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缺钱?”秦苏走至桌边,将被揉成一团的钱币摊开。
女人啃上一口包子,冷冷哼道:“如果我有钱,还需要坑蒙拐骗?”
“你有手有脚,随便找个工作又何须沦落至今?”秦苏注意着她的那双手,洗的很干净,指缝也是不掺杂一点灰土。
“得罪了一些人,出路被封了。”
陈妈叹口气,“这年头上位者为天,他们封路,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落魄狼狈。”
“我这个人又不是什么矫情的女人,既然别人想看我像条狗一样活着,我只要活着,迟早有一天该是我的,我就能拿回来,死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女人哼了哼,对着四人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大小姐,我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裴小昕小声说道,“看她那样子就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子。”
“那个我看你们是刚刚到京城吧,瞧这店乱的,应该需要人手帮忙吧,我虽然看着很纤瘦,其实我力气很大的。”女人又一次折回,吞吞吐吐的开了口。
秦苏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从她的眉眼一路看至脚底,双目炯炯有神,就如镭射灯将她无缝隙照射其中,“你能做什么?”
“帮你搬砖啊。”女人说着就拎起袖子,将桌椅顺开,还不忘卖力宣传自己道:“你们就看着给我一点钱就够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人品?”秦苏走上前,握住她继续动作的手,声音有些冷,“第一次见面你抢了我的包,第二次见面你跪在所有人面前骗财,你觉得我应该相信这样一个顽劣性子的陌生人吗?”
女人尴尬的苦笑一声,“那、那我就不打扰了。”
“你可以帮我把门外的垃圾清理出去,店里面就不用你帮忙了,这一百块我还是给你,不是你祈求来的,而是你用能力换来的。”秦苏将钱放进她的口袋里,不再多言,转身走回厨房。
女人愣了愣,莞尔一笑,“我会记住你的,谢谢。我叫沈夕冉,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秦苏。”
沈夕冉攥紧钱币,跑到店外,直接扛起那破烂的旧沙发,连拉带拽的拖到垃圾处理位置。
裴小谦抽完一根烟,本打算开始清理垃圾,这才发现所有东西都被搬运的干干净净,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月上中天,城市的喧嚣早已恢复安静。
一道身影徘徊在楼下,她揽紧身上单薄的外套,就这么蹲在墙角长叹出一口气。
“为什么不离开?”秦苏从小门中走出,瞧着被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蹲着不动的女人。
沈夕冉苦笑,“没有地方可以去。”
“那为什么又要待在这里?”秦苏再问。
沈夕冉低下头,双手抄进口袋里,缩着脖子道:“以前对面那个铺子是一个咖啡厅,我们常常来这里买一杯廉价的咖啡一起喝,然后看对面的大楼里涌出来的都市白领,幻想着有一天我们也能这样光鲜亮丽的拿着公文包趾高气昂的走出来。”
秦苏递上一杯温水,“喝两口吧。”
沈夕冉拿过杯子暖着冰冷的双手,苦笑道:“物是人非,人心叵测,我还在原地等他,而他却忘了曾经来过。”
“别傻了,回家吧。”秦苏推开小门,初秋的A市夜晚太凉,凉到她透过她看见了自己的曾经。
傻傻的坐在亭下手脚冰凉,以为他会来,可惜他只是匆匆而过。
“你以为我是在等他回来找我吗?”沈夕冉拍了拍身下的灰土,笑道:“我留在这里不过就是为了等着有朝一日看着那臭王八蛋如何摔下台,封我后路,毁我工作,耽误我的一生,我日日夜夜诅咒他不孕不育。”
“……”
沈夕冉甩了甩头,一口气喝完整杯水,“一座城市的包容力就体现在,不但容纳了我这样的怂货,还接受了那群狗尾巴狼,反正我都一无所有了,我还怕什么,我就怕他不敢再出现在我面前,这个畜生。”
“……”
沈夕冉将杯子递过去,“谢了,我窝在这里的确挺怂的,先走了。”
秦苏沉默着准备关门,突然一只手横放在她面前。
沈夕冉咧开嘴笑着:“你就不觉得我需要同情?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说要不就在这里过夜吧?”
秦苏不言,目光无波无痕的落在她纤长的指头上。
沈夕冉知晓对方的功力比自己深厚,迫于眼神攻势,只得乖乖的松开指尖。
秦苏合上门,一阵轻重有度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沈夕冉呼了口寒气,哆嗦着说:“要不你借我件衣服穿穿?”
秦苏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被纠缠,打开门,指着大堂的位置,“你就在这里睡一晚吧,我希望明天天亮过后你就会离开。”
“我就知道你是好人。”沈夕冉直接挤进小门,倒上两杯热水,一口气喝了几大口,缓了缓气,道:“冒昧打扰了。”
秦苏缓慢的走上二楼,夜色宁静,她的脚步声被刻意的压低。
城外另一头,奢靡的豪门大宴,各方领导齐聚的会所,高雅脱俗的古典乐,锦衣华服,精致高定礼服,名贵珠宝,整个酒店宴会厅弥漫着奢侈的铜臭味。
莫誉毅坐在沙发上,指间托着一杯红酒,周围形形色色的达官贵族纷纷上前讨个脸熟,而他却是一个个避而不见,自斟自酌,好不惬意。
莫老周旋在领导群中,莫誉泽同样是分身乏术,连平日里甚是严肃的小叔莫天也是喜不自胜的扬着嘴角,整个宴会厅席乐融融。
莫誉毅知晓今天是个机会,所有人都沉浸在趋炎附势中,只要他安静的坐上一个小时,周围的警卫也会失去些许警惕感。
看了一眼腕表,莫誉毅放下酒杯,大步流星般走向洗手间位置。
警卫尾随在后,只是没有过多的询问他的去处。
莫誉毅合上洗手间大门,确信里面没有任何闲杂人等过后,小跑至窗前,这间酒店他曾经来过,自然记得洗手间的位置是面朝什么方向。
他得意的扯下领带,踩着马桶盖爬上窗户,三楼的位置有些高,特别是夜风尤甚的晚上,他看不清下面有什么东西,只得凭借记忆里犹存的印象,一跃而下,很庆幸,他抓住了院子里那棵柏树枝干,被吊着晃悠了两下,平稳着陆。
音乐声时断时续的浮动在耳膜中,他拿出一根烟,吐出两口烟圈,顺便顺走了路边的一辆保时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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