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偌大的酒店前广场霎时落针可闻,不时还会传出一两声不敢置信的抽气声。
听说过秦苏的不近人情,也听说过秦家的那一摊子破烂事,可是秦大小姐当着带着秦歆入场的晋老的面说这种话,其一虽说是低了秦歆的底气,其二却是明晃晃的给了晋老一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怕了吗?”秦苏重新将围巾戴好,似是对着秦歆道,又像极了自言自语,“免得让人说我做事太绝,我想我应该亲自送秦五小姐回S市。”
“秦大小姐,虽然说这是你们的家门事,我的确不方便插手,但五小姐是我带来的,你这样言辞威胁,是不是太不给我这个老人家面子了?”一旁的晋老从台阶上走下,面无表情的拦在两人中间。
莫誉毅警惕的走上前,将秦苏有意的护在自己身后,冷冷道:“虽说晋老爷子是咱们的长辈,但苏苏有句话说的没错,有些人就是茅厕里的臭虫,繁衍速度太过可怕,你以为放她一马,她会感恩戴德的选择以德报怨,可惜她总会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的产下一堆卵,悄无声息的打你一个措手不及,人,不可不防,不得不防。”
“莫二少的意思是不肯跟我面子了?”晋老双手杵着手杖,目光中透着领导不可忽视的冷漠气势。
莫誉毅嘴角轻扬,“是!”
言辞决然,在广场周围再次掀起一场诡异的寒风。
记者手里的镁光灯不敢放肆的按下快闪,这样的场合虽然是难得一遇的大场面,毕竟两家主人翁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世家,随便一个放出去都能经久不衰的霸占所有头条热闻,可是这两家都不是省油的家世,稍有不慎不只是被辞退这么简单,还有可能背上官司。
没有人敢擅自做主的拍下这一幕,一个个只得谨慎的继续看着眼前事情发展的趋势。
或许是里面的宾客察觉到了广场中的动静,薛老披着外套笑靥如花的走下台阶。
“看来我出来的不是时候,这里的气氛怎么那么像刚刚经历了什么无硝烟的战场?”薛老打趣道。
晋老瞥了一眼强势插入一脚的男人,薛家与莫家可谓是至交,薛老这个人又是出了名的好管闲事,晋老选择沉默的处理这件事,牵着秦歆的手走回车内。
秦歆咬了咬牙,不安道:“伯父,秦苏这么说,她会不会真的这么做?”
“你放心,我今天本来就是带你过来挑起事端,虽然没有进入会场,但好歹让记者们拍了个正着,既然他们不让我们好过,咱们也不能让他们太顺心了,你先回去,这里的事交给我。”晋老关上车门。
秦歆透过玻璃窗再次看了一眼岿然不动的秦苏,手里的拳头越攥越紧,感受到指甲滑过皮肉带来的刺痛,她恍惚的松开拳头。
父亲的仇,大哥的仇,秦苏,我的确不会善罢甘休,你等着吧。
薛老瞧着去而复返的晋老,揶揄道:“虽然刚刚没有看到事情经过,不过还是或多或少听见了一些,晋老这么做,是打算不给莫家三分情面了?”
晋老冷冷笑道:“五小姐毕竟是秦三爷的独女了,我与秦三爷往年也算是好友,怎么可以眼睁睁的见到那孩子无家可归,还望秦小姐高抬贵手给她留下一线生机。”
“我若不答应,晋老爷子还会掺和进来吗?”秦苏未有半分退让,依然强势的让人心生寒噤。
晋老轻叹一声,“如此那也别怪我不念及与莫家的那些情分了,再会。”
薛老自动的挪开一些,未曾理会一身倨傲与自己擦身而过的晋老。
莫誉毅看向不远处停靠的商务车,也不再过多的停留,小声道:“外面冷,回去吧。”
秦苏沉默的跟在他身侧,周围的记者反应过来,有人穷追不舍的跟上来,企图再最后拍下两张照片,奈何车门一关,车子尾气一喷,两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此事过后,众人唏嘘:果然秦大小姐如果外界流传那般,目中无人,无法无天了。
莫家大宅,莫誉泽正坐在沙发上审阅着什么资料,瞥见院子里两道身影,放下手里的文件,目光如炬般盯着进入视线的两人。
莫誉毅没有理会自家大哥那虎视眈眈的眼神,先送着秦苏回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过后再从楼上走下。
佣人送上两杯咖啡,安静的退出整个大厅。
莫誉毅瞄了一眼那黑漆漆的不加糖不加奶的黑咖啡,并没有打算拿起喝一口的冲动,先开口道:“大哥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莫誉泽呡上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口腔,让他略显疲惫的神经恢复了些许精力,他单手撑在额前,语气不温不火,“今天这事又是怎么回事?”
