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被裴小昕挡着,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苏家坊的大门徐徐关上,而莫誉毅正呈现大字型被抛弃在外,甚是有些可怜。
“让我过去吧,毕竟这一次苏启山暂时离开都是因为他。”秦苏有意上前。
裴小昕摇头,道:“大小姐,您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
裴小昕撇了撇嘴,道:“我看得出大小姐对他很不同,可是他毕竟是一个身份不明而且太冲动的男人,我觉得他配不上大小姐。”
“没有谁配不上谁,只有谁能辜负谁。”秦苏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不再上前。
裴小昕有些迷糊,揪扯了一番自己的衣角,“可是他是一个偷渡客,他只会让大小姐的处境更为难。”
“小昕说的没错,无论如何我不会再让他进来一步。”陈妈处理好一切,拉着秦苏就往楼上走去。
房中,两人面面相视。
秦苏脑袋有些泛疼,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单手扶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一晚是我喝多了。”
“就算您喝多了,没有他的主导,您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糊涂事。”陈妈自责的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刮子,“你们有做安全防范吗?”
秦苏愣怵,抬头似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陈妈不由得提高警觉,大小姐现在太过单纯,甚至都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她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是我大意了,您告诉我您上个月的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秦苏情不自禁的掩嘴一笑,“你放心,我虽然不知道怎么事前防范,但事后我还是清楚的。”
皇宫大院,有多少秘幸,她或多或少知晓一些,陛下临幸每一位嫔妃过后,只要不想要那人生育,自然而然会在膳食内掺和一些避孕的东西。
陈妈如释重负,坐在椅子一侧,轻声安抚道:“是我以前太过松懈没有保护好您,现在我会注意的,大小姐,不管您怎么看待莫二这个人,但小昕有句话说的没错,他的存在对你而言就是一个威胁,现在我们四面楚歌,我不能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了。”
秦苏低垂下目光,看着身前蔓延开的影子,“他今天帮了我,我如果赶他走,这是过河拆桥,我不想做背信弃义的人,更何况他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糊涂一次又如何,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可是他——”
“陈妈,就这样吧。”
“大小姐,今天虽然他帮了我们,可是我们也救了他,扯平了,就这么安静的送他离开吧,苏启山不会善罢甘休,秦家也不会轻易放弃,如果他在犯什么事,你会举步维艰过得更辛苦。”
“就算没有他,苏启山也不会放过我们,秦家也会虎视眈眈。”
陈妈恍然醒悟,站起身,目光灼灼。
秦苏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问道:“怎么了?”
陈妈踌躇片刻,道:“大小姐,您是喜欢他吗?”
“……”
“如果是以前的您,一定会觉得他是一个累赘,绝对不会找这么多理由来为他脱罪。”陈妈一针见血道。
秦苏低下头,刻意的避开陈妈那双太过犀利的双眸,心口蓦然颤了颤,不同于以往的态度,如果是曾经的秦苏,肯定会义无反顾,哪怕真的是过河拆桥也会把身边任何不确定的危险因子彻底推开。
她慌了,的的确确的慌神了,为什么自己会情不自禁的替他找借口?
陈妈蹲下身,直视她有意避开的双眼,问道:“大小姐,您告诉我,您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没有。”秦苏站起身,心神不宁的走到窗前,“我的过去告诉我,男人……不配!”
“大小姐——”
“其实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累赘,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何必再寻烦恼,你给他一点钱,让他离开吧。”
陈妈点头,“那您休息一下,我去让小谦准备一辆车,把他送的远远的。”
秦苏坐在窗前,一滴雨从云层中陨落,顺势而来雨水倾盆而下,一串串的挂在屋檐上,她合上窗子,屋子恢复安静。
微弱的风吹拂过略显凌乱的桌面,一页干净的白纸被掀开,男人俊逸的五官轮廓分明的映入眼帘。
军装飒飒,他邪魅上扬的嘴角犹如高坐之上尊贵的王者,他腰间带着一把军刀,宝石美玉镶嵌其中,他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他的双瞳静静的晕开自己的影子:我说过的话是真的,想疼你的心是真的,想要跟你过一辈子更是真的!
秦苏心悸不安的坐在椅子上,闭上眼,避开那双太过逼真的双眼,都不是真的,全都的假象,她的过去告诉自己,所有的坚持都是一场笑话。
“咚咚咚。”紧闭的窗子传来阵阵急促的敲击声。
秦苏从怅然中回过神,一道模糊的影子隐隐约约的闪烁在窗子上,她警惕的推开一角玻璃,瞬间一股蛮力将她的手弹开。
雨水侵湿了他的衣衫,硕大的水珠顺着他的额角湿了他整张面容,那双泛红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滚动,他从窗户外拼了命的挤出去,却是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秦苏被他突然出现的身子吓了一跳,莫誉毅全身湿透了,那张平日里还算温和的面容此时此刻不知是不是被雨水淋湿所以泛着冷漠。
莫誉毅紧了紧拳头,目不转睛的瞪着她。
秦苏将床边干净的毛巾递过去,却见他没有动作,就这么走上前替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蓦然,一股强势霸道的力度将她狠狠的扯过去,身体撞击在他怀里,就像是骨头磕到了骨头,她惊觉的抬头看着他。
“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却为了等你等到失去尊严,我是个骄傲的人,却苦苦求你相信我一次,从未想过有一天醒来会在你家门外,而那扇门闭的我再也打不开。秦苏,你究竟要我怎么做?”
他步步紧逼,她却一动不动。
四目相接,有一种无形的压抑在两人沉重的呼吸中默默笼罩。
“你要送我走?是不是如果我再晚醒来一个小时,裴小谦的车已经把我送出了S市?”莫誉毅抓住她的手腕,前所未有的力度紧紧的扣住她的腕骨。
秦苏面色平静,如同以往不温不火,“你应该离开,我只想平静的过我的日子,闲庭看花,安然度日。”
“什么意思?”
“你终归是个外人。”秦苏抬起手拂开他的接触,转过身,声音冷然,“请你离开。”
“秦苏!”
“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可是我从来不会相信一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人付出而没有目的,也许你的目的很单纯,但我不需要,我秦苏这辈子最不喜求人办事,请你离开吧。”
莫誉毅踉跄一步,咫尺的距离,却隔着万步的遥远,“好,我走,我如果再出来,我他妈就是你儿子。”
房间里只剩下一道呼吸,他的身影隐没在窗台上,就如来时一样,只留下了那满是水渍的痕迹。
秦苏面色泛白,头很痛,身体隐忍不住的颤抖,她仰头望天,紧握的拳头渐渐的松开。
天……黑了!
夜间,陈妈一声不吭的坐在床边,一盏微弱的台灯映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她抬手拂过她滚烫的额头,一天了,高烧不退,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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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预警,高能预警:
莫子站在门外叩了叩门:“妈,您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