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故意装作路过的薛夫人听见秦苏的这句话,放弃了伪装,摒弃了以往高雅端庄的形象,欣喜若狂般恍若发现了什么珍奇物种,她一把扣住秦苏的手,目光灼灼的将秦苏这张脸吸进自己的眸中。
秦苏被她突然的举动弄的不知所措,有些堂皇的看向自家母亲。
莫夫人尴尬的拉扯住薛夫人失去镇定的手,小声安抚道:“冷静冷静,有什么话我们平心静气的说。”
薛夫人嘴角高高的上扬着,恨不得立刻把自己心中所想公之于众,但是介于周围似乎已经发现了异样看过来的无数双眼睛,还是规规矩矩的指向休息室的方向。
秦苏不明她的用意,开口问道:“薛夫人想说什么?”
“不知道秦小姐愿不愿意与我聊一聊?”薛夫人的手又一次毫不避讳的握上了秦苏的手腕,没有等她回复,拉着她的手便径直朝着休息室方向大步走去。
秦苏被她的行为弄的越发迷惑,只得茫然的看向紧随在后的莫夫人,问道:“母亲,您可知道薛夫人此举何意吗?”
莫夫人急忙放下酒杯,跟在两人身后亦步亦趋,听见秦苏的问话,只得苦笑道:“薛夫人可能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言罢,休息室内,直接挤入几人。
在夫人这个圈子里,平日里看着清冷高贵的领导夫人们也有禁不住八卦好事的时候,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许她们行动的比狗仔记者们还迅猛。
乍一看此情此景中,秦苏也算是明白了薛夫人的用意。
薛夫人喜不自胜的握紧秦苏的手,随后又觉得自己动作有些粗鲁,小心翼翼的抚了抚秦苏的手背,笑道:“秦小姐这双手可是让我羡煞不已,我有时候就在想究竟是怎么一双手能够缔造出那么完美的意境。”
“薛夫人,你还是先冷静冷静,你现在的这样子就像是不怀好意的熊外婆。”姜夫人忍俊不禁道。
“我倒是也觉得薛夫人现在这副模样真是像极了图谋不轨的有心人。”沈夫人掩嘴笑道。
薛夫人轻咳一声,“你们先别打岔,让我和秦小姐单独聊聊。”
莫夫人站在一旁,满目担忧的瞧着自家小苏,平时她对于外人的接触虽说不上反感,但也绝不会有什么好感,特别是这么有意图的触碰,她怕她家小苏突然起了性子,一言不发的就这么走出了这间休息室。
真若是变成了那样,恐怕整个局面都会有种说不出的尴尬诡异。
秦苏并没有恼薛夫人反反复复打量,直言道:“薛夫人有话请直说。”
薛夫人瞥了一眼身后依旧还在打趣自己的众夫人,得意道:“瞧瞧人家秦小姐,这才是知书达理。”
“薛夫人,不过能不能请您先放开我的手?”秦苏再道。
薛夫人苦笑着松开自己的手,弄了弄自己今早特意盘好的头发,再次开口说着:“秦小姐,可能我这样说有些冒昧,不过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很久很久,现在已经到了夜不能寐的情况了,所以不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对我实话实说。”
话音一落,薛夫人急忙转身掏着姜夫人的皮夹。
姜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皮夹中的手机就被别人给顺走了。
薛夫人直接打开相册图片,将那幅名作刻意的放大,她目光如炬,满满的期盼。
秦苏顺着她递过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后下意识的环顾一圈周围同是屏息以待的夫人们,问道:“薛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薛夫人迫切道:“请问这是秦小姐你画的吗?”
秦苏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就是一幅上不了台面的拙作罢了。”
薛夫人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目不转睛般盯着近在咫尺的秦苏。
莫夫人怕她突然失去什么镇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急忙挡在秦苏面前,道:“薛夫人,你这样子真的挺瘆人的。”
沈夫人啧啧嘴,“我也觉得薛夫人认真起来的样子比薛老还威严,难怪我家老头子总说其实薛家还是薛夫人为尊,什么大事小事薛老爷子就得听她的,如今看来,所传非虚啊。”
薛夫人不怒发笑,又像是傻傻发笑,她低下头,控制住脸上那不可抑制总想着翘起来的嘴角,平静道:“我想不明白秦小姐为什么不肯曝光自己的名字?”
