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的文正跟李晨在起哄声中越喝越多,周围的白酒瓶子摆了三瓶。
“喝不动了!”李晨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连连讨饶。
文正也放下酒杯,喘着粗气,两边的人看着也差不多了,以彭州为首率先开口“这个,文哥,咱们站在得ipo上市,可毕竟来说需要一个人来总管全局!”
一旁的陈刚则是说了句“文总喝醉了!”便再也没说什么。
彭州继续说道“不能再拖了这事儿必须今天就挑明了说,不然以后更麻烦!”
李晨作为这些人的老大发话了,“既然老文喝醉了那就以后再说。”转而李晨又说“今个我们俩是喝到位了,你们几个可不能不给面子!”
彭州长叹一声,自己喝起了闷酒,其他人则是全当没听见,纷纷举杯“祝愿老哥儿几个家庭和睦,万事如意,长命百岁!”
文正眯缝着眼装作睡了过去,其实一直再看李晨他们几个说说笑笑。
陈刚则是叫来了服务员将文正送走。李晨见了也没说什么。
文正心里头清楚,如果想要做大远山,ipo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这需要一个很大的盘口,也就是说需要远山积蓄足够的地皮。可是现在的远山还没有那样多的钱去买地,如果文正所料不错,李晨他们是打起了文正手头里几部电视剧电影的意思。
这是文正所不能容忍的,服务员扶着他出门的一刹那文正行动自如,匆匆离开。只是忽然胃部剧痛,文正一个趔趄倒在地上,还是服务员将他送往医院。
这一次文正的胃算是雪上加霜,等张叔赶来的时候,文正已经面无人色。
“老板,要不要通知白小姐!”
文正摇摇头,手指动了动示意让他过来。
张叔附耳,“去,找刘律师过来!”
张叔立即去办,开着车飞速行驶到刘律师家。
医院里的小护士来来回回,文正看得心烦意乱,只让人去关上房门。
“什么事儿?怎么这么紧张?”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护士,她淡然的说“嗨,这楼下病房的病人病危,忙着抢救呢!”
“楼下?哪个房间?”
小护士一边给文正擦擦手,一边说“好像是305那老爷子!”
文正心里划过一丝凉意,“你扶我起来,过去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您还是歇着吧!”
“不,扶我去!”
刚动完手术的文正,已经是风雨飘摇,在小护士的搀扶下还是一步拖着一步往前走。楼下的急诊室里,张苇呼喊着跪在地上。
“医生一定要救救我爸!”
“去,赶紧去扶她!”文正躲在走廊过道的拐角处,小护士走过去将她扶起来。
好巧不巧小白打来了电话,文正赶紧往回走生怕被张苇听见。
“叔,你在哪呢?”
文正悄么声说道“我在工作呢!有事儿?”
“没有,就是我姥爷死活要见你!”
“什么?”文正头都大了!“干嘛见我?”腹部又开始痛起来,文正扭着肚子使劲忍着。
“那上次的珐琅彩的罐子我姥爷看了,说是很贵,然后……他们就知道我买不起,我又编不出什么瞎话来,只能说是一叔叔看我可怜给我买的。”
“你说名字了?哎呦。”文正胃部剧痛起来,只得自顾自的缓和着情绪。
“你别生气了,我这是没有办法,他们看见那东西都别我吓着了,我姥爷还以为我卖肾去了呢!”
“那……这样吧,我还有事!以后约个时间行不?”
“行!我跟你说……”
嘟嘟嘟嘟……
挂断了电话,文正着急着找医生,回来找他的小护士又把他扶了回去。结果按摩了一阵,就不疼了。
“你这是胃部肌肉痉挛,疼着呢!”
“多谢你呀!”
“甭客气!”小护士一边陪文正说话,一边给文正做按摩。
“你们护士现在连按摩都学,这是要抢按摩师的饭碗?”文正半开玩笑的说道。
只是小护士没搭理,按完了就要走。
文正放心不下张苇,连连叫住她,“别走,我还有事呢!”
“啥事儿,说!”
“那女的你去扶她,她跟你说什么了?”
小护士倚着门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就说谢谢,还有就是哭,一直抹眼泪!”
看文正一脸烦忧,小护士道“怎么,亲戚?又是山东老乡?”
文正道“是,也不是!”
文正的心思飞到了从前,他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那一年,正是1997年的九月份,开学时班里来了个转校生,很文静,被老师安排在最后一排跟全班个子最高学习最好的女生在一起。文正坐在她旁边一排。
一个学期过去,说了不到五句话。
转眼就迎来了百日冲刺。
“同学们!高考指日可待,现在开始每一天都是高考,只有平时当作高考过,才能高考当作平时过,不求超常发挥,只要能够正常发挥你们就能够一定能考上一所心仪的大学……”
也只有老师动员的时候,文正才能看看她的侧脸,那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肃穆,只有她永远微笑着,仿佛是无忧无虑的仙女。而看她笑也成了文正对付百无聊赖的书本的最大动力。
只是想不到,两周一次的休息日之后,再上学时已经看不到她,问了她同桌也没有具体的回答。老师也没有提班里少个人这件事。那一刻文正才知道她不属于这里,从来到走,一直都是班里的陌生人。
1998年七月七,带着家人的期盼文正进入考场。
九日,考完了最后一科,出考场,同班同学有个当场晕倒。
天大地大,对于一个从未走出过县城的文正来说,消失的张苇如大海中的沉沙。
报志愿的时候,找了很多人,姨姥姥家的哥哥是见过世面,给他建议说是长化。
懵懵懂懂的报了长化的化工专业。最大希望是支援祖国现代化建设。
之后报到的时候,繁华到不可一世的北京城里,他第一次看见了还有那样的奇装异服……
新生报到处。
“你好我来报道!”银铃清脆,扣人心弦。
文正看着她,“你……也在?”
张苇微微一笑,“你是?哦,对了,文正是吧?”那是张苇跟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