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现在是大帅,不是军师了。”小青冷冷说道。
林三生瞥了他一眼,“你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不想说话,老大让我们来,我们就来。说了是最后一次保护你。”
五人一起下到峡谷里,没等接近葫芦口,就感觉到一股股的能量波动扑面而来,那野兽般的低吼也越发清晰,每一声吼叫,都能引发大地的震颤,就算小白等人都是修为深厚的邪物,也本能地感到一种紧张。
葫芦口是云山峡谷中一处特殊的地形,两边的山峰,原本相对笔直地延伸出去,到这一带,却峰回路转,兜了一个圈子,形成了一块偌大的空地,看上去如同一个肚大口小的葫芦。
两边壁立千仞、刀砍斧劈一般,在平时,这种地方不会受到任何关注(空界生灵没有观赏风景这个爱好),但在战争时节,这里却成了一个天然的防守阵地:适合设伏,容易堵死出口,敌人一旦闯进来,想要出去就不容易。
在战争之前,林三生把峡谷从头到尾走遍,终于选定这个地方用来设伏,当时还遭到很多人的反对,因为这里离峡谷的出口太近,一旦这里受不住,对方将长驱直入,冲过云山。因此几大宗师都建议在峡谷更靠前的位置设伏。
往常如果是针对什么小事,林三生一般都会尊重几大宗师的意见,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林三生以自己元帅的身份力排众议,坚持在这里设伏,几大宗师虽然不快,但因为林三生是他们一起选出来的元帅,也只能听他的。
现在,是验证他这一决定的时候了。
成功,自己天下扬名,失败,中原各大门派将面临尸族长驱直入的横扫,而自己就是最大的罪人,之前所有立下的功劳,加在一起都抵不过这桩罪责……
林三生踏着空气飞快前进,突然有了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紧张、战栗,甚至透不过气来,但也让他感到异常的兴奋。
这是我的战争,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
林三生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微笑,加快了脚步。凤兮追上来,在他身后说道:“军师,之前在山顶,所有一切我都看到,其实……如果你当时站出去,那几人就不会为你而死了。”
“那样我就会死!”
凤兮一怔,冷哼一声道:“你的命比别人重要?”
“这要看在什么时候,我是这场战争的主帅,我若死了,谁来指挥这场战争,倘若让尸族攻破云山,你知道是什么后果,这种时候,我能去死么?”
凤兮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林三生这才转头看了她一眼,叹道:“这是战争,战争没有对错,只有成败!不是我的命比别人重要,只是……我也是战争的一部分,我必须活下来指挥战斗,如此而已。”
“大帅,你怎么在这里!”刚到葫芦口,林三生就被守兵认了出来。
林三生没理他,先登上峰顶,小青四人紧跟着他。到了山顶,朝下面望去,整个战局一览无余。
偌大的空地上,人头攒动,疯狂地厮杀着。
尸血、法器的灵光、精魄,搅合在一起,在有限的空间里上下翻飞,尤其从高处看下去,更是触目惊醒。
不过战场中间最吸引目光的,还是那个活跃在战场上的一个巨大的黑影,比一般的僵尸要高大好几倍,浑身黝黑,手里……没有兵刃,而是抓了和尚模样的人,充当兵刃,四处挥舞,看上去就像是个巨大的猩猩。
“这就是赢勾吧……”小白喃喃自语,五人都为眼前的一幕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三大尸王之一的赢勾,杀戮的化身。
他没有女魃的灵动,没有创造幽闭空间那种变态的邪术,他不用任何邪术,全凭双手,将一身恐怖的尸气汇聚在手中的两个人身上,泛着莹莹绿光,不断打在身边那些空界的士兵身上。
一击下去,绿光震颤,被击中的那个可怜的人,从魂魄到元神直接崩碎,化作精魄。
赢勾还嫌这样杀人太慢,就在林三生一行人观察的这短暂时间里,赢勾几次冲进人群里,手里挥舞那两个人,在人群里横扫,尸气所撞击之处,大片死伤……
“这赢勾……的确强横啊。”
小青一句话道出了几人的心声,就算距离遥远,但他们都能感受到赢勾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摄人的气势。
“这种气势,我只有在白起的身上见到过。”凤兮喃喃道。
与白起相比,少了几分霸气,但是多了几分狂暴,而且比白起更强。
鬼寇,就算在人间鬼类中无敌,毕竟也是人间生灵。赢勾却是上古异兽将臣血肉所化。根据传说,将臣当年是跟轩辕上帝一个级别的选手,死后一分为三,成为三大尸王。
赢勾的实力,可以看作是三分之一的将臣,基本上不是任何后天成形的邪物可以相比。
赢勾的狂攻之下,自然也招来了无数反击,不过这些普通士兵的法术,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毛毛雨。
他独自一人,在联军阵营中前后冲撞,无人可挡。
这就是尸王跟普通生灵的差距,在赢勾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
“师兄!”一个道姑从人群中挤出去,望着赢勾手中的那具已经血肉模糊的尸体,发出一声悲鸣。这两具被赢勾抓在手里当武器的尸体中的一个,正是她青梅竹马的师兄,也是道侣(空界道门没有世俗意义上的夫妻,只有道侣),如果真是死在战场上那还好,但偏偏死了之后还被人拿住尸体,这样糟践,作为妻子,她也是为了要抢夺回回夫君的尸体,这才没有精神崩溃。
“放开我师兄,把尸体还给我!”
道姑哭喊。
赢勾杀意正浓,本来根本没注意到她,结果她反而冲出人群,一个人走到自己面前,赢勾这才看了她一眼,道:“还给你?”
说完,将那尸体送到嘴边,用力咬了一口,将头颅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