秦苏从沙发上站起来,开口道:“画画本就是图一个清静,画的是心境,如果涂上什么有瑕疵的欲1望,倒是玷污了自己手中的那份纸墨。我本不想用自己的兴趣来博眼球,只是受人之托罢了,真是让薛夫人以及众夫人看笑话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过多的询问这件事了,反正都过去了,咱们也就翻过这一页。”薛夫人道。
莫夫人倒是糊涂了,从薛夫人眼神里那满满的期盼感怎么会舍得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翻页过去?
果不其然,她还有后话。
薛夫人继续道:“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秦小姐能不能答应我。”
秦苏莞尔,“薛夫人的话我是明白了,只是这种地方并没有文房四宝,如果您真若喜欢,等隔几日我弄好让人给您送过去如何?”
薛夫人摆了摆手,“没事,没有的东西我们可以马上去买,反正外面都是男人们的战场,咱们女人就不去凑热闹了。”
秦苏还未开口拒绝,只见薛夫人又一次撒丫子就跑开了,那形象全然不同于往常的庄重大气,相反倒有些像市井小民,生怕自己贪图的什么小玩意被人抢了去似的。
姜夫人哭笑不得道:“我竟然头一次见薛夫人这么莽莽撞撞。”
“你倒是第一次见,我可是见过好几次,上一回在E国,同样是一个名家,可是这位名家不像秦小姐这般平易近人,那完全就是一个迂腐不化的倔老头,无论薛夫人承诺什么条件,他不答应便是不答应。”
“以薛夫人的性子只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吧。”姜夫人笑道。
沈夫人掩嘴点头,不由自主大笑出来,“后来薛夫人也不去低声下气的求了,就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堵在名家的门前,他出去,她跟着,他吃饭,她看着,除了睡觉上厕所,薛夫人可谓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最后老头子逼不得已下只得答应她的要求。”
“……”
“你们是没有看到薛夫人拿到那幅笔墨过后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什么药物一样灵魂得到了一个释放,那放空自己的状态让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不是因喜极过度疯了。”
莫夫人哭笑不得的移动到秦苏身侧,刻意的压低着声音,“小苏如果觉得为难,不用担心会不会让薛夫人不高兴,你若不想,我可以替你拒绝。”
秦苏深思熟虑一番,摇头道:“母亲也听见了刚刚沈夫人的话,我怕是拒绝了,以薛夫人那执着劲儿,还不每天都堵在咱们莫家门外?”
莫夫人尴尬的笑道:“虽说这有些荒唐,不过还真是有可能。”
薛夫人短暂的去而复返,回来时手里还拿着密封好的一只木盒子,随着她的靠近,淡淡的墨香便受不住那盒子的囚禁早已随着缝隙溢出。
从这浓浓的墨香中看来,秦苏已然知晓里面放置的文墨有多么的名贵。
薛夫人自顾自的研着墨汁,忍不住问道:“秦小姐可否透露半分那种明明已经画好的画面为什么撒上一点水就会变成另一幅画面了?”
“这不过就是障眼法罢了,其实很简单,每一处的落笔时轻重不一,有的地方墨色较黑,有的地方稍浅,这样撒上一点水之后,浓墨的地方会晕开些许。”
“就这么简单?”薛夫人有些怀疑,试着在宣纸上画上自己自以为最得心应手的一朵梅花,倒是就这么看还有些栩栩如生,只是她试着撒上一些水之后,花瓣碎了!
“……”沈夫人单手掩嘴,不受控制的仰头大笑起来,“本来好好的一幅画,却是被薛夫人自己给毁了。”
薛夫人眉头抽了抽,苦笑道:“怎么晕成一团了?”
