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声音响起,痛感仿佛带着触角从耳边悠悠地蔓延至全身。
三年多了,蓝月终于再次听到了秦泽言的声音。
“好······,不,不好。没有你的消息我怎么会好呢!听家鸣哥说你在地震中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嗯,还好,重要的零件都能用。”
“我们见一面吧?”蓝月急切的问,
“刚见完老公接着见情人不太好吧?”
听到这句话,蓝月的心底震了一下,难道秦泽言已经看到今晚文洋给她过生日的报道了?
“泽言,你是不是看到那些报道了?我和文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心里对他不是那种感情,三年前在东京的那一晚我都跟你说的清清楚楚了,你要相信我。”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回音,正当蓝月以为秦泽言不想再说了。电话里又传来了他的声音:
“我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我自己。现在的我,拿什么给你幸福,蓝月,一年,给我一年的时间,这期间我们不要见面,更不要联系,我会跟你在顶峰相见的。”
“泽言,你听我说·····”
“宝贝,好好的。再见。”
说完这句话,秦泽言挂断了电话,蓝月再打已经打不通了。
蓝月想哭又哭不出声!
这三年的期盼和深情都是喂了狗吗?
在他们俩的感情里,秦泽言一直是那个走在前面的人,一开始对她穷追不舍,后来虽然经历过那些不堪的往事,她以为说服了自己解开了心结,没想到秦泽言却提出跟她断绝联系一年。
女人有多少韶华可以等待呢!
接下来的一年,秦泽言真的就这样消失了。连方家鸣都不知道他的去向。
蓝月的心彻底的冰封起来。她把自己的感情和精力全部都投入到演艺事业上。
深耕的结果是这一年开出来耀眼的花朵,蓝月不只拿下了一个视后,还有国内国际两个影后的桂冠。
此时的蓝月早已不是刚开始在各个电视剧里跑龙套的她了,现在她目光坚定,自信,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她有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会想到沈澜,那个让她第一次见到就觉得惊艳的女人,但是蓝月在演艺界取得的成就却是沈澜无法相比的。
总之,对于一个七岁便失去双亲,离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来说,她已经算是相当成功了,而且她的成功是独一无二的。
这份成功既有朋友的扶持还有自己的努力,更是受益于父母赐予的这副皮囊。
人红是非就多,这次有人竟然又在网上考古出蓝月的感情史来,想借机黑她。
这篇文章说的言辞凿凿,提到了蓝月第一段婚姻,离婚的原因是因为她婚内出轨。
后来她的前夫还因为被她伤透了心轻生了。她的奸夫也没有好下场,公司破产后去了日本,在日本地震中下落不明了。
蓝月第一次读这篇文章时,只觉得很好笑,虽然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因果关系这么一颠倒,任她本人也觉得自己是一个红颜祸水了。
这次,蓝月的公司发了声明,警告了文章的撰写者,如果不撤销文章,不公开道歉就会追究其诽谤。
虽然后来文章被删了,撰写人也发表了道歉声明,这件事还是在网络上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蓝月倒是觉得无所谓,该有的她都有了,人啊,不能什么都要,什么都要的话,什么也得不到,总要有所舍弃吧。
就像她的人生:
有了劫后余生,却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为父母报了仇,却错过了跟秦泽言成为夫妻的最好机缘。
后来,有了金钱和名誉却错过了很多陪伴家人的时间。
现在有了家庭和亲情的温暖,却无法跟秦泽言长相厮守。
······
大洋彼岸的一间别墅里,今天要迎接一个重要的客人。
已过而立之年的男人,依然拥有着健康的线条,来到这个国家后他坚持锻炼身体,从健身中消耗自己的荷尔蒙和思念带来的痛。
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与往日风格截然不同的休闲装,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开门的女人还是穿着之前挚爱的家居服--酒红色真丝睡裙。
几年不见,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秦泽言先张开了怀抱,沈澜喜极而泣,含着热泪扑向了他的怀里。
俩人一边寒暄一边进了门。
“你来这里竟然一年了?才想起跟我联系,泽言,你的心太黑了。”
“澜姐,不是我心太黑,我太忙了,平时要学习,周末要打工,终于毕业了准备回国,想着临走前必须见你一面,否则,以后你知道了还不扒我一层皮呢。”
“放心,我不会扒你的皮,我可能会扒你的衣服。”
“澜姐,你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爽朗开放。”
进了别墅后,秦泽言止不住的打量起来,这间别墅比起沈澜在国内的那套要小很多,但是装修简洁,各种装饰也显得非常温馨,少了奢华,多了很多烟火气。
沈澜进屋放下玫瑰花后就进了厨房。端出她忙活了一下午的饭菜来,
“让我看看都有什么?披萨,蔬菜沙拉,甜点,鸡尾酒,水果拼盘?!”
秦泽言一边看一边摇头,
“澜姐,你这,好歹烧一个中国菜啊。”
“在这里雇一个保姆贵的要死,都是我自己做给自己吃,你以为这些菜简单吗?我也是花了一个下午,中国菜,你回中国就能吃,还是入乡随俗尝尝这些西餐吧。”
“在这里一年,哪是尝啊,一天三顿都是这些,早就吃够了。我看看你的厨房有什么可以做,我自己做一个。”
秦泽言撸起袖子进了厨房很快端出一盘红黄相间的菜来,冒着丝丝热气看上去味道不错。
“哈哈,我以为你能炒出什么菜来呢,西红柿炒鸡蛋,这个我也会,在这里我都吃吐了这个菜。”
最后两个人互相嘲笑着在桌前坐定,举起酒杯的那一刻,都感叹时光不饶人。
倏忽间,沈澜的头上有了白发,秦泽言那双惑人的眼睛周围也刻上了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