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曹公公说了什么惹到娘子?”
这人的身子好冷,刘瑾拥的再紧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问着,深怕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再惹这人哭泣。
燕懿安只是摇头,却一句话都不肯回。
怀里的人浑身都凉透了,刘瑾没了办法,问什么全无用处,一句不发的,便打算着把人先弄回屋去,暖暖身子。
“别动”燕懿安拒绝,双臂紧紧的搂着刘瑾的腰身,一张嘴便是惹人怜的低语“求你,就这样,别动。”
只这一声,刘瑾脑中再有什么想法也得往后挪一挪,乖乖的听话,维持着这个拥抱的姿势。
怕这寒风太硬,刘瑾将披肩又紧了紧,裘皮的帽子也给燕懿安戴在了头上,尽量的暖和一些。
燕懿安被刘瑾按到了床榻上,金疮药洒在掌中的伤口处,她也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一声都没吭过。
兰儿在一旁服侍着,脸上也抹着泪,平日里的逞强快嘴也都消失了,只在那杵着。
自打公主出宫后,就再没这样过,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兰儿将一切都怪罪到了曹德身上,定是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勾起了自家主子的伤心事,才会又出现这种状态。
白布刚缠到手掌处,燕懿安却将手抽了回去“不用了,就这样吧,无碍的。”
“可是,公主,,,,,,”劝说的话到了嘴边,刘瑾忍了下来,不包就不包吧,只要看着这人,不沾到水,过两天就会好的。
这一夜,燕懿安将刘瑾赶回到了她窗边的床榻去,独自蜷缩着,凝望着黑暗。
刘瑾这职位清闲,说白了就是骑马带刀逛大街,有什么寻衅滋事的,她便出面管上一管,若是遇了管不得的大人物,便移交了京兆府了事。
今日要走马上任,刘瑾起了早,燕懿安却比她起的还要早些。
亲自为刘瑾更衣,恢复如常的燕懿安叮嘱着“你呀,记住了,你不是男子,今日第一天上任,做做样子就可以了,切不可得罪人。”
昨夜的燕懿安让刘瑾感到害怕,她记挂着,一开口,还是昨日的问题“娘子,你能告诉我,昨日,你到底为何那般折磨自己?”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忧伤涌上心头,难以自控情绪罢了。”
轻飘的一句回答,燕懿安为刘瑾扎好了腰带,上下打量后,颇满意的。
“不错,的确如曹公公所说,俊俏的很”手指戳着刘瑾的脸蛋,燕懿安突然一本正经的道:“混人,切莫给本宫惹什么风流债回来,若不然,本宫饶不了你。”
这人要打趣,刘瑾自然是得配合,一把将人搂在怀中,对准那白皙的脸颊啄了一口“有娘子在,为夫的自是不敢的。”
燕懿安可是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横眉怒目的,直盯着讨了便宜得意的人“什么?驸马这意思,若是本宫不看着,你是打算招惹一个两个回来了?”
“不敢不敢,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将人逗乐,刘瑾这才放心,临出门前,她找了小三子,给了些碎银子,叮嘱着,将公主盯牢些,有什么举动的一定要记住汇报给她。
出了公主府,刘瑾只觉这风冷飕飕的,打今儿起,她就要冒着严寒酷暑,在这大街上度日了。
她这细皮嫩肉的,若是晒黑了,不俊俏了,会不会让公主嫌弃?
刘瑾还未等上工,就已经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偷懒了。
掐算着早朝结束的时辰,燕懿安让阿苏备了马车,直奔法华寺而去。
十七则是去了穆府,街角处穆凌峰的马车刚一拐来,一张包裹着石子的纸条便顺着窗子飞了进来。
穆凌峰看后,敲着马车的木板说着“快些,再快些。”
禅房中参禅,心静才能吾得,今日的燕懿安却觉得大殿传来的钵盂声,都能搅扰她心烦意乱。
听了然讲经,燕懿安的心偏了,竟起了杀意。
穆凌峰来的倒是快,回府换了件衣裳,连屁股都未坐下一下。
“下官参见公主。”
“穆大人不必多礼,本宫急着找你来,是有事相求。”
燕懿安心情极差,不想多说一句废话,将事先写好的信件交到穆凌峰手中,说着“请穆大人务必按照上面说的做。”
这里所写,全都是搅乱朝纲的大事,穆凌峰只觉后背发凉,手都有些颤抖了“公主,这几件事,单凭下官一人,恐难以完成,就说这征收关税的事情,那博丞相也断然不会同意的,弄不好,还会让他有所察觉。”
“穆大人放心,大人绝不是孤军奋战,朝堂上,自会有人配合大人”
燕懿安嫌少的露出狡诈的笑容“若是出了事,大人大可把所有都推到国丈身上。”
“可是,陛下会信么?那博一夫会信么?”穆凌峰最忌惮的,不是皇权,陛下可没那么聪明,他所忌惮的,是那站在一旁,永远面带微笑的博一夫。
“大人莫要多问,照做便是,本宫绝对不会让大人有任何闪失的”
穆凌峰进屋以来,燕懿安还是第一次正眼瞧他,那笑容虽然有些让人后背发寒,却也美的如那罂粟一般,让人挪不开双眼。
只听燕懿安继续说道:“大人把这几件事办妥了,本宫给大人承诺,大人定会再升一级。”
栽在云霞公主手里之时,穆凌峰就在想,这公主到底有何通天的本事,能够做出这么多惊天的事件来,她身后的靠山究竟是谁?
公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此行事,难道公主想造反不成?
可若不是造反?穆凌峰还真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能让公主做出这等颠覆朝廷的事情来。
穆凌峰只是颗棋子,燕懿安要他做什么,他只有照做的份,今日谈的甚快,燕懿安烦躁,连客套话都省去了,谈完了,直接将穆凌峰赶出了禅房。
盯着穆凌峰出了寺门,十七这才闪身走了进来。
“十七,盯紧他,本宫已经失去了耐心,所有的事情,都要提前,包括国丈的人头”燕懿安又在袖中拿出了一封信来,交到了十七手中“不能白养着那个下作的无耻之辈,也该他动一动了。”
“是,十七这就去办。”
兵部的张大人一死,位子就空了出来,多少双眼睛瞧着,燕懿安只是略使了一些银两,凭着几位忠臣的折子,便把位置捏在了手中,扶了个贪财好色的催恒上来。
越是有贪念的人,就越好掌控,燕懿安喜欢贪婪的,越贪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