秦苏笑而不语般接过她手里的毛笔,笔锋行云流水,未曾有半分拖泥带水直接一笔绘出另一朵梅花。
只是她的这朵梅花属于那种正准备含苞待放,却还没有绽放完整的梅。
秦苏看似很随意的撒上一点水,花瓣渐渐的晕开,随着墨香的萦绕,倒是让人仿佛闻到了些许梅花绽放时那沁人心脾的芬芳。
姜夫人禁不住崇拜的拍了拍手,“果真是大师手笔。”
“不过就是小小障眼法,登不了大雅之堂。”秦苏洗去笔上的墨汁。
薛夫人轻叹,“为什么我一画就失败了?”
“多多练习,会成功的。”秦苏道。
薛夫人点头,“看来只有勤学苦练了。”
秦苏将宣纸重新铺好,择选了另一只毛笔,问道:“薛夫人想画什么?”
“那一天看秦小姐的红枫很是美丽,如今金秋时节,倒是适合赏枫叶,秦小姐愿意帮我画一幅枫林吗?”薛夫人道。
莫夫人阻止着:“薛夫人也知道一棵枫树上的叶子就是成千上万,更何况是一整片枫林,这功夫画下去,只怕得画上几天几夜吧。”
薛夫人自知要求过高,点头道:“那就画一棵吧。”
秦苏没有拒绝,执笔而起,她倒是画的随心所欲,一旁看的人却是提心吊胆。
因为秦苏没有用染料,她直接上的黑墨,黑色的墨画上火红的枫叶?
任谁都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秦苏不以为意,一整棵树在纸上拔地而起,甚是气势恢宏。
枫叶徐徐摆动,好似有风拂来,有些叶片儿坠落在地面上,将原本那一片空旷单调的底部纸页铺满整整一层。
另一侧,有夕阳落山,整个画面都是灰白的苍白,有些让人觉得凄凉。
最后,她在夕阳下画上两个人影,两人面朝着夕阳相携着走过,留下一长串踩过叶子后留下的浅浅足迹。
一花盛开一世界,一生相思为一人!
薛夫人静静的观赏中画面最后的一行小字上,人终归是暮老垂年,只是当白发苍苍之后,有人还能与你执手同行,自然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画面虽是黑白,但却在她的眼中像是拥有了世界上最美妙的颜色那般璀璨妖娆。
“咚咚咚。”唐突的敲门声打破屋内的沉寂。
莫誉毅未等屋内人的回复直接推开门,他笑了笑,问道:“现在能否把家苏苏还给我了?”
莫夫人回过神,忙道:“小苏也累了,出去玩玩吧。”
秦苏未说一句话,放下笔便跟着莫誉毅出了那间休息室。
莫誉毅情不自禁的握上她的手,骄傲道:“现在倒成了我想随时随地的炫耀我有一个这么完美的夫人了。”
秦苏挽住他的臂膀,两人并肩而行,她道:“今天的莫二少将军可谓是英气蓬发,刚刚我可是听见一些未出阁的小姐们谈论咱们伟大的精神领袖是多么的威风凛然。”
“其实,我还是挺受欢迎的。”莫誉毅得意的扬唇道,“瞧见对面那位穿粉红色小短裙的女人没有?她是沈将军家中的三小姐,刚刚还跑来问我愿不愿意等一会儿跟她去喝一杯。”
“……”秦苏随着他指去的方向淡淡的看了一眼。
莫誉毅移了移手指,指向另一侧,“看见那位穿浅紫色长款礼服的女人没有?那是顾老的侄女,别看她长得不怎么样,可是那身材绝对算得上今晚晚会最引人眼球的黄金比例。”
“……”秦苏同是一声未吭的看过去。
莫誉毅似乎来了兴致,将在场半数以上刚刚跟他或多或少说过话的女人都介绍了一遍,显然有些得意过了头的意思。
秦苏看他兴致高昂的再一次准备挑人时,不假思索的按住了他的手臂,似笑非笑道:“没想到咱们莫少将军如此受人青睐啊,果真让人羡慕。”
莫誉毅扣住她的腰,挑逗似的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勾唇一笑,“只可惜早已名草有主。”
秦苏并没有再说一个字,轻轻的撩起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随后头也不回般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莫誉毅有些发懵,自己做错了什么?
