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尘渊不慎听见了玉卿和易笙的话,说真的,他一点都不开心,嫣华深得他亲娘的心意,可他怎么迈的过去那一道坎?
“小渊,”玉卿见他立在门口傻站着,笑着将人一把搂住,“怎么明天比赛紧张吗?”
“娘,”玉尘渊叹出一口气,外人面前清冷的玉公子,到了玉卿面前却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少年,“我讨厌她。”他对荆家恨之入骨,岂是旁人两句安慰就能解决的?
“乖,”玉卿只好摸摸儿子的头,替他顺毛,她本想和玉尘渊说她打算收荆盈盈做义女的事情,可现在看来只好搁一搁了。她亏欠玉尘渊诸多,并不想因为他人让自己儿子受委屈。
玉尘渊见玉卿没有责骂他,干脆得寸进尺地撒起娇来:“娘亲,那你不要再和她往来好不好?”
玉卿听了,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问道:“为什么?”
玉尘渊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吸了吸鼻子:“妹妹很可怜的,她虽然无辜,可是如果妹妹九泉之下有知,一定也会伤心的。”玉尘渊承认他将已经过世的妹妹搬出来威胁玉卿很卑鄙,可是他不能接受荆家人接近自己的母亲,哪怕没有恶意,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也会同意他这样做的。
玉卿本想反驳他,可当她看见玉尘渊那一副委屈的表情又想到他和女儿这么些年吃过的苦头,那句不行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幽幽叹气,答道:“娘亲尽量吧。”
玉尘渊趴在她的肩头,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
第二日便是玉尘渊和空蝉教弟子千岚的对决,玉卿意外的没有去找荆盈盈一起看比赛,她知道玉尘渊要是在连台上看见她们二人在一起肯定会不高兴的。
君无忧则带着荆盈盈远远的坐在连台的另一侧,和玉卿之间隔了无数武林子弟,君无忧本不想来看玉尘渊比赛,可碍于荆盈盈想看,又是清都宫和空蝉的赛事,她才不得不来。之前她忙着调查,并没有细看空蝉教和千机阁对决时所用的武功路数,现在才后知后觉要重点观察空蝉教。
不得不承认,虽然玉尘渊惹人讨厌,但他真的很强,千岚是空蝉教主汲渺的左护法,比玉尘渊大了十来岁,内力比他深厚了不知道多少。但玉尘渊在连台上仍旧是如鱼得水,丝毫没有让千岚从他手上讨到一丁点的好处。
千岚也很沉得住气,或者说整个空蝉教的人都很能沉得住气,君无忧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整个空蝉教,完全就像是由一群专门训练过的高手组建而成的一个临时门派,专门用来在武林盟上搞嚎头的。
渐渐地千岚还是占了上风,玉尘渊似乎不太合适与人正面对决,他的内力功法和武功路数更适合奇袭一类的角色,在连台上完全就限制了他的发挥。虽然连台比一般的比赛场地大上许多,但有限的场地对于轻功卓越的他来说本身就是一种限制。
君无忧忍不住感叹道:“玉尘渊这个人,更适合实战,比赛反而限制了他的手脚。”
“这样啊,”荆盈盈不太能看出其中的门道,她顶多能看出来玉尘渊的步履比千岚更加轻盈,出招也更加飘忽不定,“那千岚呢?”
“冷,”君无忧吐出了一个字,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她的招式很硬,也很冷,一看就是…”她看了一脸懵懂的荆盈盈,没有把话说完。
荆盈盈感到奇怪,忍不住追问:“是什么?”
“没什么,我乱说的。”君无忧当然不想告诉她,千岚一看就是熟练老道的杀手。对于江湖中人来说,刺客和杀手是不一样的,前者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后者往往难以捉摸,也更残忍嗜血。
玉尘渊意外的输了,他在转身的时候,被千岚制住了手脚,还没看清对方的动作,他便习惯性的一扬手,却觉得胸口一阵钝痛,之后便不省人事狠狠地摔倒在连台之上。
玉卿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她知道定然是空蝉教从中动了手脚,但却也没能看清对方的动作。
君无忧拉着荆盈盈的手紧了紧,她虽然也没能看清,但她却是知道一些大概,若是华鉴对上空蝉,胜算又能有多少?
不过好在第二次对决中,清都又扳回了一局。祝鸿雪小动作虽多,但也架不住姬燕攻势猛烈。姬燕把祝鸿雪按在连台之上,趁着裁判没有及时赶来的功夫,还狠狠地踏了他两脚。看得君无忧心下一惊,这清都宫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姬燕居然在连台上公然报复私仇,可见对方根本就没有将武林盟的规矩放在眼中。要知道清都宫的弟子全部都是穿着一齿的玉屐,这一脚踏下去,也够祝鸿雪疼上好一阵子了。
姬燕是个冷美人,平日高傲无比,话都不会和人多说两句,但现在她居然笑了笑道:“真是对不住,我这个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我小师弟。”她口中的小师弟自然就是玉尘渊。
祝鸿雪被这笑容晃了眼,差点忘记自己还被人踩在脚下,直到裁判冲上台来拉住姬燕,他才回过神来,然而姬燕早就下台了,和玉尘渊玉卿站在一块儿,一眼都没有再分给他过。
荆盈盈自从看了姬燕和祝鸿雪的对决之后,也不免担心起来,这两个门派都很难对付的样子,她又能帮君无忧做些什么呢?
她就这么走着,猛一抬头,玉尘渊已经立在她一丈开外的地方,而玉尘渊也看见她了。荆盈盈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她想避开玉尘渊绕着走,但很明显已经是避不开了,路只有这么一条。
自从上次她发现玉卿和自己的父亲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之后,已经许久没有去找玉卿聊天了,而玉卿也没再来找她,估计多半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缘故。
荆盈盈想到这里又不由得有些生气,她虽然脾气温柔,却也不喜欢总是被人这样在背地里记恨和污蔑。
玉尘渊站到她的面前,一双淡漠地眸子里不掺杂任何感情,他承认以一个客观的角度来讲荆盈盈真的很不错,但可惜他既不客观也不理智:
“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荆盈盈皱眉反问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你凭什么干涉我和玉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