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皇后的建议
周冰在南方某县城的某局上班,有一天晚上参加同学聚会时喝多了酒,醉倒在万燕饭店里,等到醒过来时已经回到史称五代十国的南唐末,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变成了十四岁的小姑娘周薇。她学过历史,当然知道南唐末代皇帝李煜是个懦弱无能的人,但她根本无法反抗皇权和父亲周宗的命令,而且她也想当皇后,认为只有当了皇后,才有能力改变南唐和自己的命运。于是在六年前按照父亲周宗的要求,嫁给了李煜为妃,一个月后就做了皇后。
李煜长叹一声说道：“如今这江南各地纷纷传来紧急军情，那宋军气势汹汹而来，如狼似虎一般，我们究竟该怎样去抵御他们啊？”
站在一旁的周皇后轻轻地摇了摇头，满脸忧虑地回答道：“若是早在六年前，皇上能够听取妾身我的谏言，对军制进行彻底的变革，现今咱们的唐国军队又怎会如此轻易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呢！”
李煜听后，不禁面露苦涩之色，无奈地叹息一声道：“此事朕确实懊悔不已，但此时此刻，再怎么悔恨也是无济于事了呀。眼下宋军的主力部队乃是由曹彬率领的整整十万雄师，他们已然成功地越过了湖口，并一举攻破了峡口寨和池州等地，现如今更是马不停蹄地朝着铜陵进军猛攻。南路军和东路军也在攻打江西和常州，那么在此等危急存亡之秋，我们到底应该采取何种应对之策才好呢？”
周皇后对宋军的进攻并不惧怕,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为了这场战争的到来,她已经准备了十年,如果能得到李煜的配合当然最好,得不到他的配合,她至少也能保全自己,绝不会像另一时空的周薇被掳到汴梁城,受尽宋太宗赵光义的侮辱,不仅被当众糟塌，受辱的场面还被画师画下来，供赵光义欣赏，小周后以最不情愿的方式，成为画上的主角，结果她在二十八岁就自尽身亡。
留下的这幅画被后人取名《熙陵幸小周后图》，流传于后世，还被人当作国宝，存放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周皇后朝白灵做了个手势,白灵从箱子里取出南唐地图,铺在桌上,周皇后指着湖口这个地方对李煜道:“宋军水师数千艘战船从湖口通过时,湖口唐军水师三万精锐竟未做任何阻拦,说明水师将领已经投敌或者被收买了。峡口寨守将竟擅离职守,宋军偷袭峡口寨时,守将正在池州城青楼里饮酒作乐,结果地势极为险峻的峡口寨不到半个时辰就丢了。池州守将是个胆小鬼,宋军还没杀到城下,他就闻风逃走了。这些守将全部都是勋贵、豪绅出身的世家子弟,他们仗着朝中有父祖辈当靠山,年纪轻轻就登上高位,没有任何历练,很难服众,在克扣军饷、贪污军费方面都是内行高手,打起仗来就成了软蛋。臣妾早就劝陛下换掉他们,陛下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李煜皱着眉头说道：“军中绝大部分将领一直以来皆是出身于世家大族，此乃自皇祖父之时便流传而下的规矩，朕自然需要遵循。况且，若将他们尽数撤职，又该由何人来接替呢？”
周皇后轻启朱唇回应道：“陛下不妨考虑一下，从军队中的下层军官以及众多士卒之中，选拔出那些真正具备卓越才能之人，以取代这些世家子弟。要知道，那些下层军官和士卒们，有的甚至已经从军一辈子，直至终老都难以获得晋升成为将领的机会。倘若陛下能给予他们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机遇，相信他们必定会毫无保留地释放出自己所有的潜力。臣妾坚信，他们最终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与表现定然不会令陛下感到失望。此外，我们周家早在十年之前，便开始从囚犯、奴隶以及乞丐当中精心挑选出了一批身强体健的少年人，并对其加以严格训练。如今，在这批人里有好几位极为出色的人才，其中像李文武、李文俊等佼佼者，已然得到吏部的举荐，进入侍卫营历经数年的磨砺与锻炼。依臣妾之见，陛下完全可以擢升他们，委以重任，使其能够镇守一方疆土。”
李煜连连摇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不屑一顾的神情，说道：“从下层军官以及士卒当中去选拔？甚至还要从囚犯、奴隶还有乞丐里面挑选人才？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定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让人笑掉大牙啊！那些朝堂之上的大臣们绝对不可能应允这样荒诞不经的提议。要知道，从古至今，将领一职向来都是从世家大族的子弟里择优提拔上来的，无论是哪一个国家，皆是遵循着这般不成文的规矩行事。”
周皇后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李煜，那美丽的大眼睛里，竟然噙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起来，带着一丝急切和决绝：“陛下啊！如今国家正处于危难之际，我们不能再拘泥于传统的门第观念了！宋军的主帅曹彬，他不也是普通士卒出身吗？并非什么世家子弟！还有那大宋的皇帝，不也是从士卒一步步崛起的吗？正因为如此，宋军才如此战力强悍，接连灭亡了那么多国家啊！”
说到这里，周皇后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十天前，我已经派遣奴隶出身的家将李文俊，带领着五百名周府家丁，火速赶往铜陵了。铜陵的守将虽然能力有限，但有李文俊这样的猛将加入，应当能够坚守一段时间。我们必须抓住这宝贵的时间，集中所有兵力，在采石矶挖掘坚固的工事，与宋军决一死战！”
周皇后的语气越发坚定，她紧盯着李煜，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想法。
