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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寒风呼哧着她的外套,秦苏特意的围着围巾,连手套都戴上了,浑身上下包裹的比之常人可谓是异常臃肿,这样的装扮下,她甚至不知道那些冷风是怎么灌进她身体里的,顷刻间,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有些冷,有些慌。

男人的眉眼是像极了那一日同样在雪地里,四周白茫茫一片,他站在阳光下,金辉洒落在他的墨黑长发间,轩辕澈深情款款,恨不得暖化那冰冷的寒雪,他温柔的开口,声音缱绻:“小苏,我回来了。”

她看着这个男人,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盼望着情郎的靠近,那种矛盾的心绪,既怕他不来,却又怕他乱来。

“小苏——”肖青识不破她眼底的情绪,如同蒙上了一层水雾,只有等她慢慢的化开那层浓雾,他才有机会真正的看清楚她的心思。

他想捅破这层纸,他想义无反顾的告诉她这个完全天方夜谭的事实,可是他怕,他怕她会如同曾经那般毅然决然的离开。

秦苏感受到他的靠近,往后趔趄一步,她糊涂了,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八分像似轩辕澈的男人却是拥有跟师父一样的眼神?

“小苏,我是你——”

“秦小姐。”强势的男人声音不带迟疑的插入两人的谈话中,随即而来,男人的身影如风而至,就这般站在两人中间,隔断他与她的视线交际。

肖青面色一沉,本能的往后退出一步。

叶非璃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垂眸不再言语的面容,嘴角噙笑,“这位先生是谁?”

秦苏拉扯住叶非璃准备上前询问的身子,道:“叶先生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叶非璃收敛起脸上邪佞笑容,转过身,依旧是那袭绅士得体的微笑,“秦小姐请进。”

秦苏慎重的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男人,大步走进大厦中。

叶非璃与肖青擦肩而过,在路过他身旁时,声音刻意的压低:“在12楼会议室等我,有人会领着你去。”

肖青蓦然抬眸,目眦欲裂的瞪着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如果是以前的薛恒,不会猜不出我想做的事。”叶非璃抬起他的下颔,目光自上而下的审视过这张脸,“挺好奇你当初看见这张脸时,有没有想过毁了它。”

肖青扯开他的手,冷冷一哼,“我现在也可以毁了它。”

“没关系,毁了它我也有本事把它还原,现在的医疗技术可比当年神奇的多了,只要有一口气,换心换肾换肺,我也能治好你。”

肖青双手紧握成拳,怒不可遏般瞪着他得意忘形离开的背影。

秦苏坐在办公室内,一盏茉莉花茶茶香四溢,男人将茶水倒入琉璃杯中,翠绿的颜色被茶水侵染,越发的绿的鲜艳。

叶非璃将合约摊开,道:“每一届书法协会都会与书法家签约保密协议,在你送来展会的所有展品在开展前是不允许曝光,所以还是需要秦小姐签个字。”

秦苏大致的读了一遍上面的文字,提笔落下自己的名字,道:“不知道叶先生什么时候要?”

“你什么时候能写好?”叶非璃反问。

“大概下个礼拜吧。”

“没问题,写好了我会亲自上门取件。”叶非璃将茶杯递上,“现在公事谈完了,秦小姐不介意跟我聊一聊吧?”

秦苏点头,“叶先生想说什么?”

“秦小姐跟莫先生可谓是郎才女貌,那日的婚礼报道我也看到了,很漂亮,只是不明白秦小姐为什么要特意选用中式复古婚礼。”

“我这个人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东西罢了,老祖宗留下的传统,我觉得可行便行,更何况婚礼只是个形式而已,不讲究什么特意或者随意。”

叶非璃放下茶杯,再次倒上一杯茶水,目光幽幽的注意着水雾的弥漫,他道:“秦小姐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总是冥冥之中觉得你像我的什么朋友,看到你的字画时,我就觉得熟悉,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什么支离破碎的片段,那条长巷,那坐宫殿,那双绣花鞋。”

秦苏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眉眼,眼底深处静静是蔓延开一种叫做记忆的源泉,他的声音推开了那扇门,有阳光从门后照进,师父的长袍迎风而扬,她在树下望了一夜,他在屋梁上守了一夜。

夜风徐徐,礼炮震天,点燃了整个夜空的凄凉。

“咚咚咚。”秘书轻轻的推开门,解释道:“主席,您的客人到了。”

秦苏诧异的收回深思,将茶杯放下,正欲起身,便见男人抬手。

叶非璃抱歉道:“真是抱歉,让你过来却有私事烦扰,如果秦小姐不介意,可否等我片刻,我大概只需要耽搁一小会儿。”

