最大的音乐节了，据说观众能达到4万人。
初出茅庐的新人，第一次登台就要面对这样的场子，光是人数上的压力就足以让大多数人退缩了。
“我们…真的能登上那样的舞台？”苏染依旧有些不可置信，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你真的相信，我们能胜任那样的舞台？”
梦想越是近在咫尺，就越是让人惶恐。
这种感觉就像中了彩票，紧张、兴奋却又充满担忧、小心翼翼。
深怕一不当心就会失去一样。
沈璃明白此刻她们心中的，一字一句地郑重回答：“我觉得，你们能！”
“我和你们一样，都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我们以前都是失败者。”
“我不温不火，你们濒临解散。”
“失败者和失败者碰到一起，未必会创造奇迹，但一定不会更差。”
“所以告诉我，愿不愿意试一下？”
“10天时间，排练好这5首歌。”
“我们一起，创造一个奇迹！”
苏染没有丝毫犹豫，眼神无比坚定地给出回答：
“愿意！”
第二日，沈璃向楚安请假。
楚安知道沈璃要准备即将到来的新潮流音乐节，倒也没有生气，而是将她剩下几场比较重的戏份推到了节后。
下午，沈璃就带着白夜乐队的4人返回了沪市，并向童菲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童菲有些不放心这些来路不明的人。
“试试？”沈璃征求童菲的意见。
“嗯，我去喊老魏过来。”
魏之信是华鑫的旗下乐团的键盘手之一，以能同时操作3个音乐键盘而闻名。
沈璃这才想起来，圈子里那些有名气的键盘手都是能同时操作多个键盘的。
这种能力在低端局看似没什么用。
但上了高端局后，能提升音色转换之时的顺畅度。
就这细微的改变，就能让曲子提升不少。
沈璃问苏染能不能试着同时操作2个音乐键盘。
苏染摇摇头。
“不行吗？”沈璃有些失望。
看来，毕竟还是刚毕业，缺少专业训练。
“哦，不是…”苏染急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是因为…我买不起两个键盘。”
哈？沈璃和童菲被逗笑了。
魏之信把苏染带到自己平时练习的地方，3个音乐键盘中间刚好有个可以站人的位置。
苏染走了进去，一边享受着被键盘包围的感觉，一边抚摸着这些高级的乐器，不断发出“哇”的声音。
老魏选择了一首颇有难度的曲子交给苏染。
苏染从上到下简单看了一遍，就自信地表示可以开始了。
于是众人退到音控室，将场地留给苏染一个人，通过玻璃观察室内情况。
一开始苏染用一个键盘完美跟上了所有音色。
但进入第二篇章，音色开始逐渐多了起来，苏染立马启用第二个键盘。
动作娴熟、忙而不乱，让老魏十分满意。
进入副歌部分，音色又多了几分，速度也加快。
苏染想都没想，直接开启第三个键盘。
她的双手在3键之间轻快地飞舞，一下不落地紧跟着音乐的节拍。
虽然苏染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吃力、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但老魏依旧很满意。
“她的体力在急速消耗，但动作没有变形，整体的节奏也能跟得上。”
“我给的考验近乎是在极限状态下。从她的表现看，这种状态她3键能坚持20分钟。”
“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吧。”沈璃试探性问道。
“嗯。”老魏表示肯定，但随即又猛地回头：“想不想看看她的极限在哪？”
“什么？”沈璃有些吃惊，“这还没到极限？”
“还没有。”老魏看了一眼房间里的苏染，“从动作上看，逼一逼应该还有空间。”
说着，老魏在音控台上突然调整了整首歌的速度，快放了1.5倍。
练习室内的苏染明显吃了一惊，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受到影响，漏了几个音节。
这一细节被老魏捕捉到了。
“速度太快了，她应该没办法完美跟上了。”
“只是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房间里的苏染尝试着弹了一会，发现根本跟不上节奏，于是干脆停下了手中所有的操作。
这就放弃了吗？
众人看着停下了所有动作的苏染，纷纷猜测。
确实，这节奏太快了，里面的乐器种类又多，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放弃了。
老魏也略带可惜。
“我还以为她多多少少会再激一激自己呢。”
“不管怎么样，她的表现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然而，苏染接下来的举动震惊了众人。
只见她走出演奏区，从一旁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她一直用的那把键盘，将它架在两把键盘的中间，开始屏气凝神。
老魏的表情逐渐从疑惑变为震惊，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都贴靠到了玻璃上。
“她…她难不成是想…”
众人也都明白过来，屏住了呼吸，看着苏染的操作。
音控室内顿时一片寂静。
房间内的苏染紧闭双眼，手指轻轻打着节拍，开始捕捉歌曲的节奏。
在等了大约10s后，她像是找到了切入点，猛地睁开眼，十指迅速在键盘上飞快起舞。
4键！她用的是4键！
老魏的声音颤抖起来，其中夹杂着一丝惊艳、一丝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整个键盘手的圈子里，能用同时操作4键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明明这么年轻…也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我见过她用3键，但4键应该还是第一次。”程冬冬也张大嘴巴看着房间里非常熟悉的身影。
“她应该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吧。”杨皓其实是最懂苏染的。
这个小姑娘看着云淡风轻，实则骨子里非常倔强。
房间里，苏染依旧在拼命坚持。
她的手指，不，准确地说，苏染整个人都在起舞！
她没有像一般键盘手那样站立在原地。
而是随着高速的节奏，时而旋转、时而侧身，时而双臂交叉、时而轻轻摆动。
她大汗淋漓、气喘嘘嘘，任谁都能看出她已经快到极限。但凭借顽强的毅力，动作竟没有丝毫迟滞。
所有的天赋和努力在这一刻尽情释放，苏染稳稳地接住了快放1.5倍的节奏！
陆小雅和程冬冬眼眶湿润、紧咬嘴唇。
音控室的人也都握着拳头暗暗帮她加油。
终于，在完美跟上最复杂的小章节后，苏染力竭倒地。
1分钟！她在4键状态下坚持了整整1分钟。
众人急忙冲进训练室将苏染扶起来。
老魏此刻内心感慨万千。
转过头看向同样兴奋的沈璃。
“恭喜你。”
“你找到的，是未来能够站上时代巅峰的殿堂级乐队。”
沈璃笑着掏出早已准备好的5首歌谱子交给苏染。
“多余的话不说了。”
“从今天开始，拼了命去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