莫老站在他身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摇摇头,“祸从口出啊,古人诚不欺我啊。”
莫誉毅眉头微微蹙了蹙,回过头,不明道:“父亲您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自己女人介绍别的女人时,要记住一点,她最美。”莫老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过来人模样继续道:“你现在的模样就像是那种得了一点好处就翘起尾巴的宠物,嘚瑟,太嘚瑟。”
莫誉毅反应过来,急忙跑向电梯的方法。
莫老再次叹口气,“瞧瞧那窝囊劲儿,就算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也要有一点点做丈夫的傲气,女人,可以哄,但也不能哄的让她上了天。”
“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莫夫人面色冷淡的靠近,看着嘀嘀咕咕说话的男人,语气不温不火道。
莫老回过头,显然被吓了一跳,抚了抚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轻咳一声,道:“没说什么,就是觉得今天夫人这身礼服太耀眼了,果然还是夫人有眼光,比那些只懂得用名贵首饰来衬托自己的妇人们高雅多了。”
莫夫人禁不住欢喜的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裙子,笑道:“果真好看?”
“当真好看。”莫老郑重道。
莫夫人脸颊红了红,“少贫了,我自己的眼光我自己还不会相信吗,这可是我亲自去挑选的,当然是最好看的。”
莫老拉上女人的手,扣在自己的臂弯处,“这么美丽的夫人当真不能藏着掖着,这种场合就得让所有人都看看咱们莫夫人的气质。”
莫夫人掩嘴一笑,“老爷人到中年倒是眼光也好起来了。”
“是啊,不然怎么能够看出我家夫人竟是如此的完美呢。”
莫夫人越发难以掩饰笑意,稳住自己面上表情,轻声道:“我刚刚看见池夫人了,老爷子觉得池夫人今天怎么样?”
莫老未经考虑,随口道:“不及夫人十分之一,虽然说池夫人年轻,可是咱莫夫人保养的可是比二八年华的少女还玲珑有致啊。”
“浮夸。”莫夫人心花怒发般拿过两杯红酒,递上一杯,道:“老爷今天这嘴可比这红酒还醉人。”
“我这个人严于律己,坚守着只说实话,只能说实话的政策。”莫老举杯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杯面。
两人笑意盎然的同是举杯饮尽。
……
夜色渐深,喧闹的京城也在渐渐的消去了闹腾,静谧的大街上,本是早已沉寂下来的公路,却突然被一辆辆车子打破那份安宁。
本是女皇的办公室,被临时改为执行长办公楼。
警卫们瞧着一辆辆蜂拥而至的领导专车,忙不迭的迎上前敬礼开车门。
午夜的办公大楼显得有些空寂,一个个男人的脚步声踏在地板上时,造成的回音也是铿锵有力。
办公室前,本是面无表情走上楼的顾瑾易瞧见同样是连夜赶来的莫誉泽,面瘫的脸上竟是不由自主的扬起些许笑意。
莫誉泽穿着简单的家居服,他原本已经睡下了,整个莫家都睡下了,却没有料到刚刚睡着,手机铃声便孜孜不倦的响起来,他们这种身份手机是不允许关机或者静音,所以手机响起来的瞬间,他便急忙按下接听。
半夜三更,自家二弟不睡觉跑来这办公室突然召开重要会议?
他并不记得最近京城内有什么需要即刻召开的重大会议事件。
不过当看到顾瑾易的时候,莫誉泽便觉得事情说不定还真的有点严重了。
“咚咚咚。”顾瑾易敲了敲门。
秘书长端着几杯咖啡走进,放好之后,规规矩矩的退出。
莫誉毅坐在椅子上,单手扶额,显得有些焦灼。
莫誉泽不懂他为什么如此神情,忙开口追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莫誉毅依旧没有吭声。
顾瑾易呡上一口咖啡,绷着那张脸,强势着问道:“究竟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连夜召开会议?”
莫誉毅还是没有吭声。
池弘按耐不住自己急性的性子,凑上前,刻意的加重语气,“二少,你倒是说话啊,究竟出了什么让你如此担忧的事?”
