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主点点头：“他在找九鼎，显然黑金古书已得，为什么呢……白金古书又在哪里……帝昊，您为何要做的如此神秘……”
天机子忽然看着他：“你认为，帝昊会从哪里来？”
佛主目光变幻着，声音悠远：“他超越这个人间，也许……”
天机子轻嘘口气：“或许，一切时机未到吧，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耐心，一步错，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有人下了一辈子棋，曾说，越到收官阶段，越要万分谨慎，可他，似乎也不怎么谨慎了呢。”
天机子转头看向西方：“他，或许也在纠结……”
佛主有些惆怅：“一人，纠结了天下。”
道尊缓缓道：“继续走下去吧，不动起来，永远走不到真相面前。”
佛主点头：“是啊，只能动起来，否则若不幸是那条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路，一切都来不及。”
“这个道子，就是其中一步，边给，边看，我们都在绷着，若他居心叵测，得到够多的时候，自然会开始露出马脚，若万幸，则……万幸。”
……
“万幸，万幸。”江公子笑呵呵拎着两条紫金龙趸回到茅屋。
“这玩意儿白鹭洲很多，这里还真不容易找，想不到这两次都有收获，两位道长有口福喽。”
虚空用依然空虚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三年没吃东西了，明日需要些精神，今日就勉强来点儿吧。”
好家伙！江凡都惊了，难怪您老这么虚，辟谷三年了都？咋活下来的啊！
江公子这种离不开人间烟火的完全无法理解。
青牛居士瓮声瓮气哼了声：“懒得活就去死，非要跟我比岁数，你又不是孙道通。”
虚空有气无力的扭头看他一眼：“不是跟你比岁数，是想跟你比比……看谁最后死的精彩。”
青牛居士闷哼一声，也不搭理他，拎着酒壶摇摇晃晃走到江凡身边，瞅着他在哪忙活，“小子，贫道百无禁忌，留一整条给我。”
“好咧。”江凡笑呵呵：“这当厨子的，就高兴别人欣赏手艺。”
青牛居士指了指身后卧在一旁脖子上挂着一个桶慢吞吞喝酒的老牛：“以后，它留给你，不能吃。”
江凡愣了下：“不能吃……不过，您要留给我？”
青牛居士鼻音很重：“嗯，道祖坐骑，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我这个牧童看样子总归要走它前面。而你，能管它酒。”
江凡一惊，看着老牛有点不可思议，道祖什么时候的人啊，这青牛到底多大岁数了？还有，这牛爱喝酒的属于啥情况？
青牛居士却没心思多说了，靠在灶台一侧，一口接一口喝酒，照例一半一半，眼瞅酒水都快流到灶坑了，江凡都担心他引着了，火化自己个。
虚空却坐起来，两眼直勾勾瞅着青牛居士：“老牛，你不行了？”
青牛居士都没看他：“放心，埋完你才走。”
“哦……”虚空道人哦了声，似乎很无趣一般，再度躺下。
——
第二天才刚刚一大早，乱子就不出意外出现。
因为顾青衫来了，也打着太华旗号，他是不可能不来的，这种场合如果缺席，岂非自己示弱，示弱不要紧，关系着谁才是正统。
可太华怎么能有两个呢，于是，新老两派直接冲突起来。
江凡等人接到通报赶来的时候，大战已经一触即发。不过，眼瞅顾青衫也没出面，抱着胳膊冷眼旁观，江凡也就没往跟前凑，隐在人群中打算先看看。
岸边无数人围观中，一个看似只有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浑身气势炸裂，指着顾青衫厉喝：“圣地叛贼！也敢来此招摇撞骗，今日我乙亥便代圣地除了你这孽障！”
乙亥？
江凡心头一沉，这个胖子他是知道的，太华最年轻的两个长老之一，排位第十二。但太华长老的排位很难参考，这位虽然排序倒数第一，却据说就是当时十二长老中甲子之外战力最强的一位。甚至若非身为长老，有人称他必将属于五剑魁中人。
至于他为何是长老，根本原因在于甲子。他同样是甲子引荐入太华。当年的甲子给人一种无意争名的感觉，在他的要求下，乙亥也没有内部相争，甘愿以惊世修为出任了长老位。
乙亥今年仅仅六十八岁，却已出任长老二十年，历过无数大战，基本上太华对外的讨伐，都是由他来出面。战绩令人心惊，曾打赢过黎陨，击败过青面如来，战平过斗剑仙高渐，战胜过四隐之一的张虬髯，破开过田渊的阡陌大阵。甚至在五年前向陆睚讨教，事后被其盛赞为剑疯子一般的人物。
而据说就在不久前，顾青衫突破之后，他闻讯闭关，三日后突破，当场发誓要将顾青衫斩于剑下。
今天，这位最年轻最气盛的长老碰上顾青衫，显然怒火不能按捺。
顾青衫没说什么，剑疯子却哈哈大笑着出列：“乙亥，听说陆睚称你似我？来，让某掂掂斤两！”
说话间，他竟然比对方还要干脆，二指挑起，粗糙铁剑应声出鞘，悬浮于半空，散发着无比的锋锐之气。
“哈哈，剑疯子，叶半癫！要不是你闭关，本长老早就想会会你！如今既然你与顾青衫这逆徒为伍，说不得本长老要一并清理门户。”
“清你妈啊清！”剑疯子哪有那么多废话，单手握剑，一剑斩下。
甲戌冷笑一声，一把形如战刀的长剑出鞘，带着恍如千军奔袭的凛冽与剑疯子凌厉一击当空相撞。当即剑气四射，幸好天玄子及时出现，一拂袖将两人剑气化解，避免了伤及无辜。
两人在半空中胶着，互不相让，两把剑发出震颤嗡鸣。
剑疯子狂笑：“这就是破军？好剑，待我拿下你，捶入剑胚之中！”
“叶半癫，你有那个本事没？”
厉喝一声，破军绽放豪光，硬生生崩开剑胚，两者各自后退十丈有余。
“不错，有几分老子当年风采，不过，你还差得远！”
剑疯子逢战必狂，剑胚上涌现笔直的光芒，直通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