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该很煽情的一幕。
但因为聂天擎亲手帮她脱,又迫不及待往她身上套,俞茵除却无语和想笑,半点情都煽不起来。
他赤着膀子,身上缠了半身的纱布,还一副乐滋滋帮她宽衣解带的样子,她实在忍不了。
聂天擎,“这头发...”
“好了!我自己来!”
俞茵掩好小褂衣襟,连忙挪下床,一手抬起制止他靠近。
“我自己来,你冷静下来,等我一会儿。”
说完,不等聂天擎反应,她脚步往盥洗室挪去,还一把掩上了门。
聂天擎立在床边,看着盥洗室紧闭的房门,不禁清声失笑。
他大喇喇坐到床边,双臂后撑,耐心等她出来。
片刻后,那扇门慢悠悠打开。
聂天擎视线定住,眼皮不由地一跳。
穿白色半臂小衫搭黑长裙的姑娘,两条乌亮马尾辫搭在肩头,靠在门框边,水眸盈盈望着他,如画小脸儿粉面含春,说不出的明媚柔丽。
他黑眸瞬暗,瞳光漾起清润笑痕,朝她伸手:
“过来。”
俞茵浅笑抿唇,依言朝他一步步走近。
她素手交握着,主动走进他怀里,却浓睫垂敛神情羞赧,偏偏唇边翘起的笑弧又压不下去。
又羞又欢喜的样子,简直了。
聂天擎心悸非常,抬眼凝着她美丽小脸儿,大掌合握住她细腰,将人往怀里压。
俞茵站不稳,素白小手不得不撑住他肩。
男人嗓音低沉喑哑,“茵茵,那时你要晚几日离开潍城,老子占宅子,连你一块儿占了。”
俞茵憋不住轻笑,故意嗔他:
“都跑那么远,还不是躲不开你?”
“爷追着你,你能躲哪儿去...”
他语声带笑,搂着她腰背,昂起头故意供她颈窝。
俞茵痒的发笑,伸手抵他,“别闹,身上还有伤呢,我只是给你看看。”
“没这道理,看了不给?逗爷呢?”
聂天擎不以为意,大手下滑,捞住她腿根儿,迫使人跨坐在他身上。
俞茵低呼一声,黑色长裙被抻得堆叠起来,两条白玉似的小腿跪在他两侧,被男人握住把玩。
她从没有过这样放浪的姿势,跪坐在他怀里,又气又羞地拧了他胳膊皮肉。
“伤口一会儿绷开,半夜再叫人来包扎,你丢不丢人?!”
“不绷,昨晚不也没事儿...”
“我说不成!”
聂天擎充耳不闻,握住她纤细后颈,直接堵住她唇。
俞茵抵抗不过,气的又掐他两下,到底怕挣扎太过再将他伤口弄裂,只能软下身,由着他摆布。
从头到尾,她只雪缎小褂的衣襟松敞,身上学院服最后揉的皱皱巴巴,边角有两处,他兴奋时给撕扯的脱了丝。
俞茵趴在他肩上,浑浑噩噩时,隐约想起少了些什么。
可不等她细想,稍稍抽离的思绪再次被拖拽下去。
哭的想咬人时,干脆也不想了。
*
他们在裕京又待了几日,安排完军中事宜,离开前的最后一天,裕京军政府安排了车队游行。
街道上人潮拥堵,十分热闹。
俞茵坐在聂天擎身边,路过一间店铺门外时,恍惚又忆起那晚关于游街的梦境。
她在梦里追了出来,迫不及待想见到聂天擎。
但实则上一世,俞茵那日并没有出门,她还恨着这个人,简直避如蛇蝎,怎么可能跑出来瞻仰他的风光。
那当时的聂天擎呢?
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她,是不是曾期盼着,能在人潮中看到她像周遭人一样,替他欢呼喝彩?
“这几日的早报,都在刊登聂军收编张系军的消息,兵不血刃就换了政府,所以裕京的百姓对这次政府军的更迭,都表现的很高兴,这是好事。”
冯郊开车,因道路拥挤,车队行驶的很慢,他看着车窗外一张张笑脸,也不禁笑了声。
聂天擎勾唇,显然心情也不错。
“不用打仗,不影响民生,他们当然高兴。”
他侧头看向俞茵,正想说什么,却见她盯着窗外,又似心不在焉。
于是捏了捏掌心包裹的下手,“茵茵?想什么?”
俞茵回过头,神绪缓了下,浅浅勾唇摇了下头。
“没什么,在想游行这么慢,等结束都很晚了,晚上还有军政府的夜宴,我们今晚还登船么?”
原计划是,今晚会潍城。
“回。”
聂天擎眼尾噙笑,“游行结束你先登船,许岩已经在船上,爷去夜宴露个脸就来,很快。”
俞茵点颌,“好。”
*
是夜,俞茵由一队亲兵拥簇着登船。
她没进船舱,是立在甲板上,抱着臂面朝裕京,看那座灯火璀璨的不夜城,不知在想什么。
“一切还像我们来时一样,但实则又已经不一样。”
韩知望两手插兜立在她身后,言语间十分感慨。
“当今能兵不血刃换下政旗的,只有聂帅做到了,他这次算因祸得福么?”
俞茵摇头,“聂军的强盛毋庸置疑,主要还在张家,是他们先自取灭亡。”
“内乱太久,军心涣散。”
“聂军再一压境,没有一个能力卓越又能服众的统帅指挥作战,军中将官们谁都不服谁,所以他们的心都慌。”
慌了,就会怕,怕了,就不敢打,只能俯首称臣。
韩知望啧了声,“早知道裕京这么好拿下,早点调兵压境不就好了?”
俞茵被他几句话,扰的实在没法儿想心事,只得无奈地偏头瞥他一眼。
“真那样,今日巡视游行,还能看到满街头的欢呼庆贺?收服城池,收的民心,而不只是土地。”
她顿了顿,打量韩知望一眼,拧眉问:
“你的心思除了放在训练上,平日里有好好听政治课吗?”
韩知望,“......”
能不能不要用这种训孩子的语气跟他说话?
他窘了两瞬,一脸不自在地嘀咕:
“...你难道就听课了?好像自己什么都懂。”
一个小妇人,还摆那么高深莫测的架子。
俞茵哼笑,精致下颌微微抬起,说不出的傲然。
“我不用上课,我有最好的老师,他永远会为我解答。”
“......”
韩知望啧啧有声,瞧她那得意忘形的样子。
他撇了下嘴,随即看着俞茵,又勾唇笑了笑。
不过,这多少还有点年轻灵动的样子,不想刚才满身的沉闷郁气,活像历经沧桑的老妇人。
正想着,便听俞茵突然又问了句:
“你这趟来,结果只跑了趟徐州,却什么都没做成,往后还是别那么心浮气躁,沉下心来好好历练。”
韩知望嘴角一抽,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