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高明辉送沈澜回家后,看沈澜没有留他过夜的意思,礼貌的告辞了。
高明辉走后,沈澜洗漱完,刚准备上床休息,就听到门铃响个不停,铃声之外还有门被拍打的声音。
这么晚了,又下着雪,会是谁呢?
沈澜蹑手蹑脚地走到玄关处,紧张的抓起她一直放在那里的棒球棍,她看了一眼门口对讲机上的画面:
是鹿景轩!
虽然许久不见,沈澜觉得自己心中的伤口也开始慢慢结痂了,但是看到他的那一刻,心跳还是莫名的加快了。
外面的雪越来越大,路面上铺了厚厚的一层,鹿景轩的头上,衣服上已经落满了雪,他按了一会儿门铃后,忍不住拍着门喊起来:
“澜姐,开门,是我。”
沈澜在门内,默默的放下棒球棍,对着门口的对讲机说:
“你来干什么?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快走吧,我是不会开门的。”
“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是不是里面有别的男人?我就知道,你这个年龄的女人,没有男人,怎么受得了!”
这些话让沈澜的心痛了又痛,她捂着起伏的胸口说:
“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鹿景轩还是不死心,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望着监控镜头说:
“澜姐,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你先打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沈澜最终还是被他那张脸蛊惑了,门“咔”的一声打开了。
鹿景轩一把将沈澜拉了出来,把她抵到门上,狠狠的吻了上去。
鹿景轩嘴里的酒气让沈澜作呕,她厌恶的将鹿景轩推开,推了他个踉跄。
之后,鹿景轩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要扑过来,沈澜马上钻进屋里,重重的关上了门。
“鹿景轩,如果你是酒后想来发泄的,就马上滚吧,我不是你想上就上,不想要了就扔的东西。”
鹿景轩在雪地里发出一声狂笑,不知道在笑沈澜还是笑他自己。
大笑声过后,雪夜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中。
沈澜又看了一眼门前的监控镜头,已经看不到鹿景轩的人影了,地上有一串长长的脚印,很快便被大雪覆盖住了。
如果刚分开那会儿,鹿景轩来求沈澜,她也许会回心转意,但是,她已经一个人度过了无数个默默流泪的夜晚,如今,轻舟已过万重山。
并且,她今晚也答应了高明辉的求婚,给鹿景轩开门是她仅存的最后一丝爱意了。
沈澜再次见到鹿景轩时,他已经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了!
鹿景轩那一晚自己开车回去,当晚酒后驾车加上雪地路滑,他撞到了路边的防护栏上,救护车赶到时他已经死亡多时了。
医院里最先通知的蓝月,蓝月和秦泽言赶到后,又通知了鹿景轩的父母。
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让蓝月深埋在心底的与鹿景轩的记忆又爬了出来,迅速蔓延到她的脑海里。
秦泽言站在蓝月身旁,她握着他的手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虽然经历了鹿景轩的背叛,但是这个男人毕竟陪伴了自己十年的时间,从青葱岁月的热恋到平淡麻木的婚姻终章。
她不爱了,也不恨了,但是这个男人的离去,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冬天最残酷的冰冷。
鹿景轩的父母赶到时已经是下午了,在他们歇斯底里的痛苦哀嚎过后,蓝月陪他们一起办理了后面的事情。
沈澜一直在暗处看着这一切,鹿景轩的父母并不认识她,但是她也没想去认识他们。
饶是伤了她的心,她心里也还有愧疚:如果那晚自己让他留下来呢,如果自己给他叫个代驾呢,结果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但,生活没有如果,只有结果,这结果就是:
曾经那么有活力的男人,如今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第二天,蓝月送鹿景轩的父母去车站,虽然只过了一夜,这两个老人却一下子老了很多,看着他们佝偻的背影,蓝月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当晚吃饭时,蓝月跟秦泽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泽言,我想把我那个房子卖了,给鹿景轩的父母一笔钱,虽然他……,但是他的父母,我也叫了很多年的爸妈,现在他人也不在了,两个老人有这笔钱,以后老了也会好过一点,你觉得可以吗?”
秦泽言笑了笑,回答道,
“那是你的房子,你想怎么处理都行,老婆,为你的善良点赞。”
秦泽言握着筷子给蓝月竖了竖大拇指。
但是事情并没有蓝月想的那么顺利,因为这个房子剩余的房贷还有很多,房价又高,她挂在中介那里很长时间,并没有几个人咨询。
秦泽言听到她的唠叨后,主动说自己路子多,实际上秦泽言自己找了一个托,把蓝月的房子买了过来。
最后蓝月的房子“卖了”318万,蓝月给了鹿景轩父母168万,自己留了剩余的钱。
蓝月卖房后没多久,秦泽言就“强迫”她在梦园这座房子的赠予协议书上签了字,美其名曰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家了,让她更有安全感。
到此时,蓝月人生的第一段感情,随着鹿景轩的离开和房子的出售,彻底跟她告别了。
有了秦泽言的温暖陪伴,这个冬天变得不再那么冰冷难捱。
他们期待着春节回秦泽言的老家,秦泽言打算在春节回去时跟父母商量他们结婚的事。
蓝月本以为这是她幸福生活的开始,但是后来才发现这段时间其实是她和秦泽言最甜蜜最幸福的时刻,毕竟那个封存的秘密,此时还没有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