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的表叔是何大人,那我可真很是害怕呀!”任沐颖听了之后冷哼一声,翻了个大白眼儿,嗯,谁看了都可以知道他这个回答的敷衍之处。
那人显然也知道任沐颖嘴上说得害怕,实际上却对他的表叔颇为不屑,于是大为恼火。
他们这群人之所以聚在一起,本来就是因为他的表叔是在朝中做官的,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看起来很是厉害。不然的话,谁会心甘情愿的跟在另一个人的后面?
他现在见任沐颖一副不买账的样子,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要在这群人面前失了面子。因此也就忽略了很多可以注意到的细节:
比如说这个酒楼的这些位置,没有点儿身家是坐不到这里的;再比如说他们自己讨论的消息其实还没有大范围地传播开来,这两个人却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还知道他们几个人的身份,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任沐颖和李良锦这两个人的身份不一般,至少和他的表叔一样,也是在朝为官的。
忽略了这些比较容易想到的细节,再加上极力想要保住自己的颜面,这人的形式就更加大胆肆无忌惮起来。
他昂起下巴用鼻孔对着任沐颖,用恩赐般的语气十分嚣张地说道:“趁我今天心情好,不想与你们多做计较。既然知道我表叔的名号,那现在只要给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呵呵……”任沐颖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以来他见过很多无知无畏的,也见过很多仗着自己有点儿身世就嚣张跋扈的,甚至还见过很多十分愚蠢的,可偏偏就是极少遇到像今天他们见到的这位蠢不可及、蠢而不自知的人。
任沐颖用凉凉的语气对他们说道:“还真不愧是和何裕丰有点儿血缘关系的人,都是一样的愚蠢而又自大,毫无自知之明。怎么是你们的祖宗经常用脑子用多了,到了现在全留下的是一些歪瓜裂枣吗?”
“你,你说什么?你怎么敢直呼我是表叔的名讳。”那人大惊失色,而且听到任沐颖将自己的母家说的如此不堪,内心十分惊惧,又十分愤怒。
太太小伙伴们已经意识到了不寻常之处,在暗地里已经偷偷拽了拽那人的袖子。
可是现在其实已经到了骑虎难下的地步,那人心知自己若是就这么退了下去,那自己以后肯定毫无威信可言,不可能再想有人围绕在自己身边,吹捧自己;可若是再继续针对下去,自己也讨不了什么好。
那人的嘴张了又张,起起合合了好几次,想要再说些什么有力的话去反驳,但是发现自己苍白地说了那一句之后,便什么都在说不出来了。
因此他们一开始说出口的这句话到现在就显得力度不足,十分心虚了。
任沐颖瞥了那人一眼,似乎是并不在意他还能怎么反抗。嘴里吐出来的话,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但是内容足够让人感受到惊吓了。
他说道:“我为什么能直呼何裕丰的名讳,那自然是因为我的官职比他的官职大。要是还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回去问一问你的表叔,问问他任沐颖是一个什么人。”
“另外你们几个人的身份也不难猜,身上还带着要参加秋闱之试的标记呢。不过我现在宣布你们也不用参加了,让你们这些人去参加也无非就是浪费笔墨纸砚。我们天华国现在虽然发展得好了,但是该节约的地方还是应该节约的。毕竟你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浪费。”
“你,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还有,这位真是是你说不让参加我们就不能参加的吗?你是谁呀,管的这么宽!”
那桌人中的另外一个人听到这里之后忍不住反驳道。他的家境不太好,因此他就从想找一些倚靠那个让自己的仕途之路走得顺一些。同桌这人就成了他的目标,毕竟在他的眼里,同桌这人也是很愚蠢的,比较好拿捏。
他们今天本来就是听这个人说有两个大消息要跟他们分享,于是兴致勃勃地就跟着来了。本来他们之前讨论的确实挺尽兴的,可是没想到招惹了隔壁桌的两个人,而且看起来这两个人的身份也还是不简单。
他本来是不想参与其中的,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或者是为同桌的那人说句什么好话。
可是任沐颖一说要取消他们的秋闱资格,他就坐不住了,毕竟这个东西才是跟他休戚相关的。
可是他们确实是不了解任沐颖这个人。任沐颖能被殷元青看上并交予信任,自然是证明任沐颖十分值得信赖。只要是他放在心里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轻易被别的什么所影响。
因此,任沐颖既然敢开口说要把这几个人的秋闱资格给取消掉,那么他就一定会做到,绝不只是说说玩的。
这几个人在天子脚下,竟然还敢妄议天子,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他们的这种行为其实已经触犯到了律法,都可以交由刑部来处理了。到了这一地步,竟然还妄想着想要参加秋闱,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还有那个何裕丰,早朝上的教训还没有吃够,竟然还敢私底下乱传消息。以为圣上没有当堂处理他就是放过他了?真是天真得可爱,让人实在是忍不住发笑。
既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朝堂上的位子上下来,那么任沐颖就满足他这个愿望。
虽然他不是吏部的人,不掌管官员的考核任免,但谁让他是圣上身边的“红人”呢?只要他想,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说剥夺你们的资格就可以剥夺你们的资格,因为我是这次秋闱之试主负责人。我的意思,除了圣上没有人可以反驳。你们几个自然可以去找圣上申诉,可是听听你们刚才说的话,我还真是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去找圣上呢!”
这桌人听了任沐颖的话后,皆是满脸菜色。他们这下是真的意识到自己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没人可以救得了他们。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饭自然是吃不下去了。任沐颖准备让小二将这些饭菜打包送去任府,然后就打算带着李良锦离开。
他准备下楼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扭回头去对那群人说道:
“对了,还有一句话忘了跟你们说哦,或许是只是跟那其中一个人说。回去转告你的表叔,让他赶紧想想自己不做官了之后还能做什么?毕竟我可是听说他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与其嘴碎地到处传消息,不想想以后到底怎么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