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大半夜。
事后，俞茵什么纷乱思绪都没了，累到沉沉睡过去。
翌日醒来，香梅伺候她洗漱梳头。
“大帅去看望张少帅了，说午膳回来陪您。”
俞茵嗯了声，侧脸问她：
“周雨呢？”
“在外头。”
俞茵梳完头，下楼用膳，并喊了周雨进来。
“昨晚冯郊应承下来，说派人去裕京帮我带人回来，劳你去问问，这件事安排了没有。”
“已经派人去了。”
周雨清声答话，“一早冯哥来找大帅，就提了这事儿，让夫人等消息吧，人肯定拿回来。”
俞茵樱唇浅弯，“好。”
因着聂天擎回来，她用过膳，就没再出门。
不过还没等到正午，就听外面有副官来禀话。
“裕京又来了客人，大帅在张少帅那院招待午膳，请夫人也过去一起。”
俞茵从堂屋出来，问立在台阶下的副官：
“来的是张少帅什么人？”
“是张帅府的表小姐。”
这人，俞茵隐约熟悉。
她带着周雨和香梅一起出院子，路上思量了许久，才想起来。
这位张帅府的表小姐，可不就是前世她临终前，江澄在她病榻前说，等为她守节一年，就娶进门做续弦的那位。
算起来，这位现今应该还没有守寡吧？
总归是个前世差点就要有交集的人，俞茵就生出几分好奇来。
到了张少帅的院子，就瞧见冯郊和许岩立在廊下，正跟裕京帅府的副官一起抽烟唠嗑。
他们瞧见俞茵来，先后站了军姿。
“夫人。”
俞茵婉笑牵唇，拾阶而上，径直掀帘子进屋。
堂屋里正在摆酒席，聂天擎坐在正位的围椅上，两肘随意搭着扶手，长腿轻搭，很闲适散漫的姿态。
而坐在他另一边的女郎，侧着身正说话，她烫了时髦的羊毛卷，用宝石发卡，穿粉色菱格洋装，看起来明媚又俏丽。
两人因为有人进来，暂时停下了交谈。
聂天擎鹰眸晶亮，勾唇笑了笑：
“茵茵，来，见见张帅的侄女杜小姐，她正跟我聊到你表哥江澄。”
俞茵听言挑了下眉，清亮桃花眸里掠过丝诧异，走向聂天擎时，先打量了眼那位杜小姐。
“聊我表哥？我今儿才知道，表哥还认识帅府的表小姐？”
杜小姐有一双眼尾上挑的凤眼儿，即使是扬颌看人，神容间也透着几分倨傲和挑剔。
不过她看向俞茵时，脸上还带笑意，因此软化了态度和眼神里的锐利。
“聂夫人好，称呼我明英吧，不用见外。”
俞茵樱唇浅弯，看向聂天擎。
聂天擎似笑非笑地，端起手边茶盏慢条斯理拨了拨，也不插声。
她便从善如流道：
“那我就唤明英小姐了。”
这个称呼，不过于生疏，但也算不得亲近。
杜明英嘴角笑弧敛了敛。
俞茵好奇追问，“不知明英小姐，跟我表哥有什么渊源呢？以前表哥竟是从没提起过，自己还结识了帅府的表小姐。”
杜明英嘴角抿了抿，浅笑解释：
“不算很熟，有过两面之缘，他帮我未婚夫办过两件差事。”
未婚夫？
俞茵又看向聂天擎，状似天真的小声呢喃：
“...明英小姐是张帅夫人的侄女，她的未婚夫，来头也不小吧？”
聂天擎很有耐心的跟她解释：
“张少帅的心腹，目前在军中任军长，日后前途无量。”
杜明英轻笑，“再前途无量的人，也越不过聂帅和我表哥去。”
又看向俞茵，“先前正与聂帅聊起江次长，偶然听说，他到潍城来恭贺聂帅和夫人的大喜，还说怎么不见到他？”
俞茵一脸意外：
“表哥来潍城贺喜了？”
聂天擎抬手抚了下下巴，“还真没瞧见这人。”
杜明英左右端详了两人一眼，扯唇轻笑：
“看来是有误会，兴许江次长是中途有别的事耽搁，去查案子了也不一定。”
俞茵若有所思，轻轻颔首：
“明英小姐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她素手搭上聂天擎肩头，力道轻柔替他捏肩。
“我方才还想，是不是喜宴那日有刺客搅和，表哥来了也不清楚，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大帅，要么您......”
她话没说完，聂天擎已经抬手轻拍她手背。
“放心，回头爷派人去找。”
这事聊到这儿，见饭桌摆的差不多，他站起身打断。
“你们先坐，我去请张少帅入席。”
张少帅人虽然醒了，但枪伤还是要养，尽量少走动。
不过出来吃顿饭，还不打紧。
“明英小姐特地来看少帅？”
俞茵浅笑盈盈，同杜明英坐在膳桌前闲聊。
杜明英：“表哥受了伤，姑父姑母都很担心，他一时也难回去，只好派我来看看伤势情况。”
俞茵了悟颔首，又笑说：
“...这次的事真是出乎意料，我听大帅说，那杀手是直奔张少帅去的，还好有聂军中几位军官及时出手遏制住那杀手，真是太惊险了。”
不等杜明英接话，她又轻吸口气，上身微微前倾靠近她，语声放轻。
“我还听副官说，张少帅来庆贺大帅新婚，原本是低调前往，还特地乔装改扮，连军装都未穿的。”
“这么小心，都有人直奔他来，可见是有人买凶杀人吧？”
“...明英小姐，可别怪我多嘴，少帅行踪够隐秘的，这该不会是他身边的人，出了叛徒吧？”
杜明英微微皱眉，表情微妙。
“妇道人家，不懂就别乱揣测。”一道低沉笑语漫不经心插进来。
俞茵遁声回头，瞧见聂天擎，不悦地噘了下嘴。
聂天擎笑睨她一眼，抬手请身边的张少帅入座。
“我这个小媳妇儿，成婚没几日，惯得她不成样子，讲话也没个轻重，少帅别同她一般见识。”
俞茵小脸儿一绷，似嗔还怨的轻白了他一眼，姿态瞧着是挺骄纵的。
张锋海似笑非笑看了眼俞茵，下颌点了点，慢吞吞落坐。
“无妨，没外人，聂夫人说的也有道理，等回去，我是要肃清肃清身边儿这帮人。”
聂天擎落坐，失笑点了点他：
“还是往心里去了。”接着扭头低斥俞茵，“还不跟人张少帅赔不是，瞧你一句话惹出多大乱子？”
俞茵不高兴了，娇艳欲滴的唇噘的更高。
“我说什么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聂天擎无奈，正欲再说她两句，杜明英连忙插话作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