莫誉毅笑道:“没想到大哥最近还关心上那些花边新闻了。”言罢,他关上还在直播着晚宴的现场,他知道酒店前的大部分片段是没有人敢私自播放,自然明白莫大少想要知道整件事不可能从电视上得知。
莫誉泽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撑在膝盖上,他敛眉道:“晋家明显是来挑事的,莫二少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分寸这么容易被激怒了。”
“这事还是全因大哥引起的开端。”莫誉毅翘起一腿,目光悠然的落在男人身上。
莫誉泽不可抑制的眉头微皱,“我记得这一个月我都在国外。”
“说实话不仔细调查一下秦歆,我还真不知道原来是大哥误打误撞送她去的医院,更是大哥好心好意让晋家联系上了她。”
莫誉泽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画面中的女人有些眼熟,却愣是想不起她的脸究竟属于哪个身份,原来是她。
“也不知道这事是晋家故意安排好的,还是真是巧合,人好巧不巧被你莫大少给撞伤了,还失忆了,如果晋家以这个新闻为卖点,你说咱们是不是反成了随便以权压人草菅人命的上位者?”
“所以你们才故意演这场戏?”莫誉泽反问。
莫誉毅摇头否决,“我们可没有那个未卜先知的能力,只能说阴差阳错罢了。”
“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你?”莫誉泽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咖啡,满口的苦味痉挛了舌头,他喉咙一滑,液体就这般一路苦遍全身上下。
莫誉毅看着他眉间不由自主皱起的痕迹,伸手拦下他的动作,轻叹一声,“大哥,那件事我听说了,你心里有火,又何必这样压着。”
莫誉泽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拂开他的手,靠回沙发上,指尖若有似无的搭在杯面上,苦笑道:“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
莫誉毅没有起身,依旧目不转睛的注意着对方。
莫誉泽放下杯子,索性自己先离开。
“明天薛家有个宴席,薛老特意来了请柬邀请我们一家出席,我知道你可能会烦,但出去散散心也未尝不可。”莫誉毅开口道。
莫誉泽停下双脚,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
莫誉毅重新走回楼上,除夕夜,宅子外四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礼炮声,大概快到零点了。
他推开房门,屋子有些微暗,原本早该躺在床上的身影却不见踪影,莫誉毅面色一沉,急忙掀开旁边的衣帽间。
一股浓郁的食物清香随着房门被推开的瞬间迎面而来,而女人正盘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鸡腿。
秦苏眨了眨眼,手里还剩下一小半块鸡腿,她犹豫着看了看男人的脸色,最后,以着风卷残云的趋势一口气将整片肉塞进嘴里。
莫誉毅心口一滞,自己的手只来得及抢回那根骨头。
秦苏尴尬的擦干净手上的油渍,故作如常般准备回房间睡觉。
莫誉毅拉住她的手,尽量的保持心平气和,莞尔道:“苏苏你告诉我,这只鸡腿你从什么地方拿来的?”
秦苏思忖片刻,一本正经解释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是这只鸡腿自己先来勾引我的。”
“……”
“我就路过一下了厨房,想倒杯水喝,然后它就蹲在桌子上以着一个风骚的姿势挑衅着我,我身为一个大厨,是绝不容许被食物轻薄。”
“……”
秦苏说完,径直走向洗手间,随后就这么不假思索的关上门。
莫誉毅哭笑不得的被关在门外,手里的鸡骨头险些被他捏成碎骨头。
“咚咚咚。”半响过后,他耗不过这个丫头的耐心,只得敲敲门。
秦苏换上睡衣,重新折回他的视线,躺回床上,喝了一杯牛奶。
莫誉毅坐在床边,将杯子放回桌面上,反复斟酌过后认真道:“苏苏,我想我得再麻烦肖医生给你看看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问题。”秦苏半躺回床上,单手枕在头下。
“你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我觉得你吃的有点多了,瞧瞧你今天,你就不觉得你今天的行为有点怪吗?”