秦苏还没有回复,他已经匆匆的出了门,显然是不打算给她机会拒绝。

空旷的办公室霎时安静下来,秦苏只得坐回沙发上,茶香在她手边萦绕开,她扭头望了望墙上正在播放的什么新闻。

叶非璃走进电梯内,电梯门合上的刹那,面上的笑意彻底绽放开,他在笑,却不知不觉凝固了周围的空气,有些冷。

肖青察觉到身后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他沉默着站在窗前,未曾给予身后进来的男人任何一个眼神。

叶非璃关上那扇门,周围再一次变得死寂。

肖青转过身,只是看着他,未有言语。

叶非璃单手斜搭进口袋里,依然是扬着那抹得意的笑容走上前,他扒开百叶窗瞧了一眼窗外的景物,道:“看你望的出神,我还以为是楼下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轩辕澈,不管以前你和我的身份是什么,现在我们都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缠着我?”肖青斜睨着他,软下态度。

叶非璃靠着窗子,目光中有什么讽刺的情绪在膨胀,他道:“人性本是如此,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越是想得到,便越想不择手段。”

“我一直以为最糟糕的事情是失去自己所爱的人,如今我才看懂最糟糕的事莫过于像你这种因为自私的爱而失去人性的魔鬼。”

“所以我准备给你两个选择。”叶非璃步步紧逼而上。

肖青瞪着他的动作,他一靠近,自己便是不着痕迹的往后挪动一步,藏匿在口袋里的手紧紧的攥着那把剃须刀。

叶非璃笑意很深,他道:“留在我身边让我折磨你或者离开这里让我折磨秦苏。”

肖青出乎他的意料,却是不恼反笑,就像是刚刚听了什么天大的笑容,抑制不住的仰头大笑,“或许还有第三个选择。”

“你觉得你有本事逃过我的手掌心?或者你觉得你的小苏在我的局里能够全身而退?”叶非璃钳制住他的下颔,让他止住那疯狂般的笑声。

肖青挑眉,嘴角依旧以着一个扭曲的方式上扬着,“怎么会没有第三个选择呢?”

叶非璃眸光一寒,抓住他下颔的手霎时收回,却依旧被他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珠顺着衬衫瞬间弥漫开一朵红艳骄傲的曼珠沙华。

肖青咬紧牙关,趁势追击,他是发了狠一般将刀子刺向他,一如那一日的大雨倾盆,他的剑划破雨帘,不留半分情面的刺进了轩辕澈的心脏,似乎他握着剑的手都感觉到了他胸膛处跳动的心跳。

叶非璃警觉的避开他的下一步攻击,却还是被他不小心的刺了一刀,肩膀上擦过一道口子,血染上了他的脖子,红了他的眼。

“你要杀我?”低沉的嗓音压抑着他体内凝聚的愤怒,他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杀红了眼的男人,他又要杀自己?

肖青握紧手里的刀,目光灼灼,“我说过我会给自己第三条路,我们本就不是属于这个社会的人,应该消失。”

叶非璃牙齿磨合着,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静谧的空间里都能清晰的听见他不甘的咬牙切齿声音。

肖青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他不确定现在的叶非璃与以前相比谁更厉害,他握着刀的手再一次朝着对方刺了进去。

叶非璃就这么徒手握上刀身,锋利的刀面滑过他的指骨停住在半空中。

肖青瞠目,血珠顺着他紧握的手心滴落,一滴一滴的落在脚下白净的地毯上,男人好像不觉得疼痛,强行的将他手里的剃须刀就这么抢了过去。

叶非璃面无表情的将刀丢在地上,放下血肉淋漓的左手,一步一步的再次走向肖青。

肖青退后一步,却是不卑不亢的冷笑道:“我现在没有功力,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要杀就杀了我吧。”

叶非璃没有再近一步,停在离他独独两步的距离处,空气里隐隐的浮动着血腥味,他不言,他不语。

“滚。”半响过后,叶非璃双目猩红,整个眼瞳泛着血丝,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回音一遍又一遍。

肖青似是也不准备多留一分一秒,就这么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头也不回的离开。

空荡的会议室再次安静,一道身影蹲下身将地上的刀捡起来,拿出手绢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弱弱的声音从他嘴里蹦出,他笑着:“还是跟以前一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秦苏爱放匕首在自己身上还真是深得你的遗传,就不怕误伤了自己吗?”

肖青仓皇的离开大厦,他竟然有些害怕叶非璃会不会追杀出来,毕竟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他并不觉得他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自己。

办公室内,秦苏已经把整壶茶喝光了,也不见说过片刻就会回来的男人出现,不得不站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她的脚还没有踏出两步,墙上的新闻骤然一变。

女记者站在一处漆黑的环境中,四周还有一阵阵诡异的寒风,隔着屏幕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里面的阴寒,这是墓穴?