“唉。”莫誉毅终于吭了一声。
莫誉泽提高警觉,蹙眉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出了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莫誉毅抬起头,满满的都是委屈。
顾瑾易冷笑道:“你这副表情究竟想说什么?”
“是啊,二少,你就别再唉声叹气了,有话说出来,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会帮你解决的,难道是政务上遇到了什么瓶颈?”池弘问道。
莫誉毅摆了摆手,拿起咖啡杯顾影自怜般喝上一口,半响过后才开口道:“是一件性质很恶劣的事。”
池弘一惊,“难道是什么组织又一次盯上了咱们C国?你放心,如果有任务,你尽可以吩咐,毕竟现在你作为咱们的领导,我们对你的指令自然是不会反驳,也不能反驳。”
莫誉毅摇了摇头,“是比这种事还恶劣的事。”
莫誉泽敛了敛眉,“你如果再不说,我可以去问问秘书长。”
顾瑾易放下杯子,一杯咖啡喝的只剩下一口,他站起身,“既然你不肯说,我们自己去问。”
莫誉毅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严肃道:“我家苏苏不理我了。”
“……”霎时,满堂死寂。
包括刚刚还本是满脸不知所措的池弘也渐渐的失去了表情,愣愣的瞪着大半夜召唤他们的执行长。
莫誉毅坐回椅子上,生无可恋般仰头望着天花板,“她今晚把我赶出了房间,让我自生自灭了。”
顾瑾易丢下手里的车钥匙,砸出一声不容忽视的惊响。
莫誉毅继续道:“我让你们过来也是为了商讨这事该怎么处理,作为领导,他的私生活受到了干扰,你们这些下属理所应当出谋划策。”
莫誉泽直接打开门,随后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径直出了办公室。
顾瑾易紧随在后。
池弘苦笑道:“我先回去了,二少也早点休息。”
莫誉毅并没有阻拦这群不听命令的下属,按下身前的座机,开口命令道:“把门关上,请各位将军们来我办公室。”
言罢,整个办公大楼警报响起,钛合金冶炼而成的电压控制门不带迟疑的关上,全程通电,别说凡人的肉体之躯触碰上即刻失去知觉,连一头大象不小心接触都会倒下的强压电,这门一旦关闭,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甭想进来,这里便形成了一个囚室,让人插翅难飞。
顾瑾易哼了哼,“我如果说我想上去揍他一顿,你这个大哥会不会阻拦我?”
莫誉泽眉头微微一抽,“这种时候需要大义灭亲,我会协助你。”
池弘瞧着两人再一次的折回来,自然明白了刚刚的警报声是什么意思。
如此情况,三人未曾顾忌身份那般毫不客气的推开了办公室大门。
莫誉毅身旁两侧站着十余人,皆是上面为了保护最高执行长的人身安全特意选出来的警卫员,一个个都是在役T种兵里的精英。
顾瑾易冷冷道:“看来你早有准备了。”
莫誉毅对着秘书长使了一个眼色,“还不快重新泡几杯提神的咖啡过来。”
秘书长不敢过多停留,上任这么久以来,他算是头一回瞧见这么针锋相对的局面,好似下一刻所有领导们便会不顾身份群体斗殴了。
莫誉泽也忍下了这口气,坐回沙发上,抬起一腿,面色凝重,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莫誉毅喝上一口咖啡,叹口气,“我现在想找人聊天罢了。”
“……”顾瑾易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直接踢开椅子,想着冲过去抡这臭小子两拳,可惜,刚走出一步,这群警卫员就跟机器一样围堵上来。
他顾瑾易不是什么软虾子,当然有那真才实学的格斗本事,可是高手过招,一对一他有那个胜算,但是以一敌十,他想了想,还是别做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顾大少好像很生气?”莫誉毅不以为意的放下杯子,“现在已经过了炎热的时候,顾大少放松放松紧绷的情绪,就不会这么怒气冲冲了。”
顾瑾易咬牙道:“你要知道我顾瑾易想要教训一个人,今天没有机会,以后可就说不准了,毕竟来日方长,莫二少可要想清楚了。”
莫誉毅笑道:“无妨,你们也看到了,现在这群人对我可谓是形影不离,你们如果想摊上殴打执行长的罪,倒是可以来我脸上揍一揍,不过营区内的电房可是好久没有关过人了。”
池弘嘴角抽了抽,有些同情的看了看莫誉毅,总觉得他玩火自焚的勇气真是可敬可佩啊。
莫誉泽瞥了一眼再一次端着咖啡进入房间的秘书长,开口问道:“如果我们现在罢黜这个执行长,需要什么手续?”