秦苏摇头,“你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她伸着手轻轻的滑过他的皮带。
莫誉毅严肃道:“如果是以前的苏苏,是绝不会这么夸张的在衣帽间私藏东西。”
“嗯,我也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做。”秦苏有意的将他的衬衫从皮带里拉出来。
“知道就好,虽然我每天都盼着你多吃一点,可是我不想看到你像是不知道饱腹那样不停的吃。”莫誉毅察觉到她的手的动静,诧异的握住她已经解开了三颗纽扣的手。
秦苏笑了笑,指尖从他外露的皮肤上不轻不重的滑过,或许是刚刚洗了洗手,指尖泛着微凉,贴上他皮肤的刹那,激的他情不自禁的一个颤栗。
莫誉毅扣住她胡乱动作的手,面色严肃,“我在给你说正经事儿。”
“嗯,我听着,你说。”秦苏不以为意的继续替他脱着衬衫,可能觉得自己躺着有些不方便,索性坐起来,就这么双手拂过他的肩膀。
她的鼻息深深浅浅的落在他的耳畔间,有那么一刻,莫誉毅觉得自己的镇定顷刻崩塌,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大道理,被丫头胡乱的行为过后已经春光外漏。
秦苏将他的衬衫从肩膀上轻轻滑过,男人的肤色甚是诱人,就像是那炸制金黄的鸡腿,从里到外诱惑着人上去啃一口。
莫誉毅蓦然一惊,秦苏的嘴咬在他的肩膀上,牙齿轻轻磨合,有些微痒。
秦苏成功的脱下他的衬衫,双手从他脖子间滑过,一寸一寸的轻抚着,像似弹琴一样,指尖摩挲过的地方留下一曲优美的乐声。
莫誉毅扣住她的手,气息微急,“别闹了,睡觉。”
秦苏见他要走,一把揽腰而过,头轻轻的枕在他心口的位置,她清晰的听见了里面如同踏过了千军万马过后激昂的心跳声。
“苏苏,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努力才忍到了今天!”言外之意,他现在有多么的不坚定。
秦苏笑而不语的扯开他的皮带,嘴角邪佞的高高上扬。
莫誉毅身体一僵,顷刻间所有淡定崩裂,他就如一头被解开了禁锢的困兽,一跃而起,他伏在她的身上,嘴角贴在她的耳侧,吐气中带着三分火气,“苏苏,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秦苏双手环绕在他的脖子间,笑道:“我想吃了你。”
月色朦胧,一缕清风从窗外呼啸而过,屋内暧昧的灯光下,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最终,浓雾被晚风吹散,月光隐隐的落在窗台上……
隔日:
佣人如同往常守在房门外。
莫夫人从楼梯上走上,平时秦苏会贪睡,但今天都已经快临近中午,按照常理来说,秦苏这个时候肯定会坐在餐桌上吃早饭,今天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
佣人不敢敲门,只得规规矩矩的守在外面。
莫夫人上前,轻轻的叩了叩门,道:“老二,小苏?”
没有回应?
莫夫人再次谨慎的敲了敲门,轻声道:“该吃早饭了。”
还是没有回应。
最终,莫夫人只得推开些许门缝。
屋内窗帘没有合上,阳光斜斜的落在窗台上,大床上两人蒙着被子,还睡得深沉。
如果是以前,莫夫人一定会毫无顾忌的走上前叫醒两人,但她警觉的发现了地上散落的衣裤,这种情况下,无疑是发生了什么不容许她就这么冒冒失失的上前的事。
最终,莫夫人还是关上了门,拿出手机按下电话号码。
“叮……”
手机打着旋儿的提示着屋内熟睡的两人自己的存在感。
莫誉毅伸手一把扣住闹腾个不停的玩意儿,刚一起身,脑袋一沉,浑身无力的重新跌回床上。
他睁着眼,不敢置信的瞪着天花板,为什么身体这么热?
秦苏听见声音,睡意惺忪的睁了睁眼,看到旁边的男人过后,没有过问饿的有些难受的肚子,重新抱着他的胳膊,突然,神色一凛。
莫誉毅喉咙阵阵干哑,张着嘴却是吐不出一个字。
秦苏从床上坐起来,手轻轻的拂过他的额头,高温下的皮肤灼热着她的掌心,她急忙捡起地上的衣裤随意的套在身上,刚转身准备出去叫人,他的手略显无力的扣上她的手腕。
秦苏伏在他面前,轻咛道:“我去叫医生,你发烧了。”
莫誉毅喘着气,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肺里的杂音,摇头道,用尽了身上里残留的气力才把被子掀开,苦笑着。
秦苏这才发现被子里他光溜溜的身子,拿起地上的衣裤一一给他穿好。
莫夫人等在外面,注意到里面的走动声过后再次叩了叩门。
她显然没有料到来开门的会是秦苏,一早准备好的责难声瞬时被吞回肚子里,她莞尔道:“小苏,饿极了吧,我让保姆们把饭菜都温着,正等你起床吃饭。”
“母亲,莫子发烧了,看这情况是急性肺炎,很严重,您快去通知一下医生。”秦苏急迫道。
莫夫人愣了愣,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生病的人是谁,那个自小到大连感冒药都没有吃过的男人,会生病?
医生来得很快,当查看了一下莫誉毅的身体过后,瞧见他脖子上,心口处,手臂上那清晰的草莓痕迹,略显窘迫的回了回头。
一旁守着的秦苏见状不安问道:“怎么了?很严重吗?”
莫夫人提心吊胆,她小心的问着:“要不即刻送医院?”
“对,这种情况应该送去医院。”秦苏附和道。
“我马上去安排车子。”莫夫人急忙转过身。
“好了,你们两个担心则乱,慌什么慌,不就是一个感冒,有什么好担心的。”莫老看向满面愁容的医生,道:“古医生有什么话请直说。”
古医生挂好点滴,指了指门外,“不知道能不能跟莫老借一步说话?”