“今天考古学家终于挖开了这座应该从来没有人发现的古墓,看外形处于深山中,四面环山,周围栽种着普通的树木,不同于普通的墓碑,这座古墓是葬于地底。”

随着摄像机的推移,挖开的通道尽头有两扇千斤石门,门上雕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古文字。

记者再道:“刚刚考古学家们试过很多办法也无法推开这扇门,不得已下他们会选择爆破的方式在石门上砸开一个小洞,然后用重型起动机破开这扇门。很可惜,从门上的古文字发现,这应该是什么值得收藏的艺术品。”

随着一声破碎声,石门只是微乎其微的破开了一点痕迹,最后在技术人员长达半个小时的开启下才成功的破开了这扇门。

记者即刻抬手蒙面,“长年累月不见阳光,墓穴内有一股腐臭味,等我戴上防毒面具。”

视频画面转换,四周可见的尸骨,惊心骇目。

“刚刚我得到了一个准确的数字,这里面的人应该有上百人,从他们身上的着装看来应该处于明末时期,只是这些盔甲的起由史学家表示需要再研究一段日子,因为太过陌生。”

秦苏放在门锁上的手不由自主的颤了颤,她可以不记得沧源盔甲是什么样子,可是盔甲上有一道印记是师父亲自设计的,便是腰间的鹰鸟图形,在沧源,鹰是王者,所有人想要看它都必须抬头,它在天空中自由飞翔,除非你能弯弓射弩,否则你只能跟着它跑。

秦苏很清楚,这是沧源的墓,而且从墓中装潢以及秘密程度看来,这里至少是王爷以上的墓穴。

地点在祁山,祁山是当年沧源的京城外十里的郊区,如果是王室去世,首要会选择在皇陵,为什么这位王室却要选择荒凉的祁山?

而且沧源时的祁山根本就没有树,是一片荒郊,寸草不生的孤山。

秦苏心神一拧,这奢华的保密程度,这悲戚的孤山葬礼,难道埋葬的是……师父!

“叮……”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得女人身体一颤。

秦苏惶恐的看着手机上出现的号码,稳了稳起伏不定的心绪,按下接听。

“我是莫誉泽。”对方先行道。

秦苏望着上面的号码,不是莫誉毅的电话吗?

“二弟今天可能不会回去了,特意嘱咐我给你打一个电话。”

秦苏不明,“他很忙吗?”

“是,毕竟他半年没有来队里了,这里有太多的事挤压着,今天可能回不去了。”莫誉泽道。

秦苏也不再过多的追问,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我先挂了。”莫誉泽放下手机,目光冷冷的瞪着正在绑石膏的男人。

莫誉毅疼的眉头都打结,他苦笑着,“没多问什么?”

“你觉得她应该问什么?”莫誉泽反问。

莫誉毅蹙眉,他是希望她问为什么不是自己打电话过去呢,还是不希望她多问一句?

“明知自己手里的枪钝了半年,还要不自量力的去挑战小七,当着全军将士摔断了腿,也算是一种能耐。”莫誉泽看着军医未曾半分手软,再一次按住他的腿,强行的将骨头掐回去。

“啊。”莫誉毅没有忍住疼痛,张口便是龇牙列齿的喊了一句,“小七这混蛋,等我恢复好,我得让他尝尝第一高手的真正本领。”

“得了吧,也不看看你现在这身伤。”莫誉泽摇摇头,略带同情。

莫誉毅抬手碰了碰自己一不留意被打的淤青的眼角,冷冷道:“说过不打脸的,这群人还认准了我的脸揍。”

“以前跟你格斗,说过不打脸的,你哪一次不是打的所有人鼻青脸肿?”

“都是一群没伴儿的人,伤点皮无伤大雅,可我现在是有伴的人,没了这脸,我怎么去见我家苏苏?”莫誉毅忍不住的再涂了涂药,看向医生,郑重道:“这药真的明天就能化瘀?”

医生为难道:“按理说能够祛瘀,但可能还是有点青紫。”

“得了,你也别为难医生了,还不是你自找的。”莫誉泽将拐杖递过去,“我要去一趟医院,你今晚就在队里睡一晚,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房间。”

“你抛下我去医院做什么?”莫誉毅嘴角微微上扬,“是去看沈夕冉的?”

“你养好自己就行了,别一不小心又摔残了。”莫誉泽拿起外套,就这么干脆利落的离开。

莫誉毅咂咂嘴,“如果不是知晓你的性子,还真会误会你是不是爱上了谁。”

莫誉泽停了停脚,斜睨了一眼身后小心翼翼杵着拐杖出来的男人,未有吭声,跨步坐上越野车,就这般扬长而去。

医院内,消毒水味道依然刺激着一个人的鼻腺,一道身影走过那条安静的走廊,最终停留在那间只有仪器声的房间处。

主任刚刚做好检查,推着门走出。

“她什么时候能够醒来?”莫誉泽开口问道。

主任见到来人,先是一怵,后反复斟酌过说辞后道:“按照现在的恢复程度,应该会是今明两天。”

莫誉泽点了点头,“什么时候脱离危险?”

