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堰见了殷元青并不慌张,听了殷元青的问题后,也没有什么惊慌失措或是喜不自胜,而是就十分平常自如地说出了自己时如何推测出殷元青身份的。
他说道:“其实草民也是沾了任大人的一点便利,才能猜出圣上您的身份。”
“任大人作为这次秋闱的总负责人,其实也露面过好几次了。只要是有心,就总是能记得任大人长什么样子的。”
“世人皆说任大人深受圣上您的青睐,也是极少数能够伴在圣上您身边的大臣,所以见了任大人,他身边您的身份,就总是要被联想到的。更何况,任大人在与圣上您的相处中,虽然有一点那么随意,不像其他臣子对您那样地有距离感,但是还是会不自觉地就把您放在尊崇的位置上,比如说走路的时候总回落后您半步,进出门都由您先请。”
“这些表现,都是显现您比任大人地位高的证据。也正是因为这些证据是任大人不经意间很自然地表现出来的,也当然就更可信也更具有说服力。”
“任大人的身份大家本来就心知肚明,要问这世上还有谁能让任大人如此尊敬还半点没有怨言的,那就只有当今圣上您了。”
“哈哈哈哈……”殷元青情不自禁地就笑了起来,眼前的这个萧闻堰有理有据,逻辑严密,推测过程确实毫无破绽。
要不是萧闻堰这样说,其实他们还真的没有注意到他们君臣之间相处的细节。
殷元青看了一眼任沐颖,发现任沐颖确实是落后自己半步,一点都没有喧宾夺主,将自己的这个中心主位给遮盖了去。
任沐颖似乎是也有所感,顺着殷元青的目光就看了出去,然后向殷元青不自觉就露出了一双晶晶亮的眼神。
殷元青与任沐颖做了这么多年的君臣,自然是明白任沐颖的意思,他肯定是对眼前这个萧闻堰感兴趣了。
不过这个萧闻堰,确实是个人才。
刚刚他们在看学子资料的时候,确实也简单说了一下萧闻堰这个人,不过那时候没有直接见过,听闻他的痞子不太好,所以心中是有些打鼓的。
可是就是这么恰巧,正好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萧闻堰本人,而且萧闻堰也并没有让殷元青和任沐颖失望,相反还有点惊喜的味道在里面。
所以说,传言有时候虽然有点参考价值,但是却不可尽信。
萧闻堰如果只是按照传言来看的话,只会觉得他是一个孤高不可一世无法接近的人,可是眼下见了,才明白萧闻堰不是不好接近,只不过是太过于现实的一个人。
虽说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确实挺容易得罪人的,但是在现在的官场中,萧闻堰这种人才还是挺缺的。
殷元青笑着对萧闻堰说道:“孤看你的意愿选择的治国理政方面,根绝你本人的性格来看,看来你对现在的国策方面有很多意见。”
“意见倒是不敢,只是一些生活中的所见所闻罢了。”萧闻堰这个话乍一听好像是十分谦虚,但是细听起来,里面却满满充斥着一种自豪感。
什么叫作生活中的所见所闻?
现在的学子才多大?以现在的年纪来说,能有多少人生阅历?更何况说学子大多数都在长期的读书活动中,根本没有多少人有时间在外面转转,感受一下国土风物、人文风情。
所以,萧闻堰说他有一些所见所闻,那必然是在彰显他不是那种只会读书而脱离实际的人。
有点意思啊。
殷元青觉得,眼前的这个萧闻堰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开玩笑地说道:“孤觉得你这种性格,去刑部是相当地适合你。怎么,要不要做未来的刑部尚书?”
萧闻堰一点都不怕得罪殷元青。要是向其他人,听到殷元青这样说,恐怕早就兴奋地找不到北了,然后就很有可能抱着殷元青的大腿对他感恩戴德。
可是对于萧闻堰来说,他不仅一点都不激动,而且还像是十分嫌弃地皱皱眉头,对殷元青说道:“草民可不想去刑部。”
“哦?”殷元青也不生气,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去刑部?你的逻辑能力很好,而且不畏不惧,不是很适合刑部的工作么?”
“圣上莫要说笑了。刑部这个地方,草民认为有比自己更合适的。况且,您在仔细想一想您口中的草民,是不是更适合吏部呢?”
萧闻堰根本没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问题,很是直接地就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理想和野心向殷元青他们给说了出来。
萧闻堰继续说道:“如果可能的话,草民更想要成为吏部尚书。圣上您难道不觉得,那些大臣们被草民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会很有趣吗?”
殷元青倒真是顺着萧闻堰的话给想了想那个画面,觉得未来某一天萧闻堰真的成为了吏部尚书,这个朝堂上还是会挺热闹的,绝对会给现在的朝廷气氛带来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倒是对萧闻堰的野心没有什么看法,毕竟在他看来,一个没有野心的学子实在是不适合放在要改革的新朝堂上。
况且萧闻堰的这个野心大大方方,不遮不掩,而且确实是有足够的信心和底气,绝对不是那种只有野心而没有足够能力去配备自己野心的人,因此并不让人觉得讨厌。
“按照你的意思的话,这个未来的吏部尚书之位,看来还非你不可了?”殷元青定定地看着萧闻堰。
萧闻堰不偏不倚,也没有多说什么,就任殷元青那么看着。
殷元青看了一会之后,突然又笑了起来:“行了,孤会记得你给你留着吏部尚书这个位子的。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的吏部尚书可是有人坐着,而且也并不是什么无能之人。”
“孤就要看看,你会怎样爬到这个吏部尚书之位。当然,如果你在初选就落选了的话,那可就要笑掉人的大牙了。”
“你也不要指望孤会救你,再给你一个机会,没有能力的话,一切都是白谈。你可不要辜负孤的期望啊!”
萧闻堰离开了,除了他们几个人,没有人再知道这个地方还发生过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元畅达一心想要的圣上的特别重视会直接给了萧闻堰。
不过这都不重要,毕竟元畅达在选择财政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而萧闻堰,则是展示了他最适合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