“为什么要借一步说话?”秦苏望着两人,“有什么话请当面说。”
古医生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莫夫人见他犹豫不决,心口越发忐忑不安,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很严重的地方?”
病床上,男人昏迷着,从他那张满是红霜的脸上看来,病的只怕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古医生一一巡视过在场的领导,不得不直说道:“我想昨晚上二少和二少夫人应该有做过那种事吧。”
秦苏面颊不由得红了红,她尴尬的移开目光。
古医生再道:“这种突然发起的高热造成的脱水,应该与昨晚上发生的事有关联。”
“古医生,你能不能说明白点?”莫夫人担忧的问。
“说通俗一点,莫二少这是有些肾虚了。”
“……”满屋死寂。
“咳咳。”莫老掩嘴轻咳一声,“古医生,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为好。”
古医生跟着莫老一同走出卧室。
莫夫人脸上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不由得恨铁不成钢的拍了拍自家二儿子的脑袋,“瞧瞧你这德行。”
秦苏如雷轰顶,果然是那方面出了事。
门外,莫老蹙眉道:“我这孩子以前也没做过什么糊涂事,怎么会有那方面的问题?”
“不,这不是二少身体本身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段日子二少夫人不便,一个正常男人,有那种心思是很正常的,所以我在想二少应该是洗多了冷水澡,阴盛阳虚,身体亏空了,得用中药好好调养一番,最近最好禁房事,还有别洗冷水澡了。”
“……”
古医生吞吞吐吐再道:“年轻人体力好难免会冲动行事,安全起见,还是分房睡一段日子为好。”
管家送走了兢兢业业写下了一连串注意事项的古医生,只留下莫家二老面面相觑。
莫夫人苦笑道:“现在怎么办?”
莫老摇头:“这事还得等他醒过来再商量。”
“是不是得买点东西补一补了?”莫夫人轻叹,幸好新婚夜自己早有先见之明送了东西过去,否则以自己儿子那不争气的身体,还不得让小苏看笑话。
莫老目光沉重的望了一眼那间房,指了指客厅的方向,“让管家去买一些补肾的东西回来。”
房中,秦苏换好衣服,啃着两个肉包子,不时注意一下点滴,阳光灿烂的陨落在地板上,闲适安静。
莫誉毅头痛欲裂的睁开双眼,因着初醒眼瞳中氤氲着一层水雾,他环顾一圈静谧的四周,显然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秦苏温柔的合上他恢复正常体温的手,“感受好点了吗?”
莫誉毅清了清嗓子,有些干,有些疼。
秦苏拿着水杯,湿了湿他的唇,小声道:“医生说体温降下去就没事了。”
莫誉毅反应过来,浑身无力的身子警觉的朝着床铺里挪了挪,声音喑哑道:“你别太靠近我,我会传染给你。”
秦苏笑道:“你放心,你这不是病毒感染,医生说不会传染。”
莫誉毅稍稍放松,翻了个身,疲惫的攥紧她的小手,“是不是吓到你了?”
“以后可不能再偷偷洗冷水澡了。”秦苏枕在他的臂弯处,“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的保护好你这具身体,不让病毒侵染掉它的细胞,不让烟酒腐蚀了它的健康,可是你却还是让它生病了。”
莫誉毅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压着嗓子呢喃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它生病。”
秦苏本打算再说什么,门外莫夫人就这么推门而进。
莫誉毅靠在床垫上,精神稍稍恢复了一些,“母亲,我可能今天去不了薛家了。”
“没事,你大哥回来了。”莫夫人将刚刚煮好的白粥放在桌上,目光深邃的落在他的脸上。
莫誉毅不明自家母亲眼里那诡异的眼神所谓何故,蹙眉问道:“母亲还有事?”
莫夫人掩嘴咳了咳,道:“小苏今早就没有吃什么东西,我让保姆做了酱排骨,你要不要去吃一点?”
秦苏知晓莫夫人支走她的用意,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等一下就回来。”
房门恢复安静,莫夫人坐在床边,将自己藏起来的药丸碾碎混入白粥中,霎时本是一碗看着还算有些许食欲的粥即刻变成一团团黑漆漆的料理,让人食欲顿失消失。
莫誉毅不明母亲的用意,再道:“这是什么意思?”
莫夫人就这么将粥碗递上前,“你先喝吧,喝完了我再给你解释。”
莫誉毅往后退了退,疑惑的瞄了一眼女人眉间的神色,不明道:“您确定这吃进去不会拉肚子?”
“让你喝就喝。”莫夫人加重语气。
莫誉毅权衡利弊,很有可能他再选择退缩,自家母亲会捏着他的嘴选择灌进去,最终还是乖乖的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了大半。
浓烈的中药味道汇入饭粒中,就像是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浮动在粥面上,这也就罢了,吞进肚子里时,那药材味道还会逆流而上,重新冲着自己的鼻子里涌出,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莫夫人替他擦了擦嘴,语重心长道:“孩子,虽然这事我很不想承认,毕竟你这么优秀,我怎么可以怀疑你的问题,可是事已至此,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什么,昨晚上发生那种事,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心有余而力不足?”