“醒过来过后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莫誉泽没有再说话,目光再一次望了一眼里面的女人,正准备离开,突然看见不远处一道身影推着轮椅走近。

秦歆守了一整天,自从听说他可能会出现在这层楼时,她便从早上守到中午,又从中午盼到晚上,见到他的瞬间,是一种拨开云雾终见月明的喜极,只是她也听说了,他这么来来回回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莫誉泽对不上这个女人的身份信息,自动的忽略她的靠近,大步流星般朝着电梯方向走去。

“莫先生。”秦歆没有料到他连一眼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就这么一路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莫誉泽听见声音,本能的朝着她的方向望了一眼,依旧不甚在意。

秦歆不肯死心,转了转轮椅,再次走过去,“您忘了我吗?”

莫誉泽眉头微蹙,他不喜欢每一次看见一个女人就要费劲脑汁的去想她们的名字,在她眼里除了印象深刻的那几人,所有人都长着大致相同的脸,他不想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去做这些懒得记住的东西。

“我姓秦,您知道吗?”秦歆再问。

霎时,莫誉泽记起了不远处病室里发生的一幕,女人攥着他的衣角显得很是兴奋,她笑意温柔的抓住他的手臂,轻声唤着不要走。

“我听说您会不定时的来医院,我就守在这里,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我很感激您帮助我,在医院里的费用,等我出院了,我一定会还给您的。”

莫誉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渐渐靠近的电梯数字,直接回复:“不用还我,毕竟你是我的司机撞伤的,这事我应该负责,我还有事,先走了。”

“莫先生。”秦歆追上前,又觉得唐突,面色羞赧的低下头,“您还会再来医院吗?”

莫誉泽站在电梯内,话音落下的刹那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往着监护室的方向看去,他道:“有时间我会过来。”

秦歆只得眼睁睁的望着电梯合上,灯光微凉的落在她单薄的身体上,她驱使着轮椅走向监护室,滴答滴答的仪器声音徘徊在耳膜中,她看着里面躺着的女人,嘴角不可抑制的往上高高翘起。

夜深,莫家大宅比之前两日安静了些许,宅子外的记者也或多或少的离开,也许是天冷了,整个院子都显得有些清寒。

秦苏打开手机页面,指尖从上面的数字上一一滑过,她不是不问,而是不想识破。

正在宿舍里望天数着星星熬时间的某二少察觉到床边响动的手机,翻了翻身体,刚拿到手机,便机械式的从床上爬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如同平常那般轻松,他按下接听,“苏苏,怎么了?”

“你忙完了吗?”她的声音一如从前,让人窥视不了半分她的真实情绪。

“还没有,怎么了?”莫誉毅看了一眼又开始下雪的天,特意嘱咐道:“晚上睡觉记得关窗,有没有把药喝了?今天有没有好好的吃饭?吐了吗?会不会难受?”

“我很好。”秦苏言简意赅的回复,面上忍不住的上扬一抹微笑,“既然你很忙,那我就不打扰了,早点休息。”

“嗯,你也早点睡,半夜起来时记得穿鞋,记得留一盏灯,如果饿了,床边我给你放了一些面包,虽然知道你不喜欢,但能止饿。”

“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秦苏将手机放在桌上,然后用脚轻轻的将桌子踢开。

嘭的一声虽然在屋子里不是很响,却在听筒内被无限放大,惊得莫誉毅忘记腿伤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他慌乱的问道:“苏苏,苏苏怎么了?”

没有回应,随后终于传来了声音,不过却是电话中断音。

莫誉毅慌张的拿起外套,连拐杖都没有揣上,就这么蹦着推开门。

莫家大宅,管家瞧见院子里行动诡异的身影,忙不迭的跑上前,诧异道:“二少,您的腿?”

莫誉毅没有理会管家的疑惑,自顾自的蹦上台阶,对于周围所有瞠目的眼神视若无睹,一路往着三楼蹦去。

秦苏坐在房中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瞪着进入视线内满头大汗的男人。

莫誉毅未曾怀疑屋内的一触即发的形势,惶恐的蹲在她身前,注意着旁边摔在地毯上的小桌,担忧的问道:“刚刚怎么了?我怎么听见了什么东西摔破的声音?”

