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苏凡的霍漱清,冲洗掉她喝酒的杯子之后,拿起手机打了出去。
“你查一下陈桥工业区搬迁的问题,特别是云城铝厂和焦山水泥厂,看看这两家的搬迁和赵启明有什么关系。”霍漱清道。
“是,知道了,我什么时候把报告拿给您?”电话那头的人问。
“尽快。”说完,霍漱清挂了电话。
颀长的身影,立在落地窗前。
他的手中端着酒杯,静静地望着外面那深不可测的夜『色』。
此时此刻,霍漱清已经不去想刚刚的情动,对于他来说,能不能将赵启明一军,是超过了他生理和心理渴求的所在。
寂静之中,手机响了起来,他微微转头看向茶几,走了过去。
“霍总,您好,我刚刚到宿舍,一切都好,您早点休息,晚安!”
霍漱清听出来她是以极快的速度说完这句话的,他不禁笑了,道:“你也早点休息,今天谢谢你了。”
“您别客气!”她说。
“那就这样,晚安。”他肯定不知道她的脸有多红、心跳的多块。
“晚安!”苏凡赶紧挂断了电话。
一下子倒在床上的苏凡,心里告诫自己,陪他外甥女看过演唱会之后就不能和他再联系了,一定不能了!
很快的,杨梓桐就和她的朋友们来到了云城,霍漱清给几个孩子安排了酒店,并给苏凡打电话拜托她帮忙照看一下那几个孩子。
苏凡欣然答应,恰好演唱会是周六举行的,霍漱清联系了一个熟人派了辆车专门接送外甥女一行,苏凡则是全程陪同。
初见苏凡的杨梓桐对苏凡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感觉,她知道苏凡只不过是舅舅的一个普通客户,甚至还因为苏凡的中规中矩有点不自在。
演唱会,孩子们当然是兴奋地不得了,苏凡刚开始觉得环境很吵,可是很快就融入了这一场规模盛大的演出,甚至和身边的杨梓桐一起呼喊着唱着。
或许,她根本就是一个喜欢热闹,喜欢这样毫无霍忌地放肆着自己情感的人。
而渐渐的,她和杨梓桐的话就多了起来,等到了第二天陪着一起去胥华山温泉的时候,两人俨然成了多年未见的故友,杨梓桐后来竟然把苏凡称为“佳佳姐”。
因为霍漱清工作太忙,陪同几个孩子前来的那位家长周一也要上班,杨梓桐一行就在云城玩了两天,周日晚上被舅舅送上了返回江州的飞机。
当然,作为全程陪同的苏凡也去了机场相送。
“回去多多陪陪外公外婆,你爸妈工作忙,你要听话些,别让他们老为你担心。”霍漱清叮嘱外甥女道。
杨梓桐一边听着舅舅的唠叨,一边冲着苏凡笑,等舅舅说完了,她才对苏凡说:“佳佳姐,你给我舅舅当手下实在是不容易啊!看他这么罗嗦的,吵死了吧?”
苏凡只笑不说话,看着霍漱清。
听外甥女这么说自己,霍漱清顿时觉得无语。
目送杨梓桐一行走进安检口,霍漱清和苏凡也离开了机场大厅。
回去的路上,苏凡坐着霍漱清的车,而之前送杨梓桐等人的那辆商务车按照霍漱清的指示已经提前离开了。
机场高速的两边,是黑漆漆的连绵不断的山坡,白天走这条路都看不到什么风景,晚上就更没必要看了。
苏凡有点无聊地望着车子行进的方向。
霍漱清看了她一眼,道:“你和桐桐看起来挺熟的?”
“桐桐,很活泼。”苏凡笑笑,说。
他又看了她一眼,说:“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和以前有点不同了。”
“有吗?我,我怎么没发现啊?”她惊奇地问。
他颔首,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像你这个年纪的人,很轻松调皮。”
她不禁有点尴尬,只能呵呵笑了。
“你可别误会,我不是批评你,我喜欢你现在这样……”话出口,霍漱清怔住了,忙看了她一眼,正好迎上她探究的视线。
毕竟是在高速公路上开车,还是晚上,霍漱清立刻转头注意着前方。
如他所愿,苏凡并没有对他后面那句话做过多的猜测,她自动把这当做是他的一种肯定。可是,仔细想想,她以前也不是很闷啊,也很调皮啊,难道说他觉得她很闷?
“您外甥女很可爱!”她突然换了话题,要是再把话题纠缠在她身上,搞不好她就会说错话了。
“她被家里人惯的不成样子,简直就是一霸。”霍漱清笑着说。
“没有啊,我觉得她很懂事,而且很有朝气!”苏凡道。
“看来你们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苏凡笑了,没说话。
“这两天辛苦你了!难得的周末,还麻烦你替我陪着那孩子。”霍漱清道。
“您别这么客气,都是我该做的。您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呢!”她侧着身体望着他。
偶尔有旁边的车灯照进来,照着他的脸。
他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你这个人有个『毛』病,知道是什么吗?”
“您说。”
“你啊,把别人想的太好了。”他说。
她很想说,难道您不好吗?可是她没说出来。
“每个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这个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他说道。
是啊,他说的对啊!
可是,那他又为什么……
苏凡看了他一下,又转过脸望着黑漆漆的外面。
或许,他帮她只是出于对她的同情吧,他就是个好人,和别人不一样!
“呃,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他见她不语,突然道。
“什么事?”她忙望着他问。
“对别人的要求学会说不,否则你会吃亏的。”他说。
“您指的是……”苏凡问。
“你们领导。”他说,苏凡一愣,就听他继续说,“以后他要是跟你说让你做什么,比如说给别的领导送什么东西或者帮忙,或者是别的什么,或者是跟我问什么事情,你都要开始拒绝,要是他为难你,你就告诉我,记住了吗?”
苏凡盯着他的侧脸,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
她懂的是他的善意、他的理解,不懂的是他话里的深意,可是很清楚的,他已经告诉她,不管黄任贵以后让她做什么令她感到为难的事,他都会替她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