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长渊瞥了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小皇帝。
看似是背对着他们，仿佛已经陷入自闭，实际上已经睡成流口水的糯米团子。
他的唇角微勾，抿着一丝笑意，眼底却有些微冷。
“你应该懂得。”
黎明说：“我不懂，我还是个孩子。”
容长渊的指尖轻轻敲击，慢条斯理地说道：“除了宅子，其实我在京城里也有不少的商铺。”
“一年的盈余尤为可观，你后半辈子大可衣食无忧。”
黎明感觉到自己身为正义使者的纯洁灵魂，正在一点点被某种东西慢慢污染。
都怪反派这个黑恶势力。
有那么多钱干什么！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此去皇宫，若是没能回来，你大可以安心去做自己想做的。”
“当个富贵婆，养一些入幕之宾都是可以的。”
他的语气很平淡。
黎明好感动。
哇，真的没有想到，这个位面的反派竟然是这样的好人。
都轮不到她去占便宜，人家直接把家产全部转给你，还为你后半辈子打算好了。
“你说的这些我好心动。”黎明说的是实话。
此时，马车停下。
容长渊说：“到了。”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为黎明掀起了一角的帘子，微微偏头朝着她看来。
“去吧。”他说。
马车帘子外是一座宅子，富贵堂皇。
除此以外还有万贯家财，后半辈子足以衣食无忧。
下去以后，这些都是她的。
但是……
黎明又看了一眼容长渊。
容长渊没有跟黎明对视，只露出了半张侧脸给她看。
他的睫毛纤长下垂，逆着光泛着浅浅的金色，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只有薄唇微微抿起，看着带着笑意。
少年的身形在长袍下那般清瘦，挑着那方帘子，简简单单的动作，落在他身上却格外让人不好消受。
黎明慢慢挪了挪屁.股。
容长渊微微偏了过去，给她让出了下马车的位置。
然后……
黎明直接坐到了小皇帝旁边。
“我觉得这个比较划算，你觉得呢？”
容长渊的手指不免抖了抖，似乎没有想到黎明会是这个选择。
“下车。”他说。
黎明生怕他把自己踹下车，立即把小皇帝给抱在怀里，准备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她的语气一本正经劝他：
“有句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个鱼迟早会被我吃完的，我还是比较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懂吧？”
容长渊终于看了她一眼。
比起刚刚的假笑，此刻的冷意彻骨。
他说：“你会死。”
“还有句话说得好。”黎明的语气也很认真严肃，“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
虽然不懂什么是单车摩托。
但是他还是能明白黎明的意思，神色间并不赞同，指尖埝了捻，似乎是有点动手的打算。
黎明又往里面缩了缩，继续劝道：
“我知道你要去找成王算账，不过，我这里还有话说！”
“说。”
“天凉了。”黎明叹了口气：“成王太后年纪大，是时候找一家敬老院躺一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