秦苏抬起手,指尖轻轻的摩挲过他淤青的眼角。

刚一接触到他的皮肤,他反射性的往后躲了躲。

莫誉毅握上她的手,郑重的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你的脸和你的脚是怎么回事?”秦苏目光垂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他打着石膏的左腿上

莫誉毅这才惊觉自己满脸的淤青和摔断的左脚,头顶上的视线直刺刺的落在他的身上,看的他如芒在背。

“这就是你不肯回来的原因?”秦苏站起身,绕着他紧绷的身子转上两圈,“莫誉毅,有时候你很聪明,你懂得如何掩饰你的秘密,可是有时候你却很笨,一句话就曝光了你的秘密。”

莫誉毅苦笑道,“苏苏,你怎么知道我在说谎的?”

“话太多。”秦苏直接开口,未曾半分犹豫。

“……”这算什么理由?

“如果你真的有秘密,你会选择沉默,而不是乱七八糟说一堆,话太多,破绽越多,你让大少给我打电话,是怕我一问你会不经意的露出什么嫌疑?”

“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瞒着你的?”

“我又不是神,我怎么可能算到你瞒着我什么,不过就是故意试探一下罢了,回来的倒挺快的。”秦苏坐回沙发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

莫誉毅心虚的靠过去,“这不是怕你担心才想等明天消了淤青再回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觉得一天时间你这条腿就能好好的如履平地走回来了?”

“只要拆了石膏,也没什么关系。”

“怎么伤的?”秦苏细细打量了一番他的那张脸,从上面的伤势和痕迹来看,应该是斗殴所致。

莫誉毅觉得丢脸,避重就轻含糊道:“就是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脸着地。”

秦苏没有戳破他的谎言,起身走出房间。

莫誉毅担忧她会不会生气,跟上前,“当时也怪我粗心大意,没有看楼梯,脚一崴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秦苏点头,走在他身后,“看着路,只剩一条腿了,想把另一条腿一并折了?”

“怎么会呢?我就算只有一条腿也能平平稳稳的走路。”莫誉毅得意的蹦了蹦。

莫夫人刚从房间内出来便瞧见一人撒了欢似的在楼梯口跳了跳,然后石膏撞到了拐角,身体霎时失去平衡。

千钧一发之际,秦苏是伸出手想要把他抓住。

莫誉毅本能的准备握住秦苏的手,突然间瞄到她的肚子,手一缩,直接从楼上滚下,绷好的石膏碎了,淤青的脸红了,随后,一声破天吼震惊了整个大宅。

莫夫人慌乱的跑上前,只见自家儿子趴在地上,大叫一声过后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眉头紧紧拧成一团,好像很痛苦。

秦苏从楼梯上跑下,蹲在他身边,也算是明白了他刚刚说的话,原来是这样滚下来的。

莫誉毅拼尽全力的挤出一抹苦笑,“看来我需要医生了。”

莫夫人忍不住的敲了敲他的脑袋,吼道:“你的那条腿是怎么回事?”

莫誉毅双手掩住头,周围越来越多听见声音跑上来的佣人,他的一世英名荡然无存,一脸生无可恋的小声道:“我的脚动不了了,麻烦帮我找两个人抬我回房间。”

莫夫人恨铁不成钢般嗔了他一眼,瞥向身后的管家,开口吩咐道:“把他抬回去,把古医生请来。”

管家亲自上前,四人尽可能保持平衡的将二少抬回房间。

莫誉毅躺在床上,瞪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听见门外的走路声,僵硬的扭了扭脖子。

秦苏煮了几颗鸡蛋,拨开蛋壳,放入手绢中,替他揉了揉淤青的眼角。

“我有点饿了。”莫誉毅闻到鸡蛋味,忍不住的肚子打鼓。

秦苏拿起另一颗,替他拨开蛋壳,道:“下次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可以不用再还原一次过程。”

“……”鸡蛋哽在食管中,堵得他差点就这么憋过气,他抬起手敲了敲被噎住的心口,咳了几声才勉强将嘴里的蛋吞下去。

秦苏将水杯递到他嘴边,小声道:“这石膏碎了,看你这情况应该又扭到了。”

“嗯。”莫誉毅轻咛一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她抬起了自己的脚。

秦苏认真的摸了摸移位的骨头,“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莫誉毅是见识过秦苏的狠的,对于自己扭伤的手都能不动声色的拧回去,她怎么会温柔的帮自己接骨。

秦苏一手握住他的小腿位置,一手托起他的脚踝,就这般面不改色的用力一扯。

莫誉毅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水杯,霎时一股灭顶之灾从脚腕如电击般袭击了他的整个身体。

“啊!”几乎是瞬间,莫誉毅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嘴,嘴一张开,一声嘶吼声再次震惊整座宅子。

莫夫人领着古医生刚走上三楼便听见杀猪般的吼叫声,两人急忙从楼梯上跑过来。

秦苏眉头微蹙,“好像接错了。”

莫誉毅瞠目,额头上汗流涔涔,他忙道:“没事,我可以自己来。”

秦苏见他双手禁不住疼痛的微微颤动着,再道:“我自己也给自己接过骨头,知道这有多痛,你肯定会体力不支,我这次会试着用点力,不会再错位了,你躺好了,最好嘴里咬着什么。”

话音未落,莫誉毅还没有来得及阻止什么,她的手又一次发了力。

没错,她这次越发的用尽了力气,把他错掉的骨头又扯了回来,然后再拼尽全力给他连接上,稍稍不对劲,又一次错开。

秦苏疑惑了,她学过接骨,按理说不可能存在任何偏差,可是为什么接了三次,还是错位?