秘书长闻言身体一僵,苦笑道:“这个还没有先例,毕竟执行长的位置都是至高无上的,算是军营里最高的位置,除非是到了任期自动卸任,否则还没有过罢黜执行长的先例。”
顾瑾易眯了眯眼,“我还真是不介意开这个先例。”
莫誉毅莞尔道:“你们可要想好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做这个执行长的些许甜头,如果这么快就被拉下来了,我想以我睚眦必报的德行,你们也逍遥不了什么好日子。”
“……”莫誉泽端起杯子,忍住自己体内快要喷发的怒火,平心静气道:“多余的废话就别说了,你大半夜不睡觉就真的只是为了逗我们玩?”
莫誉毅摇头,“我可是很严肃的说过了,苏苏不理我,我只有召集各位有能力的将帅们帮我想个主意。”
顾瑾易脱口而出,“女人生气了,多半是男人嘴太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莫誉毅皱眉,“听顾大少的意思,你倒是有可行的办法?”
“当然有办法了,跪着求着哄着抬着。”
莫誉泽无法苟同,反驳道:“女人不能太宠着,宠过了度,以后稍稍有些不对劲,她就得给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听说池小姐大半夜想吃什么珍珠酿子,莫大少可是亲自开车绕了一座城市才买回来的。”顾瑾易说道。
“这事我也知道,那晚上听见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后来第二天才听管家说大哥连夜出门了,大哥,你宠了大嫂就宠了,说的这么见不得人做什么,难不成还怕我们笑话你?”莫誉毅拍桌子笑的前俯后仰,赤果果的告诉莫大少,他笑的可欢乐了。
莫誉泽重重的搁下手里的杯子,“我这叫有理性的宠,轻重有度,听说顾大少家的池小姐可才是真正的被宠的无法无天,婚纱照这么神圣的东西,你们也能反着来,更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顾大少竟然还会穿女装,而且穿的毫无怨念。”
顾瑾易耸耸肩,“男人这种东西,在外人面前不可侵犯就够了,在自家女人面前那点骨气算什么?”
“当然了,以顾大少那点骨气而言,真的可以忽略不计。”莫誉泽补充道。
“咳咳。”顾瑾易轻咳一声,“得了,那些往事提起来做什么,莫老二,把门打开,我不睡觉,我的女人还等着我回去陪她睡觉。”
“……”莫誉毅没有动作,继续单手托腮,显得心事重重,“可是我完全没有听见你们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啊。”
“女人不听话,多半是欠抽了。”池弘大声道。
随后,齐刷刷的三双眼明晃晃的看过去。
池弘嘴角有些僵硬,他道:“我没有夫人,胡乱猜想的,书上不是常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女人这种生物,得敬而远之,否则后患无穷。”
“啧啧,这话说的,池少,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胆识,希望以后你说到做到。”莫誉毅翻了翻手机,“你们说我要不要给苏苏打个电话,然后装作很委屈的样子求一求她?万一她不接呢?万一她接了还是态度强硬呢?我好忧心啊!”