莫誉毅回过神,重重的放下粥碗,严肃以待,“您可以怀疑我的本事,但不能污蔑我身为男性的尊严。”
“医生检查过了,你这段日子憋得太久憋出问题了。”莫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苏不告诉你是怕你心有芥蒂,你放心,我已经让人给你配药了,一定药到病除,让你重新一展辉煌。”
“……”莫誉毅面色无悲无喜,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知道你需要静静。”莫夫人站起身,拿起那碗还剩了一点的白粥轻叹着走出房间。
莫誉毅慎重的掀开被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被中的身体。
“那件事你不用多虑。”秦苏的声音从被子外响起,惊得某人做贼心虚的探出半颗头。
莫誉毅生无可恋的拽紧被单,咬紧牙关,“苏苏,你会觉得我很没用吗?”
“这不是你本身的问题,我让肖医生过来给你瞧瞧,不要太担心。”秦苏合上他微凉的掌心,笑的很是淡然。
肖青接到电话的下一刻便乘坐计程车进入莫宅。
他起初还在怀疑秦苏电话里那支支吾吾说的含糊不清的意思是有什么疑难杂症,结果一听说原因,哭笑不得的三指扣上男人的脉门。
莫誉毅心底抽的慌,盘着腿,目不转睛的注意着肖青面上的表情。
肖青皱了皱眉,挑眉瞪着这个神情紧张的男人,问道:“想知道病症吗?”
莫誉毅不置可否的点头,“是真的出了问题?”
“你们口中的那个古医生说是肾虚?”肖青反问秦苏。
秦苏点头回答,脸颊不由自主的红了红:“只是我觉得不像是那回事,毕竟昨晚上——”
“过程我就不听了。”肖青掩嘴郑重道:“除了虚这个事会引起高烧外,还有一个词能引起他体力枯竭四肢乏力。”
秦苏面色微微不安,“肖医生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肖青有些尴尬的站起来,搭了搭自己额头上散落的碎发,小声嘀咕道:“纵欲过度。”
“什么过度?”秦苏没有听清楚,重复问道。
莫誉毅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把抓住秦苏的手,啼笑皆非的看着肖青,道:“辛苦肖医生了,接下来的事我知道了。”
“虽然三个月后的确可以脱衣服,可是你要知道,她还怀着孩子,过了度会伤害她的身体,以后行事莫二少可要小心谨慎为好。”肖青拿起外套,有意的看了一眼秦苏的肚子,这是不是长得有点快了?
秦苏反应过来,本是羞赧的面容瞬间面红耳赤,她松开莫誉毅的手,含糊道:“我去送肖医生,你再躺一会儿。”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卧房。
院子里,肖青停了停脚,开口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吃太多了?”
秦苏点头,“总是吃不饱,师父的药可能起了反效果。”
“我给你减轻一点药量,免得孩子太大,生产的时候你会受苦。”肖青眼角余光瞄向三楼的方向,凑上前,掩了掩嘴,压低着声音道:“小苏,虽然我知道你们新婚燕尔*什么的,但你得小心一点,这男人凶猛起来禽兽不如,你别纵容他太多了。”
“我自己有分寸。”秦苏走了两步,又停下,“师父,这段日子我在莫家养胎,也没有过多关心外面的事,可是我还是听说了一些,叶非璃回X国了?”
肖青面色一愣,那个名字他究竟有多久不愿意想起来了?
“师父,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苏想说什么,我很清楚,上次你说的话我仔细想过了,我们都是感情中人,容易被人牵着走,以为自己看得透,其实看不透。”肖青走下台阶,院中两侧有淡淡的梅花香萦绕着,他再道:“我们斗不过轩辕澈,所以只有逃避。”
秦苏沉默,跟在男人的身后,最终只得目送他离开莫家。
计程车还等在宅子外,肖青就这般坐上车,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回市区。”
司机转动方向盘,车子平稳的走下环山公路,只是并不是朝着进城的方向驶去。
肖青有些迷糊,诧异道:“这里不是回去的路。”
“有人想要见您。”司机一五一十道。
肖青警觉的试着拉开车门,却发现对方早已落锁,车门只能从车外打开。
计程车一路朝着郊外开去,甚至已经到了T市的交界处。
两山环绕,开春之际,翠绿的枝叶新生在两侧的树干上,有一条河潺潺的流水声从不远处环绕而来。
肖青疑惑的望着身前的那座庄园,院前的铁门在看到来人过后徐徐打开,管家从了里面恭敬的颔首道:“肖先生请跟我来。”
肖青有些迟疑,却不得不跟着进去,周围是面无表情瞪着他行动的保镖,碍于精神压力,他只得一步一步紧跟而上。
庄园大宅主厅,有一盏幽幽茶香浮动在空气里,男人倒上一杯茶,似笑非笑的望着进入厅内的身影。
肖青怒目而视,吼道:“叶非璃你究竟想做什么?”
