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盈盈扶着她回房间休息,荆盈盈以为肖漓会愤怒,会悲伤,但事实上肖漓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那日蹲在小路上抱头痛哭的是另一个人:“荆妹妹,谢谢你。”
她的眼睛里弥漫着荆盈盈看不懂的情绪,荆盈盈今年十七,从没有经历过男女感情之事,她的确难以明白对方眼眸里的失落与解脱。
“小漓姐……”她想说些什么,才发现语言也都是的苍白和无力的存在,“那……你早点休息。”
“好。”肖漓疲惫地点点头,阖上眼睛,阻挡住即将溢出眼眶的温热泪水。
接下来的日子一日比一日空闲几乎淡得能滴出水来,自从那日之后,她便甚少见到小黎和肖若叶。但她每日还是照常去照料肖漓的一日三餐,陪她散心聊天,肖漓的情绪还是很消沉,但身体在她的精心照料下还是一天天好起来,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一转眼,又到了十月初,荆盈盈独自坐在一片漆黑的窗边不发一言。她近来无事可做,闲得多了,人一闲下来,时光就慢了,就更容易胡思乱想。
她捏着自己的发尖,一边摆弄一边呢喃自语:“真是怪呢,在一块半年,从不觉得有什么漫长的,现在才半个月,只觉得……”比以往更加漫长难捱。
苏敏听到她的声音,有些迷糊:“盈盈姐,你刚刚说话了吗?”
“啊,”荆盈盈回过神来,敛去脸上的失落,“我说,今晚没有月亮呢。”
苏敏哀哀地叹出一口长气:“唉——,不知道那个笨蛋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家去搬救兵。盈盈姐,你的朋友呢?她们现在收到消息了吗?”
荆盈盈脸色一僵,然后才说道:“不知道,但愿一切都好吧。”
每当苏敏问起她的时候,她只能这样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怎的她心头很乱,脑袋里也昏昏沉沉,有些提不起精神。
“阿敏,”荆盈盈叫住她,却欲言又止。
苏敏有些疑惑她转过头去,看向她:“盈盈姐,怎么了?”
“没,”荆盈盈摇了摇头,垂下眼睑将荒谬的想法甩出脑袋,“没什么。”
她的脸色有些发烫,那日,她和肖漓在门口目睹了小黎发狂的全部过程。
当她看见肖若叶一点一点吻去小黎的脸颊上眼泪时,忽然就意识到她们二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疯狂滋长着。她的内心掀起惊涛飓浪,虽然面色还是平静无虞,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她的慌乱。
不过幸好,肖漓当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不过……原来女子之间也能有那样的感情吗?
她抬手拍拍自己的脸,要求自己清醒一点,他人的感情牵绊跟自己关系并不大,她现在应该先想着该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算了,她起身回到床榻上,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今晚无光,无星也无月,更深露重夜渐凉。不远处的树叶在无垠的夜空下发出沙沙的声响,让本就空无的黑夜,更显寂寥。
君无忧同样无法入眠,她忧愁的扳着指头,离下一次月圆,还有十五天。她不安,彷徨,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彻底打开这山关迷阵。
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挑动着床边木柜上搁着的油灯芯,有些想念徵涯,妍姐……还有她。
记得她睡熟时总会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茫然无措的模样,有些好笑又让人心疼。
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徵涯和寄妍有没有看好她,她是不是正在思念着自己呢?
夜风习习,从没有关好的窗户中散出一丝丝寒气,君无忧起身走到窗边,却意外地看见师墨正在院子里练剑。
“你还没歇息?”师墨也有些意外,他看向君无忧,“要不要也来试一试?”
“好啊。”君无忧正无聊着呢,她也有些时日没有摸剑了,正好有人送上门来练手,不要白不要。
“蹭——”那是剑身出鞘的声音,君无忧抱拳行礼:“师小哥,接下来,多有得罪了。”
师墨勾起唇角,这小姑娘也太狂妄了吧。
“叮——!”那是剑身相撞所发出的脆响,等道尽和云景晟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瞧见的便是意气风发的君无忧,和面色狼狈的师墨。
云景晟呵呵地笑起来:“燕丫头,你又欺负人。”
“哪有,”君无忧低头理了理垂在脸侧头发,“是师小哥大意轻敌了。”
师墨有些惊奇的抬眸,这个姑娘狂妄,却很有分寸,明亮又毫不刺眼。道尽听了这话,眼睛也闪出微光。
云景晟则是唇边笑意更深:“行了,都去谢着吧。”
君无忧晃着脑袋,又慢悠悠地踱回床榻边,盈盈曾和她提过,要她多看书,还说讲话是门学问,要和她耍剑时一样漂亮利落。她好像能像盈盈一样去应对这样的事情呢。
无穷无尽的夜幕掩盖了一切,人们都在夜中独自等待着,新一轮太阳的燃起。
当天边泛起淡淡光泽的时候,易娘才沉入梦乡。他们向附近的村庄都打听了一个遍,关于那个神秘的山洞。村中的人一无所知,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没有人知道它曾经通向何方。只是偶尔听见过,从山洞中传出的奇怪声响。同样也没有人听说过关于嫫妠村寨的事情。
“妍姐,”徵涯抬头叫住正准备回房休息的寄妍。
寄妍伸了一个懒腰,才问他:“又干嘛,有话快说,我困了。”
只见他正色道:“你还记不记得张伯说过的,秋夜里星海湖畔有出现过身影模糊的怪物。”
“嗯,”寄妍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所以呢?”
徵涯神色凝重:“既然这件事情是在星海湖畔起的头,那么我们再回去一探究竟如何?”他有些怀疑,张伯口中所谓的模糊身影,其实就是嫫妠族人。
他们曾经试图进入小黎进入的山洞,不过洞内的景象让他们三人傻了眼。
没走几步便有无数个岔路口出现在三人面前,易娘后来和寄妍两人去挨个儿试过了,全是死路,没有一条能够出头,很明显这个办法行不通了。
三人又在村庄里打听起来,也是一无所获。易娘皱起眉头,在梦中舒出一口长气,寄妍看见了,将徵涯拧出了房门:“这事过几天再说,我怕这么折腾下去,少主和荆姑娘没找着,人就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