顾瑾易一脸鄙夷的盯着对方。
莫誉泽则是懒得跟他说话。
只是莫誉毅手里的电话还没有打出去,手机倒自己响了起来。
秦苏两个字分外醒目。
莫誉毅忙不迭的按下接听键,谨慎的听着自家领导吩咐。
秦苏的声音有些低,她道:“欢迎会上没有吃什么东西,我有些饿了,这个时候东街的包子铺应该开门了。”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莫誉毅不带迟疑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拿起外套,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一旁正襟危坐的三人,头也不回般走出了办公室。
顾瑾易紧了紧手里的杯子,因着情绪的起伏,杯中的咖啡清晰可见上面颤抖的涟漪。
莫誉泽面色一如既往看不出喜怒那般从容的放下杯子,随后站起身活动活动了手脚。
顾瑾易心领神会般投掷上灼热的眼神,“莫家应该没有过多的警卫员了吧。”
莫誉泽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他需要知道作为一个领导该做的事。妄图占用下属的私人时间,是个极其错误的领导方针。”
池弘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他倒不是觉得冷,而是觉得畏惧,说实话,凭他们其中一人那自身上下散发的男人冷冽之气就能达到冰封三尺的效果,更别谈两人同仇敌忾的气势。
默默的,池弘由心的同情着莫二少,希望他能好好的度过今天这个美好的夜晚。
“阿嚏。”车内,莫誉毅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却无暇顾忌是不是有人私下里偷偷骂他,他急忙一脚踩下油门,领导终于肯接见他这个下属了。
夜深宁静,莫家大宅里外只余下几盏灯照着走廊,偶尔会有一两个值夜班的警卫徘徊在院内院外,并没有过多的惊扰夜里的那份安静。
莫誉毅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后,轻轻的叩了叩门,随后推门走进。
秦苏躺在床上看着书,听见声音,道:“这么快?”
“怕包子冷了,快马加鞭送回来的。”莫誉毅蹲在床边,讨赏般将手里的热包子捧上前。
秦苏放下手里的书册,瞥了一眼对方,“你刚刚去了什么地方?”
莫誉毅站起身,昂首挺胸,一五一十道:“我在办公室里深刻的反省着。”
秦苏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瞪着信誓旦旦的男人,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反省了些什么?”
莫誉毅谨慎的瞄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不应该偷偷观察别的女人,更不应该跟别的女人交涉。”
“这么说倒显得我心胸狭隘了,为了一点小事就对你耿耿于怀?连跟异性交谈的权利都不给你,说出去只怕媒体又得说我秦苏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了。”
莫誉毅后背僵了僵,慌乱的摇头道:“不,是我犯了男人的通病,家有娇妻,还妄图出去沾花惹草。”
“是吗?”秦苏目光沉了沉。
莫誉毅很是肯定的点头,“是。”
秦苏将包子丢在他身上,用着不容商量的语气,道:“拿着你的包子出门右拐,今晚睡车库去。”
“……”莫誉毅不知自己又是那句话说错了,苦笑道:“苏苏,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秦苏重新躺回床上,沉默着继续翻着书本。
莫誉毅委屈的撇了撇嘴,挺着胆子凑到女人的面前,轻轻的吐着呼吸,“苏苏,我是不是哪句话没说对?你给我一个上诉的机会啊。”
秦苏抬了抬眸,斜睨着他认真忏悔的模样,再道:“那你说说你觉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莫誉毅仔细的思考一番,深刻的总结了一下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每一个字好像都很正常,他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啊?
秦苏合上手里的书,没有给对方进一步交涉的机会,拉上台灯,盖上被子,就这么打算睡过去。
“……”莫誉毅小心翼翼的往着床边挪了挪,他的手抚了抚她的肩膀,小声道:“苏苏,我可以在床上睡觉吗?”
“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自己说过的话。”秦苏道。
莫誉毅放弃了继续恳求,最终不得不放弃自己仅存的那点男性尊严,他解开衬衫纽扣。
秦苏听见背后什么稀稀疏疏的声音,刚回头,一张脸便放大在她的眼中,下一刻,男人霸道的抱住她,强行撬开她的唇舌,激烈的吻住她的唇。
秦苏下意识的想要推开突然侵袭的男人,奈何他已经抢占了有力的先机,毫不客气的撕碎了她的睡衣。
只闻空气里一声微不足道的撕拉声,他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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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去了医院检查,没有写完大结局,只有明天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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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中无人?没事,我宠出来的;
她不分尊卑?当然还是我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