“都下去吧。”
话音一落,满屋子伺候的佣人井然有序的退出客厅,刹那间,只剩下了两人一坐一站。
“坐下喝杯茶。”叶非璃将茶杯推前些许。
肖青没有动作,转过身就想离开。
“第一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第二就算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出不去,第三就算让你出去了,你也走不回去。”
肖青扔下外套,目眦欲裂的瞪着眼前这个说的云淡风轻的男人,语气不耐道:“你究竟还想做什么?叶非璃,你可以醒一醒了,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请不要再来打扰我,这段时间没有你,我过得很舒心,每一天一夜无梦到天亮,我不想再看见你,日日让我梦魇失眠。”
叶非璃抬头,平静的瞳孔里波澜不惊的映着对方的影子,他嘴角微微上扬,“你放心,我打扰不了你多久了。”
“你叶非璃说话什么当过真?”肖青漠然的拿起一杯茶,似饮酒般一饮而尽。
叶非璃靠回沙发上,“下个月我就回X国了,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开心了吗?”
“……”肖青放下杯子,“你回去就回去,你不是我的什么人,不需要跟我说。”
“我以为你会舍不得。”叶非璃自嘲的冷笑一声。
“你想太多了。”肖青自顾自的倒上一杯茶,冷冷哼道:“没有你的纠缠,我想我会长命百岁吧。”
叶非璃拿起茶杯,递到他面前。
肖青不明他的用意,没有接过来。
“我以茶代酒愿你健康平安的活下去,愿你找到另一个懂得疼爱你的人,愿我们老死不再相往来,我干杯,你随意。”叶非璃仰头,咽下一整杯茶,随后,他放下杯子,没有再过问沙发上呆若木鸡状态的男人。
肖青瞪着对侧那杯空的了茶杯,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撕开了一道口子,冰冷的风倒灌竟身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
管家重新走回客厅,恭敬到:“二爷让我送您回去,请跟我走。”
肖青有些不真实的站起身,叶非璃突然请他过来,说了一顿莫名其妙的话,就这么便宜的放他走了?
管家见他没有动作,再道:“肖先生,请跟我走。”
肖青不知为何,这句话竟是脱口而出,“这段日子他都住在这里?”
“是的,二爷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管家未曾隐瞒道。
肖青觉得奇怪,难道突然间执迷了几十年的轩辕澈突然醒悟了?他并不觉得他会这么容易清醒过来,他倒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装得什么。
“肖先生,请跟我走这边。”管家见他直接走向二楼,忙不迭的跟上前,“二爷不喜欢被人打扰,请您自重。”
肖青没有理会身后嘀嘀咕咕的管家,目不斜视般走上二楼。
二楼的灯光有些昏暗,他不知道叶非璃藏在哪间房子里,一间一间的推开,蓦然,他的手一顿。
轩辕澈跟着他学习了一段时间,也算是有一手让人艳羡的书法能力,可是他竟然不知道轩辕澈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素描。
那间屋子,一张张素描,有长发飘然的薛恒,也有短发干净潇洒的肖青,虽然面容不同,但那双眼,他掌握的甚得精髓,每一笔落下的瞬间就像是反复的在脑海里萦绕上这双眼里的神色,有喜极时的开怀大笑,也有忧伤时的仓皇不安。
如果说曾经的薛恒画的是秦苏,秦苏画的是轩辕澈,那在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轩辕澈画的是他薛恒。
这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你的眼里看着别人,却不知道有人正站在你身后全神贯注的盯着你。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肖青重新推开另一扇门,刚刚那一间屋子是满屋子的素描,而这一间房则满是油画,每一个画面就像是一个记忆点,叶非璃一张一张的画着,有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栋大厦,也有他在医院里牵手的瞬间……
叶非璃靠在窗前,院子里有枯叶飘落。
想你是否会成为另外一种方式呢?烦的时候想想你,忧的时候想想你,寂寞的时候想想你,夜深宁静的时候还是想想你。
“咚。”肖青气喘吁吁的将房门推开,他搜完了整栋宅子,终于在最后一间房找到了他的影子。
叶非璃转过身,嘴角噙着一抹笑,很淡很淡。
肖青有些迟疑,抬起手轻轻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用试探了,我没瞎。”叶非璃扯开他的手,又一次转过身,“怎么?突然舍不得离开了?”
肖青盯着地上散开的影子,紧了紧手,“你是没瞎,可是你快瞎了对吗?”