莫誉毅痛到失去了反应,面无血色的看见门外的两人,朝着自家母亲的方向伸了伸手

莫夫人吞咽一口唾沫,刚刚那一幕,她看着自己儿子的脚在自家儿媳的手里拧来拧去,那恍若拧螺丝一样的手势拧着他的骨头,几乎静谧的空间里,都能听见骨头咯吱咯吱的碰撞声。

古医生凑上前,瞧了一眼已经红肿不堪的左脚,苦笑道:“少夫人,我来吧。”

秦苏自觉的让开位置。

古医生摸了摸头上的冷汗,接触到他脚腕的时候,皱眉道:“已经接好了啊?”

秦苏摇头,“没有,我能摸到骨头间有一处没有合上。”

“二少的脚受过伤,所以骨头不同于常人,这已经接好了。”

莫誉毅趴在床上,忍不住激动的握了握秦苏的手,苍白的一张脸挤出一抹笑容,“苏苏真厉害,就这么帮我接好了。”

秦苏尴尬的站在一侧,难道刚刚她把已经接好骨的脚又拆开然后再接上,反反复复的拆了三次接了三次?

古医生打上石膏,放下一些消炎药,随着莫夫人出了那间房。

秦苏有些窘迫,坐在床边低头道:“我好像做了糊涂事。”

莫誉毅从床上坐起来,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我发觉苏苏的这双手真的太厉害了,既能烹饪美食,又拥有艺术灵魂,如今,接骨这种普通人碰都不敢碰的事都能信手拈来。”

“我刚刚拆了你骨头三次,不痛吗?”秦苏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满头的汗渍,“是不是很痛?”

“脚很痛,可是这里很快乐。”他牵起她的手紧紧的贴放在心口位置,衣衫下,那颗心脏跳的异常欢愉。

秦苏羞赧的红了脸,拿起一旁的鸡蛋继续替他揉着脸上的淤青。

沉默中,他凑上前,轻轻的吻上她的红唇,唇齿中残留的蛋香萦绕在两人的鼻间,这一次换做他不带迟疑的长驱直入,吻得深入。

灯光柔和的落在两人的身上,将一方小小空间熏染的更添三分暧昧。

一吻作罢,莫誉毅松开对她的钳制,指尖从她被吻得越发红润的唇上滑过,他莞尔:“有点晚了,睡觉吧。”

秦苏侧躺在床边,枕着他的手臂,靠得很近,几乎能嗅到他的呼吸。

可能是挨得近了,秦苏这才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的往后缩了缩。

莫誉毅愕然,她这是什么表情?

“你身上有股味道。”秦苏蹙眉道。

莫誉毅不敢置信的抬起胳膊闻了闻,果不其然,浓浓的一股属于男人的味道。

“我去洗洗。”他顺着床小心的下了地。

秦苏靠在他身边,想要托着他,却被他很明显的拒绝。

莫誉毅指了指洗手间,“帮我放水就行了,我慢慢走过去。”

浴室内,秦苏调好温度,特意放了两张凳子,一张给他放脚,一张让他好好的坐着

莫誉毅坐在凳子上,抬头望了望好像并不打算出去的女人,轻咳一声,道:“我能自己洗。”

秦苏站在一旁,依旧一动不动。

“我只是断了腿,手还灵活着。”莫誉毅道。

秦苏也看出了他的顾虑,只得乖乖的出了洗手间。

莫誉毅仰头轻叹一声,拿起莲蓬头的手忍不住的紧了紧,真够丢脸的!

秦苏坐在床边,听见断断续续的水流声,笑而不语的将衣裤准备好。

水雾氤氲,莫誉毅关上水龙头,刚一站起来,却是忽略了自己的伤脚,脚一迈出,疼痛从脚跟逆流而上直冲云顶,他想要扶着墙,奈何身体顺着光滑的地板直挺挺的摔下。

“嘭。”什么东西碎了。

秦苏推开门的刹那,水雾弥漫而来,她望着地上趴着的男人目瞪口呆。

莫誉毅全身上下一丝不挂,灯光虚虚实实的隔着雾气落在他的身上,还真是像极了伊人红妆娇羞出浴,满面春光乍泄,一览无遗。

莫誉毅双手掩住自己的脑袋,咬紧牙关,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是动弹不得。

石膏再一次碎了。

秦苏想去叫医生,他拽住她的衣角,哭笑不得,“给我留最后一点尊严。”

她不明,问道:“可是你的脚——”

“没事,找个东西绑一绑,明天再弄。”

秦苏拗不过他,只得拿出两本书用围巾缠好,甚是不放心道:“这样不是不能动了吗?”

