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两秒,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当我摇头的那一刹那,徐姐笑了,她的笑容那样冰冷而露骨。
她说:“好了,你走吧。没事,你不帮忙我也能理解。你现在身边有成群的小鲜肉围着,但是你不明白,真到事儿上,能够帮你的人是谁。去吧,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静静。”
她颓然地把手搭在了椅子的靠背上,咬着手指发出了痴痴的冷笑,她身后枚红色的背景衬得她是那样的白皙而诡异,像一个被爱情吸干了血的魔鬼一样浑身泛着透明的白色光晕,窗户明明开着,可是阳光仿佛永远照不进来,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潮湿阴冷的腐蚀气息,一个女人的青春,就这样在无休无止的吃醋与较量、曲意逢迎与苟且偷生中渐渐老去了……
我的头仿佛即将爆炸一样快要裂开了,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混沌之感,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徐姐的房间,我只感觉到一种本能的恐惧,那种恐惧仿佛秃鹰一样盘旋在我的上空久久不去,这种毫无安全感的感觉随时仿佛要吞噬我,撕扯我,把我带向漫无边际的深渊……而我就像是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的蚂蚱,在这永无止尽的混沌里一点点的下沉。
当天晚上,我意外地享受了一种被冷落的待遇,这在从前是从未有过的。这一晚,照样有重量级的客人光顾,阿彩换上了一件民族风格的露脐装飘然上阵,据说她表演的肚皮舞赢得了满堂彩,让客人特别开怀。
这一天的阿彩光彩照人,宛若我18周岁生日派对那天一样大放异彩。徐姐依旧用厚厚的妆容来掩盖了自己的憔悴,如同百灵鸟一般动人地穿梭在各个包厢与各个男人的怀里,而我,像是从此被一块黑布蒙上了的雕塑,整个晚上都坐在包厢的角落里抽烟。
坐了一整晚的“冷板凳”,我明白徐姐在等着我示软,可是心里却总有个地方在逞强。可是,这个晚上的一切,却让我明白,命运没有给我逞强的资格。
晚上11点半,浩哥让服务员来通知我去他的办公室,当时已经很晚了,我忐忑不安地走了进去,浩哥正叼着香烟坐在办公室里,脸上一脸的笑意,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浩哥,我来了,找我有事吗?”我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一脸笑意地问道。
“宝儿啊……”浩哥的音调拖长了一点儿,又问我,“你记得杨总吗?就上次那个来我们这儿的客人。”
“记得。”我连忙点头说道。
“杨总最近要去厦门一趟,缺少个女伴,想起了你,想让你陪着一起。你去吗?一天给你5000,大概10天左右。”浩哥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我。
“浩哥……”我连忙用撒娇的语气甜甜地喊道,走过去拉着浩哥的胳膊小声地说,“杨总那个人很粗鲁的,我不敢呢……上次我记得他很满意甜甜的,你让甜甜去陪他不是很好吗?”
浩哥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我的手,我娇羞一笑,浩哥嘿嘿地笑了起来,又说:“那不如让甜甜陪杨总去?”
我大喜,连忙点了点头。没想到,浩哥却又说,“那你就陪我一起吧,蓉蓉要顾店里也走不开。你既然不想陪杨总,就陪我。我们两也正好趁这次旅行,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如何?”
我大惊失色,想退缩却已经晚了,一时支支吾吾满脸涨红,我不知道浩哥提出这要求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徐姐的意思,于是我硬着头皮说:“浩哥,徐姐和你这么多年了,她对你的爱真的很深,如果我陪着你去,她一定会不开心的。你和徐姐都是我的恩人,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两都不开心。”
“你多虑了,”浩哥的语气顿时冷了两分,“徐蓉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甭管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一上了年纪就喜欢唠唠叨叨,管东管西……我和她也这么多年了,该给的什么没有给她,她现在倒是好,开始蹬鼻子上眼起来了!”
我没想到,浩哥这儿同样是一肚子苦水,还没等我说话,浩哥又拉着我的手,在我手上不停摩挲着说:“宝儿啊,你和徐蓉不一样。你听话懂事,知道进退,很懂事理。浩哥现在也老了,玩不动了,家里那个呢,现在为了孩子想保家的周全,但是感情也是没有多少的。浩哥现在只希望有一个心爱的女人能和我清清静静过几年,你要是听话啊,以后徐蓉的位置就是你的。你不是一直为户口发愁吗?你要是听我的话,这件事我来为你解决。”
“浩哥,宝儿,不懂,什么才叫做听你的话呢?”我明知故问地说道,浩哥的脸已经离我越来越近了。
浩哥的嘴唇几乎都要挨着我的脸,我连忙咳嗽起来,借故打了个喷嚏,趁机弹开了两步,浩哥悻悻地放开了我的手说:“你可以考虑考虑,你与其和一诺在一起鬼混,还不如和我。他那个年纪,能带给你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呢?!”
我没有说话,拿着纸巾擦拭着鼻子,心里七上八下,浩哥这时候再也忍不住走过来抱住了我:“宝儿,哥想着你,可是想了好久了!”
偏偏这时候,徐姐推开门走了进来,甜甜地喊道:“浩哥啊,阿彩说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