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是…”荆盈盈瘫坐在地上,努力撑住身子试图让自己好受一些,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将她错认成无忧。
朱樘却没有听仔细听她的辩解,而是直接走过去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我昨日听见娘亲说燕姐姐回了长安,便想去府上找你,结果又听说你被皇后娘娘召进宫来,我费了好一番功夫娘亲才肯带着我进宫来。”
朱樘说着,直接抓住了荆盈盈的手腕,吓得荆盈盈往后一缩:“公子,我真的不是君燕…怎么是你?”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了不得,这人正是荆盈盈上个月在长安西市救下的男子。
“燕姐姐可是记起我了?”,朱樘开心地笑起来,他把荆盈盈抓得更紧,“我可是天天都盼着姐姐回来。”
荆盈盈在心中大呼不妙,这男子该不会是脑子也有问题吧,这么大个人也管无忧叫姐姐,还一脸傻样:“你先放手,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
这可不是在安国公府,也不是在外头大街上,而是规矩森严的禁宫里头。先不说他是怎么进来的,光是让人看见他们两人拉拉扯扯就让她够呛了,何况对方的手劲儿还这么大,捏得她手腕直生疼。
“我不!”朱樘听见这话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生怕他的燕姐姐扔下他,“燕姐姐,是不是嫌弃我笨,不想跟我玩了?”
“我真不是,你放手啊!”荆盈盈看见这么大的一个男子面目凶狠不断朝着自己逼近,差点就急出眼泪。
正当两人相持不下之时,远远地传来一声呵斥,定住了她的心神:“大胆!是何人竟敢在御花园中放肆!”
“无忧!”荆盈盈看着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君无忧又惊又喜,趁着朱樘愣神的功夫挣脱她的桎梏,朝着君无忧奔去,可才刚刚跑出两步,脚腕处传来一阵剧痛,差点扑到在地。
“盈盈!”君无忧身形如同鬼魅微微一动,一霎间,荆盈盈已被她搂抱在怀中。方才的时候,荆盈盈跟着宫女去解手,却迟迟不见人归来,她只好出来找人,没曾想竟然会碰上这样一幕。
“有没有哪里受伤?”君无忧语气担忧,恨不得把人从头到脚好好瞧上一番。
荆盈盈试探着按了按手腕,发出“嘶”的一声,正想掀开袖子看看,君无忧已将她的手拿了过去,待她轻轻推开荆盈盈滚着银线的衣袖,只看见皓腕上乌青一片,触目惊心。
朱樘在原地待了半晌,看着君无忧仿佛转不过脑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才是燕姐姐!”
君无忧紧皱眉头,看向朱樘面色不善:“你找死吗?”
荆盈盈在怀中扯了扯她的衣袖:“无忧,他就是我们在西市救下的那个公子,他脑子好像有点问题。”
“管他有什么问题,”君无忧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想去思量多余的问题,“身为男子私闯御花园可是重罪。来人,把他押到皇后那里去。”
“是,”跟在她身后的下人得了命令纷纷一拥而上,丝毫不给朱樘留一点回转的余地,一个是来历不明的傻子,另一个是皇后宠爱的侄女,动动脚指头都知道该向着谁。
“燕姐姐!”朱樘即使被人按住,也不忘呼唤她,“你不记得我了吗,是我啊!我是朱樘!”
“无忧,从一开始他就一直在叫你的名字,还把我错认成了你。”荆盈盈一脸不解,心底隐隐生出几分担忧,怕她惹出事来。
君无忧抬手揉揉她的头发:“无事,交给皇后处理就好。”
当尹兰漪看见她们带回来的人时,也不由得一阵头痛:“他怎么又来了?”
“皇舅母认得?”君无忧听见她这么一说,心底也涌起几分好奇。
尹兰漪叹了一口气:“阿燕啊,他就是靖王府的那个小傻子。”
“诶!”君无忧变了脸色,神色惊异,“竟然是他!”
朱樘听见众人议论他傻,不由得瘪嘴:“我才不傻呢!坏人!”
周围的宫女们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偷笑起来:“…看,他还不乐意呢。”
“闭嘴,”尹兰漪脸色一冷,吩咐先将人带下去看着,再去把靖王妃寻来,好把人还回去。
“嫣华这是怎么了?”尹兰漪看见了荆盈盈的异样,“坐下来让本宫看看。”
荆盈盈抬眼看见君无忧点头,于是放心地坐到皇后的身边,君无忧立在她的身后接到:“方才被朱樘吓着了,一不小心扭了脚。”
尹兰漪听了才放心地点点头,随后开口:“时辰不早了,你们今日先回去吧,过两日我再派人来接你们。”
得了命令,君无忧扶着荆盈盈离开了御花园上了软轿又摇摇晃晃地往宫外去了。
到安国公府的时候赶巧碰上晚膳的时辰,楚朝棠看着两人回来,“咦”了一声问道:“怎么的,阿燕被赶回来了?”
君无忧黑着脸把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了一遍,听得楚朝棠哈哈大笑,笑完还命人拿了药酒过来,亲自给荆盈盈上药。
“他怎么就变成这幅模样了,前几年不是还好一点么,怎么去趟塞北又严重了?”君无忧一边给荆盈盈的手腕上药,一边问楚朝棠有关朱樘的事情。
“听说是在塞北给吓着了,”楚朝棠谈起这事也颇为惋惜,“唉,要我说还不如好好待在京城呢,已是治不好的何必再让孩子吃那个苦。”
荆盈盈倒是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里听出点端头来:“那朱樘是有什么治不好的毛病?”
“对,”君无忧点点头,“他脑袋不好使,痴痴呆呆的,从小就这样,还总被小孩子欺负,我帮过他几回,他非要叫我姐姐,还跟在我屁股后面,甩都甩不掉。”
“可怜靖王妃操碎了心,如今靖王年纪也大了,家中又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楚朝棠帮着荆盈盈揉了揉脚腕,才又坐回椅子上,“真是造孽啊,那靖王征战一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谁想得到儿子竟然是个傻子,都说是他杀孽太重。”
荆盈盈若有所思,吃饭的时候也有些意兴阑珊,君无忧见她不对劲问她怎了。
她想了想才试着开口:“我想去靖王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