“我可以躺着。”莫誉毅身体一阵阵凉,“帮我穿件衣服吧。”

秦苏拎着小裤,瞪了瞪他的腿。

莫誉毅尽可能的保持平静,任凭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游离,要保持那种软玉在怀依旧坐怀不乱的淡定。

秦苏将睡衣搭上他的胳膊,灯光微暗,落在他的身上时落下一层淡淡的余晖,男人的身体不同于普通人的松弛,他的肌肉很健硕,肤色很诱人,不知为何,她的手错过了他的手臂,轻轻的摩挲过他的胸肌、腹肌,人鱼线……

“……”莫誉毅倒吸一口气,目光如炬般瞪着她的手,这丫头想做什么?

秦苏轻咬红唇,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下一刻,俯身轻轻的吻过他的心口。

“……”莫誉毅仰头,憋着一口气,他不敢呼吸,怕自己一呼吸就是满口的欲1望。

秦苏半扶在他的身上,吻上他刻意在憋气的嘴。

一招破功,莫誉毅双手抱住她的身体,比之她温柔如水的轻碰,此时此刻,在他眼底蔓延着一团火,一瞬间燎原千里。

他抱着她翻了个身,未曾顾忌伤腿,意乱情迷般目光含情,他嘴角上扬着些许邪魅的微笑,又一次吻上她的唇,手解开她的睡衣

秦苏双手缠绕着他的脖子,唇齿轻合,淡淡的百合香在屋内静静的挥发,他已经成功解锁了她的衣裙。

莫誉毅吻过她的下颔,脑袋迷迷糊糊的吻着,他体内爆发的火气已经止不住的想要焚烧了他的身体,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轻咛的拂过,“我想。”

秦苏微不可察般点了点头。

她的发从他耳侧拂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口挠了挠,一瞬间,他失去所有镇定,抱住她……

突然间,脑电波里一条记忆线弹过,他如梦初醒般从床上爬起来,身体往外靠去,双脚一杵到床边,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再次袭来,他顿时失去平衡直接从床上跌下。

“啊。”抑制不住的疼痛声再次从屋子里爆发。

秦苏捂着被子从床上坐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紧闭的房门被两人强势的破门而入。

莫老:“……”

莫夫人:“……”

莫誉毅:“……”

秦苏一声未吭,自觉的揽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遮掩起来。

莫夫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抄起沙发上的外套面无表情的替他盖起来。

莫老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瞪着前后脱得光溜溜的儿子,手里的手杖默不作声般杵在他的后脑勺上。

莫誉毅就这般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他倒是想挣扎着爬起来解释什么,可是脚太痛,他觉得这种时候比起那什么理由,他晕过去是不是更好一点?

古医生去而复返,坐在房中时都默默的察觉到里面一触即发的形势,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他不敢相信的事情。

在身后两大领导目不转睛的凝视下,古医生再一次将石膏打上,然后选择怎么安静的来就怎么安静的去。

秦苏已经穿好了衣裙,坐在床边,有些窘迫。

“虽然我们都知道年少轻狂总难免*情难自禁,但毕竟一个特殊时期,一个断了一条腿,这种时候,至少你们应该保持三米距离。”莫夫人认真的竖起三根手指头,还生怕自家儿子看不懂那样在他眼前很是郑重的晃了晃。

莫誉毅哭笑不得的握上自家母亲的手,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保持距离的。”

“安全起见,今晚你去客房睡。”老爷子一声令下,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随后四名佣人安静的想要连人带被子一起抡走。

莫誉毅惊怵,制止道:“父亲,我是成年人,我有分寸。”

“你的分寸只表现在你米虫没有上脑的时候。”莫老强势的命令道。

“父亲,我可以保证,我这一次一定保持距离,我得守着苏苏,万一她晚上不舒服了怎么办?”莫誉毅推开强行想要抱走被子的警卫,从床上一跃而起,避开着其余几人的靠近

莫夫人道:“你放心,我派人在门外守着,一有什么不妥的事,他们会立刻进来。”

“苏苏不喜欢陌生人的靠近,您别为难她。”莫誉毅戒备着他们的继续靠近。

莫老双手攥着手杖,眯了眯眼,“你放心,没有得到她的同意,这里没有人会进入这间房。”

“父亲——”

“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今晚你好好休息。”秦苏打破僵局,开口道。

莫誉毅心口一滞,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秦苏会同意,她怎么会同意呢?

