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蓝月早上简单的吃了点就出门了,坐在车里,她觉得自己元气满满,手握方向盘,迎着朝阳向晨阳保温材料有限公司驶去。
回到晨阳财务部的办公室,坐到才离开不久的工位上后,蓝月心里特别的踏实,以前的同事都纷纷跟她热情的打招呼。
她也热情的回应着,却不知道在这些虚伪的热情下,隐藏着大家对她的恶意。
上午蓝月忙着跟以前接手自己工作的唐糖交接工作,全然没有理会放在包里的手机。
不知不觉到了上午十点多,蓝月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她以为是工作电话,兴奋的接起来,
“喂,蓝月,你去二楼接待室一趟,秦总过来了,你帮我先过去接待一下。”
电话是王经理打过来的。
蓝月不明白秦泽言为什么突然造访,难道是因为融资项目的事情?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才发现秦泽言给他发了很多条微信。
等她点开后发现秦泽言转给她一篇文章的链接,她点开后,光看的标题已经差点要晕过去了。
《拜金心机女蓝某,婚内出轨年轻多金总裁》
她大体看了一下,内容无非是对她的道德抨击,说她婚内出轨,凭借自己有几分姿色就勾引跟自己不在一个阶层的帅气多金的单身副总。
里面还有一张她跟秦泽言在一起的照片做配图,只是两个人的眼部都打了马赛克。
这些文字加上照片,让不了解实情的人一看就会相信的。
此时蓝月从余光里也感受到了来自周围同事的犀利目光和窃窃私语,这里面李红艳最是感觉大快人心。
她是最先发现这篇文章的人,看过以后她果断又转发到了那个没有蓝月的聊天群里,转发后还打了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水性杨花的女人最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过了没几分钟,这个聊天群里已经有上百条聊天记录了,对于一直在枯燥的工作和生活中周旋的上班族来说,这条爆炸性的文章无疑给他们带来了一个绝妙的谈资,大家都在聊天群里抒发着自己的“正义感”,蓝月的事成了他们对自己工作和生活不满的发泄口。
坐在蓝月身边的唐糖也在那个聊天群里,她不忍心将那些污言秽语给蓝月看,只是小声的问了句,
“蓝姐,那篇文章里写的都是真的吗?”
此时的蓝月虽然觉得委屈,但是并没有要哭的冲动,越是在这种时刻,她越会生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她摇了摇头,对唐糖说,我先去一下接待室,回来再给你说。
正当她起身要走时,唐糖拽了一下她的衣袖说,
“蓝月姐,我相信你。”
刚刚还坚强如勇士的蓝月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忍不住想落泪,即使身处荆棘丛中,也总有一朵花让她明白世间还尚存美好。
她把越来越热烈的窃窃私语声甩在身后,快步来到了二楼接待室。
这间接待室的布置很简单,只放了一个茶吧机,一套真皮沙发和一个茶几,茶几上摆放着考究的茶盘和茶具。
蓝月推门进去时,秦泽言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看到蓝月进来,他立刻站起来走到蓝月跟前,俩人几乎贴到一起了,闻着秦泽言身上那熟悉的烟草味,蓝月心里有些悸动。
秦泽言旁若无人的托起蓝月低垂的头,眼神缠留在她的脸上,看了许久后,他轻声的说,
“你……没事吧?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我没想到会给你带来这些困扰,我已经让人去查这篇文章的出处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写这篇文章的人,让他给你道歉,还你一个清白。”
“泽言,不用了,他写的也不完全是编造的,在喜欢你这件事上是,真的。”
秦泽言刚刚还为她揪着的心,被她一说反而乐开了花,这算不算是对他的表白呢?
“可是,你明明已经离婚了,现在因为跟我在一起被人无端指责和谩骂,我心里怎么能舒服,你放心,我已经联系了律师,等查到是谁策划的,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秦泽言愤怒的握住了拳头。
“啊?!蓝月跟鹿景轩已经离婚了!”王经理在推门前听到了秦泽言说的这些话,一个大瓜呛的他在门口咳嗽了两声。
听到王经理的声音,秦泽言又坐回了沙发上。
王经理进门就笑哈哈的跟秦泽言握手说,
“秦总,不好意思啊,刚才有些事走不开,不知道您今天突然过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之前听蓝月说,你们公司的茶挺好喝,想过来尝尝……”
“哈哈……秦总,您真会说笑。”
蓝月听闻,立刻端起茶几上的茶具,走到茶吧机前准备沏茶。
秦泽言继续说道,
“王经理,因为我让蓝月去我们公司工作了几天,被人拿来做文章,给蓝月造成了心理上的伤害,我想王经理作为蓝月的老领导,肯定是个明白人,知道蓝月的为人,希望您能站在您下属这边,不要让她在你们公司难做。”
“秦总,您放心好了,我们公司历来以爱护员工为准则,我一定不会让这些流言蜚语影响到她的。”
得到王经理的保证后,秦泽言稍稍松了口气,本来想走,看到蓝月认真泡茶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心想还是喝杯茶再走吧。
此时同样炸了锅的还有鹿景轩所在的办公室,不只是车间办公室,工厂里的每个人几乎都读了那篇文章,他们无一不对自己的主管产生了深深的同情,都纷纷在心里将蓝月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骂了千遍万遍。
鹿景轩捏着手机发呆,虽然蓝月跟秦泽言的这些事都是发生在他们离婚后,但是出于对秦泽言的嫉妒和对蓝月变态的占有心理,他不愿意看到蓝月这么快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如果这篇文章能让他们两个人知难而退的分开,那岂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他也没有为蓝月正名的念头了。
口口声声说着对蓝月愧疚,要补偿她的男人,此刻却任凭他的前妻深陷污名的泥沼里不肯伸手,甚至还躲的远远的,自己心安理得地扮演起舆论中的被同情对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