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弄醒昏迷中的陶果。
陶果似乎被撞得有点脑震荡,刚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缓过来。
她碰了下额头,立刻就被疼得浑身一抽,赶紧松开手。
阮绵绵问其他人呢?
顾城神色凝重:“我们遭到鲁亚夫等人的埋伏,虽然我们反杀了鲁亚夫,但我们这方也是死伤惨重。”
阮绵绵心情沉重:“死了几个?”
“死了七个。”
“梁郁他……”
顾城虽然对她在这个时候还关心梁郁有点吃醋,但还是如实回答:“梁郁受了伤,但性命无碍,徐教授为了保护徐姐死了,徐姐和周蒙活下来了,但也都受了伤。”
几乎是全军覆灭。
阮绵绵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悲痛之情,片刻后才再度开口:“带我们去找他们吧。”
“嗯。”
阮绵绵伤到了脊椎,只能勉强站立,但走路很困难,尤其是在这种暴雨天气。
她被顾城背在身上,而陶果则打起精神跟在他们身后。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山林中,很快就找到了梁郁等人。
梁郁的腰上有个很大的伤口,他随便用了件外套将伤口绑住,但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渗透。他用铲子挖出个大坑,周蒙拖着受伤的胳膊,艰难地将尸体一个个地拖入坑中,准备给这些死去的同伴们弄个简陋的坟墓。
而陈溪则跪坐在地上,抱着徐教授已经凉透了的尸体,一言不发。
顾城和陶果也走过去帮忙。
他们把所有尸体都抬入坑中,最后只剩下徐教授。
陶果单膝跪地,扶着陈溪的肩膀,温声劝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陈溪紧紧抱着徐教授的尸体,像是没听到旁人的话,神情恍惚地呢喃:“都怪我,要不是我拖累了老徐,他就不会死,都是我的错……”
阮绵绵扭开脸,不忍再看下去。
陶果劝了许久,最后终于是让陈溪松手,其他人将徐教授的尸体抬起来,放入坑中,然后将泥土填进去。
眼看着徐教授的尸体要被泥土彻底覆盖,陈溪终于忍不住,捂住脸嚎啕大哭起来。
泪水混合着雨水,冷得透彻心骨。
阮绵绵仰起头,看着满天的雨雾:“这个鬼游戏,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顾城握住她的手:“还有三天。”
三天。
听起来似乎很快,只要想到还要在这种人吃人的环境中再待三天,阮绵绵就觉得这三天时间变得无比难熬。
最后的三天时间,岛上的玩家人数已经锐减到了一个让人害怕的数字。
十八个。
一百个人,经过近一个月的淘汰,到现在只剩下十八个。
而在这十八个人中,有很多人的甚至都已经出现问题,他们甚至都已经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变成了只知道进攻和杀戮的野兽。
他们只要看到同类,就会动手厮杀,不死不休。
顾城等人中,除了陶果和陈溪,其他人几乎都是重伤患者,他们经不起第二次厮杀,只能小心翼翼地绕开其他玩家。
他们找了个没人的安全屋,平安度过一晚。
次日,连绵多日的大雨终于停止。
可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就感觉到地面开始发生颤动,空气中有种奇怪的味道。
很快顾城就闻出来,沉声说道:“是硫磺的味道!”
大家心里一惊,迅速反应过来,齐刷刷地朝着火山的方向望去。
曾经徐教授向他们介绍过火山的位置。
此时在那个位置,正在往外冒浓烟,仔细看去的话,隐约还能看到红色的火星。
陶果惊呼:“是火山要爆发了!”
梁郁急忙说道:“快,快去河边,我们赶紧渡河!”
现在只有尽量远离火山,躲到海边,还能保留一线生机。
他们慌忙收拾好东西,急匆匆地朝着河流所在的方向跑去。
虽然大雨已经停止,但是山中很多低洼处,仍旧聚集着大量的积水,因此他们不得不绕了一段路。
等他们到达河边,已经是中午。
河水依旧极其湍急,哗啦啦的水声涌入耳中,刺激着每个人的心绪。
大家没有多说什么,但凡是还能动的人,全都行动起来,积极地寻找木材,现场制作木筏。
因为有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只做起来速度非常快。
轰的一声巨响!
无数碎石从火山口滚落,滚烫的红色岩浆蓬勃而出,顺着山坡迅速往下蔓延。
但凡是岩浆所过之处,全都被烧成灰烬。
空气中的硫磺味道越发浓郁,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木炭烧焦的味道。
原本生活在山林中的动物们察觉到危险,纷纷朝着河流狂奔而来。
顾城等人刚把木筏做好,由无数动物组成的大军已经来到河边,平日里这些动物……尤其是肉食动物,几乎是王不见王,见面肯定要厮杀,可现在它们全然忘记了彼此在生物链上的敌对身份,不顾一切地逃跑。
动物们没有犹豫,一个接一个地跳进河里。
河水被溅得老高。
一些动物借着庞大的体积,抵抗住河水的冲击,艰难地朝着河对岸游去。
另外一些体积稍小的动物,几乎是刚入水,就被河水冲走,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刺激到了阮绵绵等人。
他们的体积跟那些被被水冲走的动物差不多,若是他们不慎落水的话,面临的结局肯定也跟那些小动物一样。
大家绷紧神经,一言不发,将做好的木筏扔进河里。
木筏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流不断晃动。
顾城率先跳上去,然后伸手去拉阮绵绵,紧接着就是陶果、陈溪、周蒙、以及梁郁。
小小的木筏上面,挤了足足六个人。
重量超过极限,木筏开始缓缓下沉。
顾城沉声说道:“人太多了,得分两批走。”
梁郁和周蒙回到岸上,原本阮绵绵也打算回岸上,可还没等她站起来,陈溪就先一步起身。
阮绵绵很意外:“陈姐?”
陈溪的头发很乱,刚刚失去最爱的丈夫,让她整个人都处在随时都可能崩溃的边缘,压根就没心思收拾自己。
她任由长发在风中飞舞,平静地说道:“你们先走,我等下一批。”
阮绵绵觉得不妥,正要反对。
陈溪却没有再等她说话,直接跳回到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