莫夫人轻喘一口气,特意让佣人倒了一杯热牛奶,递上前道:“小苏比你深明大义,好了,去隔壁睡,别在这里说那些丢人现眼的话。”

莫誉毅就这么被警卫放在椅子上,随后四人抬着椅子一并出了卧室。

莫夫人见她乖乖的喝了两口牛奶,莞尔笑道:“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告诉门外的佣人。”

“我不喜欢房前有人,麻烦夫人替我撤了,有事我会打电话,您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莫夫人也不过多强求,点头应允,“这样也行,毕竟我们尊重你,那你睡吧,做个好梦。”

房中恢复安静,秦苏重新躺回床上,平心静气的听着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脚步声,确信再无人走动过后,她从床上坐起。

窗外月光忽明忽暗,她踮起脚尖走向门口,谨慎的拉开一点门缝,走廊深处空无一人。

莫誉毅坐在床边,哭笑不得的瞪着门外的两道身影,随后两人就这么在他的敌视中面不改色般关上了门,看来今晚上都会守在外面了。

“叮……”兜里的手机闹腾起来。

他看了一眼号码,忙不迭的接通,“苏苏,怎么了?”

“你房前有人守着。”秦苏望而止步,不得不重新走回自己的房间。

莫誉毅点了点头,“看来父亲是吃了衬托铁了心今晚上不让我出这间屋子了。”

“既然如此,早点休息。”秦苏靠在枕头上,床边还有属于他的余温。

莫誉毅有些自责,“我身为一个丈夫,却不能守在你身边,这样是不是很失败?”

“不怨你,毕竟他们说得对,你受伤了,不应该做那种运动。”

“……”

“医生说了你的腿要好好养着了,以前受过伤,现在再伤是雪上加霜,如果再扭了,不过四十你就得坐轮椅了。”

“你别听他们的危言耸听,都是母亲让他们说给你和我听的。”莫誉毅平躺在床上,石膏脚高高的抬起,“别挂电话,累了就把手机放在床头,如果你不舒服了,我才会知道。”

“你带回来的药很有用,虽然吃不下饭,但没有原先那么难受了。”

“看来那位大师傅真的很厉害,等你熬过这一段日子,我得好好谢谢他。”莫誉毅有些困意,靠在枕头上,眼皮子微微打颤。

秦苏感受到对方平稳的呼吸声,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他的话将手机放在床头,她窝进被子中,指尖轻轻的拂过属于他的那一半位置。

“我可能说不出真正的爱你什么,我只知道当我开心时、难过时、忐忑不安时、心有余悸时、兴奋喜悦时、快乐幸福时,我希望那个能陪在我身边的人……一直是你。十指相扣,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没有回应,屋子有些静,静的她似乎隔着手机屏幕听见了他熟睡过去的呼吸声。

二楼房中,莫夫人仔细的留意着楼上的动静,确信没有半分响动过后,放松神经道:“起初我一直以为老二中规中矩,算是一个有定力的男人,如今看来,负伤了都想往小苏身上爬,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旁的莫老:“……”

莫夫人转过头咂咂嘴,“果然都说男人四十如虎,过了四十纸老虎,老爷子,您现在不过六十岁,怎么就失去了夜生活的兴致了呢?”

莫老脱下外套,解开袖口,冷冷一哼,邪佞的脱下衬衫。

莫夫人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莫老躺上床,关灯盖被,一气呵成。

莫夫人:“……”她究竟在期待什么?

夜深宁静,莫家大宅在嘈杂中终于进入了沉静。

一道身影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在走廊上。

过了零点,走廊上的灯光会自然的熄灭大部分,只余下两盏照亮边角。

秦苏注意着守在房前打着瞌睡的两个人,她咬了咬唇,动作小心的绕过睡意浓浓的两人,空气里静静的浮动一抹幽香。

她刻意的连呼吸的压制着,推开门,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子挤进去。

一人睡意惺忪的醒过来,看了一眼手表,管家吩咐过过了三点就收班,前两天熬了两个通宵,结果今天又被派来守夜,两人受不住瞌睡,走了几步就这么歪着身子随随便便的靠着墙眯了一会儿,冷风一来,倒灌了一身寒气。

他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回房间睡。”

另一人抬起头,有些懵,“我以为我走回来了。”

“别说话了,这里是大少的房间,我刚刚看到他回来了。”

秦苏轻喘一口气,屋子有些暗,她顺着床的方向走去,就这般和衣躺在他身边,朝着他怀里靠了靠,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应该是刚刚医生给抹的药,未曾再多想,她抱住他的腰,枕着他的手臂闭上了眼。

------题外话------

鉴于目前只有两人要领养,所以小蛮宣布领养榜取消了,心好痛,没有理我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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