“……”
“你不仅快瞎了,你也快死了对不对?”肖青仰头大笑起来,笑的眼睛一片潮湿,“我到今天才想起陛下当年说过一件事,沧源古术中有一个惊天秘术,覆国之力许一人重生,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沧源会在历史上消失的干干净净,原来你说的是真的,原来我会重生在这里都是你做的!”
“只是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秦苏也会重生,果然巫术不可全信。”叶非璃双手紧紧的攥着窗台,语气依旧那般强势,“既然都被你看透了,你随时都可以走了,我现在关不住你了。”
“够了,轩辕澈。”肖青咬紧牙关,“你明知道情深不寿,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我想再试试,上辈子因为有秦苏,这辈子她嫁人了,你薛恒的眼里至少能够看到我一次了,可是也许你说得对,我自负了一生,最终还是机关算尽空欢喜一场。”
“还真是可笑。”肖青往后退出两步。
叶非璃斜睨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仰头望着苍穹,将回忆酿成烈酒入喉,从此不再挽留不再回头吗?
“叶非璃,我恨你,你死了,我也会恨你生生世世。”肖青摔门而出。
叶非璃回了回头,眼中的影子渐渐变成雪花碎片,模糊不清,“恨我也比忘了好,对吧。”
肖青愤怒的跑出院子,寒风冰冷的刮在他脸上,为什么明明冷的是身体,这颗心却一寸一寸的被冻结了?
他双手失去控制的紧紧攥成拳头,他咬紧下唇,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他闭上双眼,又一次折回宅子。
管家跟在他身后,知晓自家二爷对于这位客人的重视程度,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得又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肖青重新回到那间房前,一脚踹开那扇门。
叶非璃坐在椅子上闭着双眼,阳光落在他的脚前,男人并没有因为听见声音而睁开眼。
肖青一步一步,步步沉重的靠近,随后直接关上那扇门,他道:“你临到头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愧疚的过这一辈子吧。”
“是啊,我就想要让你记着,你这一辈子都是我赐给你的。”叶非璃邪佞的勾唇冷笑。
“我不会这么便宜的让你死,如你上辈子所讲,一个人最好的报复方式不是杀他,是让他终生郁郁寡欢,生不如死,我会想办法让你长命百岁的。”
“你觉得你斗得过天意吗?”叶非璃从椅子上站起,双手斜撘在口袋里,阴鸷的靠近他,笑道:“别靠的太近,我怕我把真心再次送上,你还是会嫌弃。”
“我还真好奇你叶非璃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
“也许是石头做的呢?”
肖青欲言又止,木讷的看着他的影子在自己的瞳孔里被渐渐拉大,本以为他会再靠近,却突然间抽身而出。
那种失落感前所未有的强烈。
叶非璃重新坐回椅子上,疲惫的揉了揉额角,“送肖先生回去。”
管家不再停留,指着门外的方向,言语恭敬,“肖先生请。”
肖青冷冷一哼,“我会再回来的。”
房门在他眼眸中徐徐合上,那道熟悉的影子最终消失的干干净净。
叶非璃单手掩住隐隐作痛的心口,回来做什么?继续看我狼狈的想要求你施舍吗?
夜风撩过树梢,一片片落叶前仆后继的散落在地面上。
薛家大宅灯火通明,除却受邀在列的莫家外,薛老特意邀请了刚刚来到A市的池家。
书房内,茶香四溢,几人围坐在沙发上笑声朗朗。
薛老刚刚留意了一下临门的客人,看着莫老问道:“怎么不见莫二少和秦小姐呢?”
“老二昨晚受了凉身体不舒服来不了。”莫老避重就轻的回复道。
“这天气阴晴不定,的确要保护好一点,不过怎么倒成了莫二少生病了?”薛老打趣道。
“越是不以为然的人越是对自己的身体松懈,这不让人咋舌吗,小苏身体刚好,他就不争气的倒下了,真是让你们看笑话了,免得他把病毒给大家带来,还是让他乖乖的把病养好了再说。”莫老呡上一口茶道。
“说起孩子生病,二弟家的小宛上个月不是才做了手术吗,身体恢复的如何了?”薛老看向一直沉默着饮茶的男人。
池江义放下茶杯,显得有些拘谨,一本正经道:“医生说定期复查就没事了,五年的排异期,心脏毕竟不是小手术,平时也要注意一些,那孩子也算是命大,等了那么久,我们都快绝望的时候,正巧来了通知,虽然手术风险很大,但好歹熬过来了。”
“这池小姐是先天性的病症?”莫老好奇问道。
池江义点头,苦叹道:“大哥知道我夫人以前是做科研的,怀着小宛的时候接触的辐射多了,害了孩子一辈子,庆幸老天有眼,25岁后终于让她可以跑可以跳。”
“我应该是只见过那孩子几面,长时间没有在户外运动,身子骨是弱了点,不过长得倒是漂亮极了,用我夫人的话来说,就像是那壁橱里放置的瓷娃娃,两只大眼睛灵气逼人。”薛老笑道。
“姐说的太夸张了,小宛只是因为没晒太阳,皮肤白了一点而已,都是一白遮百丑,也算是因祸得福。”池江义谨慎的看了一眼莫老的神色,转移话题道:“说起我那孩子,我倒是觉得莫老将军的儿媳妇秦小姐才是让人羡慕极了。”
“这话你倒是说的没错,不光你羡慕,连我都喜欢那女娃。”薛老单手斜靠在椅子上,咂咂嘴,“虽然说秦小姐这个时候身体不方便,但我挺想念她的那手厨艺的。”
“这话我倒是有听说,上个月的开年大宴,已经传到了Y市。”池江义附议道。
“等年后空下日子,必然请你们去府上做客。”莫老脸上的笑意越发止不住。
“咚咚咚。”薛夫人叩了叩门,道:“可以开席了。”
客厅里,薛家大少薛聿熄灭香烟,看到从书房内走出的几人,道:“小宛人呢?”