“至于奴隶出身的人能不能打仗，陛下您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如果您不相信我的话，那就等着前方的战报吧！”说完，周皇后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滑落。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锐而又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陛下！前方有战报到了！”
正在书房沉思的李煜闻言，全身猛地一抖，手中的毛笔险些掉落地上。他轻轻放下笔，缓缓站起身来，眉头紧锁，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多半又是坏消息啊。”
李煜步履沉重地走向前殿，心中忐忑不安。当他踏入殿门时，只见一名风尘仆仆、满身泥泞的使者正单膝跪地等待着他。那使者名叫柴全忠，乃是铜陵城防军的指挥使。他的衣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脸上的汗水如雨水般不停地流淌下来，汇聚成一道道小溪，顺着下巴滴落地面。然而，尽管如此疲惫不堪，但他的神情却异常兴奋，双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一见到李煜现身，柴全忠连忙双膝跪地，恭敬地低下头颅，双手高高举起一封战报，高声喊道：“皇上万岁万万岁！末将特来禀报，铜陵大捷！我军奋勇杀敌，共斩杀宋军三千五百余人，俘虏八百有余！就连那宋军统领使赵雄，也被我们的神臂弩一箭射死啦！如今宋军受挫于城下已有十日之久！”
李煜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之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几步，若不是身旁的侍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柴全忠，急切地问道：“这可是守将李弘锐领兵所打之胜仗？”
铜陵防御使李弘锐乃是南唐后主李煜的堂弟，其家族背景显赫，可谓是根正苗红的皇室世家子弟。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战争即将打响之际，这位本应肩负重任、保家卫国的将领，竟然做出了临阵脱逃这等怯懦之事！
前来传递消息的使者柴全忠压低声音向皇帝禀报：“陛下啊，那李弘锐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还没等敌军兵临城下呢，他就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跑了。好在有援军主将李文俊大人及时赶到，率领着我们奋勇抵抗。虽说他带来的援兵只有区区五百人，但这些将士们个个都勇猛无比，犹如虎狼之师一般。他们以一当十，战斗力极强，甚至比那数千名守城士兵加起来还要厉害得多！如今，城中的军民对李文俊大人钦佩有加，已一致推举他暂时代理防御使之职。恳请陛下您能够降下恩泽，予以批准。”
李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慢慢地转身,重新回到皇后的碧落宫,对周皇后道:“果然如皇后你所说,李文俊打了胜仗,这个李文俊和五百精兵你们周家是怎么选出来的?还有跟李文俊差不多厉害的人吗?”
周皇后道:“李文俊是臣妾十年前在奴隶市场选中买下来的,当时他才十五岁,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奴隶而已,只不过比别的奴隶干净些,回答提问时聪明些罢了,他的本事都是后来在周家学会的,他绰号‘断魂快枪’。比他厉害的是‘刀箭双绝’李文武。跟李文俊差不多的还有周铁柱等三名家将。至于那五百名家丁也不是选出来的,都是练出来的,没有任何秘诀,一天三练罢了,陛下的军队都是三天一练、五天一练。那些世家子弟根本不练,雇人代练。这样的军队如何打胜仗?”
李煜皱着眉头说道：“一天竟然要进行三次训练？早上、中午还有晚上？这谁能够承受得住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连连摇头，显然对这种高强度的训练安排感到十分震惊和怀疑。
站在一旁的周皇后却面色冷峻，她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重罚之下，必无懒人’。只要我们愿意花费足够的金钱和美食作为奖赏，并严格执行赏罚制度，做到公平公正、赏罚分明，那么自然而然就能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来。况且这些家丁大多数都是由囚犯、奴隶以及乞丐出身，他们本就过惯了苦日子，对于吃苦受累之事早已习以为常，又怎么会害怕这点辛苦呢？”说罢，周皇后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支即将练成的强大军队。
李煜道:“皇后你说的也有道理,全国光囚犯不下十万人,只是现在把他们召集起来训练已经来不及了。”
周皇后微微皱起眉头说道：“战场向来都是锤炼将士们的最佳场所，然而陛下您麾下的军队状况却令人堪忧啊！虽说军中上层将领多有庸碌之辈，但下层士兵仍可堪一用。只是以当前实力与宋军正面对抗，恐怕会力不从心。所以，针对东南两路上来犯的宋军，咱们只需采用灵活多变的游击战术便可。而对于中路军，则要充分利用采石矶那独特险峻的地势严防死守。当然，如果形势危急到实在无法守住的时候，适当放弃也是一种明智之举。毕竟此地乃我大唐疆土，宋军乃是不请自来的侵略者，从道义和民心向背而言，我们已然占据了天时、地利以及人和三大优势。只要能够持续不断地对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展开偷袭行动，并时不时地加以骚扰破坏，如此一来，宋军必然难以长久支撑下去。”
李煜突然笑道:“朕发现你不像个皇后,像个运帷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将军,可惜你是个女人,不能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