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浑身一抖,颤着嗓音说道。
“你在怕我?”杜一诺满意地勾起嘴唇,又坐了回去,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恩,我怕你。”我低眉顺目,温顺得像一只昏睡的猫。
“不,你只不过是假装怕我而已。冯宝儿,你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他的眼睛里又有了光,那道光仿佛穿透了我。我不得不承认,他好像真的能够看穿我。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见面后只是吃饭而已?”他眯起眼睛,问我。
“因为我的身份变了,不再像当年一样,一瓶酒就能哄上床了。”我淡淡说道,依旧低眉顺目。因为我发现,在他面前,越卑贱越讨打,倒不如平平常常的好。
“这个倒是。”出乎意料的,他竟附和了我一句。
他抬起我的下巴,仔细看着我的脸,语带挖苦地说:“我花了十八万,才睡了你一晚。这张脸的确越来越迷人了,价位……也水涨船高了呢。”
“一分钱一分货,不是吗?”我依旧低垂着眉毛,不敢有丝毫惹怒他的地方。我想平静度过今晚,不然浩哥和徐姐那一关我过不去。
“你也承认自己是货?呵呵……”杜一诺讽刺地说道。
“只有货才会被人买来卖去,我已经习惯了。只要你高兴,你怎么说我都好。我只希望你今晚不要再生气了。”
“我生气你会怎样?”
“我不会有好日子过。”
“那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杜一诺一下放开了我的下巴,一脚踹在我身上,冷冷地说:“羽琛如果精神恢复不了正常,我一辈子不会放过你!”
随后,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把桌上所有没有打开的啤酒全部推到了地上,地上瞬间变成了啤酒的海洋,跪在地上的我,膝盖以下全部浸没在啤酒里,在外面的服务员听到了响声,连忙走进来。
“把她拖出去,我不想再见到她!”杜一诺冷冷地吩咐,从他的眼眸里,我看到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失策了,我竟天真到以为我示弱了,他就会真的让我平静地度过今晚。我真是在做梦,他怎么可能放过我。
我站起来,有些狼狈地看了他一眼,他一直注视着我,那种目光里带着极其强烈的恨意。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他早就认定羽琛是被我毁掉的了……我咬着嘴唇,跨过地上满地的啤酒瓶碎渣,朝门外走去,一脸的面如死灰。
凌晨两点。
在钻石凯悦地下室里的一间密室里,我衣服被徐姐扒得精光,捆绑在十字架形的柱子上,徐姐坐在我面前的办公桌上,目光清冷如刀。
我的干妈,那个把我带到杭城来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根食指长短的银针,正往我的背上狠狠刺着,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我不断地求饶,泪水夹杂着汗水一滴滴地落下来……
“不受最极致的痛苦,哪里能成为钻石凯悦的头牌。宝儿,我要让你记住,客人就是我们的上帝。我们的使命,就是卖笑逗他们开心。永远给我记住,无论客人是什么人,只要他进了钻石凯悦的包厢,往你身上砸了钱,你就要哄他笑。你是所有人里我最中意的,也是我看管得最严的,我告诉过你,你每一次犯错,都会受到被别人重十倍的惩罚。今天,我要让你狠狠记住这一点!”徐姐坐在黑漆漆如棺材一般的古旧办公桌后,句句如锥,伴随着干妈的银针一针针扎进我的心里。
我疼得快要昏阙的那一刻,歇斯底里地喊道:“姐,我错了。妈,妈,别扎我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犯了……”
十分钟的惩罚终于过去了,干妈手里的银针终于放下了,我被徐姐从十字架上解脱下来,瘫软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干妈连忙拿了一床厚厚的羊绒毛毯裹着我,哭天抹泪地说:“宝贝哟,妈是为了你好,扎在你身上,痛在我心里啊。”
徐姐跟着掉泪,给我端来了一杯温牛奶,扶着我起来,让我和着眼泪一口气喝完,之后柔声说:“好了,以后要记住,可别再有下次了。看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没办法,谁让我们对你寄予厚望呢。”
无非是欺负我没爹没娘没势力,甚至没有户口,只能任人摆布而已。这两个人,前一秒还牛头马面似地扮演着地狱的使者,后一秒却又宝贝心肝地哄着我,把一切加在我身上的痛苦,美其名曰“为我好”……呵呵。
这一次挨打,徐姐给了我一天的假期让我休息。我背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针眼,碰一下就疼。我趴在床上躺了一天,傍晚时分,沫沫上了楼,给我买来饭菜,替我边抹药边说:“宝儿,那个客人晚上还会来,估计又得点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