池弘环顾一圈周围,刚刚不是还在沙发上坐着吗?
薛聿摇摇头,“是不是又去厨房里偷吃什么了?”
池弘蹙眉,忙不迭的朝着厨房的方向疾步而去。
厨房内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并没有见到池宛的小身影。
院子里,男人正举着手机在通秉着什么事,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跟来的小尾巴。
池宛刻意的放低着脚步声,她偷偷的张望着前面的那道背影,刚刚见到的那一刻,这颗平静了一天的心脏又一次失去镇定的上蹿下跳起来。
莫誉泽放下手机,回头的瞬间一张脸直接凑上来,任凭他如何的处变不惊,在黑夜中突然一张白皙的小脸莫名的蹭到自己面前,他也被吓得心脏惶恐的漏了一拍。
他不记得这张脸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他记得这香水味,淡淡的薄荷味道。
池宛见他一怵,尴尬的退后两步,小声道:“我、我好像——”
“我想刚刚薛大少嘴里的池小姐是你对吧,请你自重。”莫誉泽收敛起脸上多余的表情,朝着客厅的方向踱步而去。
池宛跟在他身后,忍不住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角,眉头情不自禁的蹙了蹙。
莫誉泽察觉到她的穷追不舍,止步斜睨一眼她的身影,不悦道:“池小姐究竟想说什么?”
池宛摇头,就这么愣愣的望着他的眉眼,似乎只要看到这张脸,这颗心才会安分的停止躁动。
“我听说池家千金是大家闺秀,不会做出任何僭越什么的事,今天看来,池夫人这话说的有些过了,请你自重。”莫誉毅拂掉她的小手,不想再过多的周旋。
池宛却是出乎他的意料,竟毫不犹豫的一把扑进他的怀中,“别动,让我抱一抱。”
“……”莫誉泽心中的绅士形象荡然无存,他面无表情的将投怀送抱的女人推开些许,冷冷道:“我莫誉泽不会打女人,可是惹怒我的女人,我一样不会手下留情,最后一次警告,请池小姐自重。”
池宛喘着气,她不明白自己心脏处那满满的心满意足是怎么回事,不过刚刚抱上的瞬间,她感觉到了心脏平静下来过后的幸福感。
莫誉泽再次撇下这个冒冒失失的女人,却没有想到一个女人死缠烂打起来,让他如此措手不及。
池宛再一次从他背后将他缠住,就像是做实验一样,她松开时,心脏会疼,她紧抱时,心脏会欢愉的跳起来,就像是那种偷偷暗恋的某个人某种感觉,她失去了身体的自主权,越发攥紧双手的力度。
莫誉泽反手拎住她的双手腕,力度渐大,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女人的呼痛声。
池宛吃痛,大喊一声:“痛痛痛,放手放手。”
莫誉泽依然扳着那张脸,语气让人畏惧三分的寒冷,“池小姐既然不肯自重,那便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
池宛揉了揉被险些弄成骨折的手,哭笑不得的盯着那人的背影,她发现自己的双脚会忍不住的跟上前,没错,不听大脑使唤自主的跟上前。
然后当着满客厅的长辈的面对着那不近人情的男人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可是我的心逼着我靠近你,抱住你,它想要我跟你么么哒,最后顺理成章的啪啪啪。”
------题外话------
最近每次看完订阅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在反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能是因为小蛮写的太急忽略了很多东西,我很难过,更感到抱歉,也许是我只想着多更而没有做到精益求精,小蛮深思熟虑过后,觉得以后还是慢慢更,一天一万字就够了。
订阅太差,断了推荐,可能这本文已经被放弃了吧,不过人生的美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我不会因为一时的不顺心而放弃自己坚持的东西,就当做一个教训,小蛮以后会做到好好的写,争取让人人都舍不得再放弃。
最后,谢谢一如既往爱着小蛮,爱着苏苏的亲们,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