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瑜还在纠结的时候。
一只手抓住了他。
他一愣，便看到了黎明。
黎明也懒得说什么废话，伸手一拉，就将他带到了墓地前。
她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是吧？为什么不看一眼？”
枕瑜抿唇，下意识收紧了手，紧紧抓着黎明没放开。
“对不起。”他低着头说。
黎明啧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错。”
枕瑜的嗓音沙哑。
“我不应该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带你过来。”
“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我还这样……”
“对不起。”
黎明很无奈，“你又不是逼着我过来的，我也是自愿啊。”
自己上了贼车能有什么办法。
别说是往陵园开了，就算是枕瑜想要往城市边缘开，她不照样也得陪着。
他的嗓音很低，“我知道你其实不想来的……”
黎明的语气立即变得格外严肃，浑身充满着正直的气息。
“我不是，我没有。”
“我非常乐意跟着你来这里，你真的误会我了！”
枕瑜大概是被她过于正直的语气逗笑了，忍不住唇角上扬勾了勾，又很快沉寂下去。
就如同昙花一现，转瞬地绽放，又转瞬地凋零枯萎。
“你不用安慰我的，我其实……都知道的。”
枕瑜的性格本就是孤独敏感的。
他之所以躲避着其他人，看似是害怕伤害到对方。
实际上，还有一方面就是他能感觉到其他人的想法。
他们本来就是不愿意跟他接近的……
枕瑜低低地说道：“一直都没有人愿意接近我，你能陪着我，已经很好了。”
“王院长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吗？”黎明忍不住说道。
王院长那掏出自己家底付出的样子，像极了隔壁家老王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
枕瑜笑了笑，“这是他应该的。”
当初那杀死了他父母的歹徒，其实就是王院长失误放出来的人。
王院长调查过后，出于愧疚，这么多年来便一直帮助枕瑜。
他以为枕瑜并不知道这些。
但是……
枕瑜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
只不过，没说出来罢了。
黎明看着枕瑜的表情，看似是在笑的，实际上带着些许的嘲讽。
仔细分辨，其实还带着一些的恨意。
她忽然意识到，枕瑜的后续故事，可能就跟这个有关。
多年来的心结，滋生出来的心魔。
再加上每日面对着间接杀害自己父母的人。
最后导致他黑化的原因，多半就是这个吧？
他继续笑了笑，又淡淡的说道：
“没办法，我挺记仇的。”
他是想过去跟自己和解，放过自己，也放过其他人。
但是……
真的很难。
大概是在夜色的遮掩下，人很容易将自己隐藏的心声吐露出来。
再加上身边的人也让他足够放心。
以及……
枕瑜垂着眼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说了挺多的话。
他说：“对不起，其实我之前还有件事情没跟你讲清楚。”
“什么？”
“你记得我当初在咖啡厅的时候吗？”枕瑜顿了顿说：“我睡了一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