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坐在这里已经三天,他在耐心等待一个人,一个他现在最想见的人,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觉得自己不找个人说说话,真的会憋死,弯月岛已经真正回归宁静,想要办成的事也全部完成了。
这里是开心旅舍,这个从自己登岛后工作时间最长的地方,哈哈,工作?没错,就是工作,这里曾经是hN帮的总部,自己在这里卖力工作7年,深受焦老大器重,在hN帮里,能文能武的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叫自己如何不出类拔萃?
想到这个,阿海笑了起来,可怜的焦老大,弯月岛的一代枭雄就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么个小地方?他轻轻拍拍沙发上刚刚落下的尘土,想想当年在这里工作的点点滴滴,感慨万千,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但他是个聪明人,hN帮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会遭天谴,那么hN帮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自己早已预见的。
只不过这世界善恶对错本不分明,当复仇任务全部完成后,心里却油然而生一种失落感;当你历尽艰辛完成一个费时费力的目标后,你就会有同样的感受,几乎每个人都不会例外。
阿海把每个房间的门推开看看是否干净整洁。蛇王帮覆灭以后,他每天都要把开心旅舍打扫两遍,所以整个三层小楼最近都是一尘不染,就如同原先般模样,这件事原本是焦大娘的职责,现在她不在了,那么自然留给阿海做,阿海也“不负众望”,虽然这里早已是座死城,无人进出,但阿海仍旧尽心尽力。
当他走上二楼,走到药房附近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耳朵似乎出了些问题,空无一人的药房为什么会有声音?
他竖起耳朵再仔细听了片刻,没错,这里真的有声音。
里面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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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宇和万永坤踏着落日的余晖走到山顶,他发现这里的景色其实很不错,只不过这个山头长期被hN帮所占据,除了那些有钱的资客,很少平头百姓踏足;真真可惜了一方美景。
他要来这里找一个人,一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
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即便不知道内情,也能够提供部分自己想要的答案,这自然就是够了。
当他走到开心旅舍门口,伸手拉那扇厚重的玻璃门时,惊讶地发现这扇玻璃门依旧透明亮堂,也就是说这里有人打扫,看来自己所料不差,阿海当真还在这里,那今天不会白来一趟。
一楼客厅里面空无一人,这也很正常,他让永坤四处查探一下,自己举步拾阶而上,台阶的地面也非常干净,看来刚刚拖过地,想必是那个勤劳的人刚刚做完卫生,现在还残留些水渍。
“啊——”一声闷哼响起,宛如在陈天宇耳旁炸个响雷,这时候他才刚刚到达二楼的楼梯口。
这个声音是有人受创才会发出的声音,谁?好熟悉。
阿海!陈天宇心里闪过这个人的名字,没错,这是阿海的声音,很快这个猜测得到证实,二楼拐角的一个房门猛地打开,一个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看来受伤不轻,他勉强用手扶了一下门口的栏杆,随即继续狂奔,他的身后留下一道刺眼的亮红色,那是明显的血迹,血迹蜿蜒而绵长,如同七彩的蝴蝶般绽放在空旷的走廊上。
阿海慌不择路,一头栽进陈天宇的怀里,前面突然过来个人,阿海已然是闪避不及,他想下楼,那么只能朝着陈天宇冲过来。陈天宇伸出右手揽住这个身负重伤的年轻人,发现他的背上有个奇怪的伤口,此时正汩汩地往外淌血。
陈天宇朝着药房门口望去,空空如也,没看到什么人出来。他也没空再去管里面是否有人,他要先保住阿海的命,这个人是最后一个能够揭开真相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死。
陈天宇眼睛何等犀利,他立即明白,阿海的背部必然是被那种神秘的三角形利器所伤。但还好是在背部,阿海还不至于立即殒命,此时止血当为第一要务。他迅速用左手按住阿海背部的伤口,出血量似乎减少一些,不过仍旧顺着掌沿往外流淌,陈天宇赶忙脱下外套,将伤口牢牢堵住。
万永坤此时也已听到动静,飞奔上楼朝药房扑将过去,他今天倒要看看这位神出鬼没的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药房内空空如也,他的鼻尖内悠然飘过一阵淡淡的香味,让人感觉怪异。万永坤四顾张望一下,发现那张硕大的病床床头柜上,居然还摆着一个小小的檀香炉,一缕若有若无的白烟在摇曳,正是这里发出的香味,万永坤提高戒备,将药房各处查看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踪迹,地上有血迹,但也只是集中在门口附近;药房仅有一扇很小的窗户,此时也是紧闭的,他小心翼翼地推开这扇窗户,外面却是个小阳台,也没有看到人影,他本来想跃出去看看,但其实从窗户也可以直接望到楼下,根本没必要,显然人早已走了,可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来人是如何逃走的呢?万永坤略一思索,决定先告诉陈天宇药房内的情况,所以他迅速转身出门。
陈天宇还在楼道内为阿海仔细包扎伤口,别看阿海刚才冲出药房门口时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但其实伤势并未致命;而且阿海的体格非常健壮,此时脸上似乎已经恢复些血色。只不过他仍旧虚弱无比,那么多血被突然放出,再强壮的人也不太容易支撑住。
“四哥,他怎么样?”万永坤望着阿海,不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不是还活着,“那个房间里面没人……”
陈天宇点点头,并不感到意外,来人肯定是职业杀手,一击未得手肯定不会逗留,所以此时一定要救活阿海,只有他能够给出答案来。
“你有没有带创伤药?”他问万永坤。
万永坤点点头,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小包药物,来城里这么多年,他的习惯并未改变,当年在山里随身携带些自救药品,现在也还有。
陈天宇接过并将这些看上去有些肮脏的粉末洒在阿海的伤口上,说来也是神奇,刚才还在汩汩往外冒着的血水,没过多久便开始慢慢凝结起来,农村的土方子有时候见效当真很快。
陈天宇微微一笑,这下,阿海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真是侥幸!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