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片枯黄的法国梧桐叶如金色蝴蝶一样飞落到蓝月脚尖时,她开始意识到盛夏已悄然离去,秋天以统治者的姿态降临人间。
带着凉意的风顺着蓝月敞开的衬衣领子直往她身体里钻,她往上拉了拉衣领,迈进了辉煌贸易公司的大楼。
过去的三个月,她几乎是用高中时的用功程度将单证业务这块迅速掌握起来。
从舱位的租赁委托到信用证结算的银行交单,蓝月都已经轻车熟路,其实这些工作本身并不难,拼的就是认真仔细和工作效率。
蓝月的工作态度和能力让罗阳对她“美色上位”的偏见也改观了不少。
如今,她已经顺利通过试用期,并与公司签了合同,每月八千+提成,六险二金的待遇让她非常满意。
感情上面,蓝月跟秦泽言依旧如初。工作之余,约约会,旅旅游,享受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愉悦,这份感情中恰到好处的距离让蓝月非常舒服。
有时候回到家,她也会触景生情地回忆起与鹿景轩在一起的时光,但一帧帧模糊又虚无的画面让她感觉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
她甚至怀疑,自己上一段婚姻存在的真实性,好像痛苦的不是她,离异的也不是她,而是发生在某个朋友身上的事。
跟秦泽言在一起时,他也有意无意地提到过,现在鹿景轩已经从生产部主管调到销售部副经理的位置了。
虽然他还不是销售部的一把手,大家都知道早晚会是,因为销售部的一把手马经理也到了将要退居二线的年龄了,这是公司一贯的任免习惯,年轻领导总是更有活力。
秦泽言没有跟蓝月详细讲的是:鹿景轩的调任是沈澜一手促成的,她用五个多亿给自己爱的男人铺了一条快速升迁的大道。
就职务层面,鹿景轩虽然明上是降了,其实是为了以后进一步晋升做准备。
当你做过生产主管,懂产品,懂技术,再做好了销售,有了固定的客户和销售渠道,自己都可以出去开公司了。
但是目前来说,鹿景轩还没有自己单干的打算,毕竟大树底下好乘凉,羽翼未丰之前乖乖的在树巢里,未必是一件坏事。
销售部门的工作跟生产上简直天差地别,技术不用精良,嘴皮子和眼力见必须跟得上,生产线上的加班加点变成了酒桌上的推杯换盏。
鹿景轩去沈澜别墅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个人基本上是半同居的状态了。
沈澜在这个小自己十二岁男友的滋润下,每天过着飘飘欲仙的日子,甚至还开始下厨房跟保姆吴妈学习做饭。
当然她做的饭都是先让沈乐试吃,等厨艺稳定了以后才会让鹿景轩品尝。
沈乐做了试吃堂姐黑暗料理的小白鼠,即便给他的味觉系统带来了一定程度的摧残,但是他还是屁颠屁颠的往上凑,并且乐此不疲。
沈澜每次都大方的给小白鼠弟弟真金白银的奖励,所以这几个月下来,沈乐的腰包随着肚子一起鼓了起来。
职场情场双得意的鹿景轩,目前唯一头疼的就是尹柔。
跟沈澜在一起时,他都会把尹柔放进黑名单里,工作过程中再把她从里面放出来。
只有一次,他忘记把尹柔关进小黑屋了。半夜,他跟沈澜正在“肉搏”,突然收到了尹柔发来的微信。
“叮”的一声在深夜里格外响亮,沈澜当时还开玩笑说,
“不会是你新找的情人吧?哪有这个时间发微信的。”
鹿景轩假装看了一眼手机,说道:
“是辉煌贸易那个老光棍,这个人呐是个工作狂,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性取向有问题。”
好在沈澜被他压在身下,正舒服的享受着,根本没往心里去。
此时距离尹柔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了,这期间她的焦虑和抑郁也在升级,但是父母和朋友根本做不了她的倾诉对象。
她如果倾诉自己郁闷的心情,就成了自作自受的铁证了。
每当鹿景轩的手机打不通时,她的喉咙里就像塞了一撮狗毛,咳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尹柔隐隐觉得,鹿景轩只是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想真的跟她结婚,连她每次提起去领结婚证,鹿景轩都立刻扯开话题。
她以前以为,鹿景轩不爱她没关系,只要他人在自己身边就行,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爱也没得到,人也见不着。
尹柔曾经负气的想去引产,而且还真的去了医院,当她在妇产科门外徘徊了许久之后,还是没敢踏进去。
她知道引产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最重要的是,她还对鹿景轩抱有一丝希望。
如果孩子生出来了,他们或许就会跟其他正常的夫妻一样了,现在的孤单寂寞只是暂时的。
虽然鹿景轩依旧很长时间才出现一次,但是隔三差五都会给尹柔转钱,这些钱也刚刚够她产检的花费。
她又安慰自己,起码他还是在乎他们的孩子的,尹柔在自己纠结矛盾的情绪里已经坚持了将近八个月了,孩子眼看就要出生了,她也仿佛看到了自己这场单人战的胜利曙光。
其实这场战争哪里有胜利可言呢!
有的话,胜利者无疑应该是鹿景轩。
有蓝月陪他成长,有尹柔给他生孩子,又有沈澜这样的单身富婆给他的职业生涯保驾护航。
男人的才华,能力有时跟人品毫无关系,青年才俊跟渣男的标签也可以互相兼容。
而鹿景轩,就是最典型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