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曲幽只觉得天雷滚滚!
虽然不太服气,但她必须承认今年九岁的脑袋瓜子在自己心里是精密仪器!是神器!
怎么可能变成眼前这个瞎了眼粘着郁西子的呆头鱼?!
难道他嘴里那个离家出走的‘妈’就是郁西子?
怎么可能?!
周二明明说郁西子已经在五行街‘守寡’十来年,离家出走个毛线!
而且郁西子摆明一点当妈的自觉也没有,还嫌弃得要把今年九岁送孤儿院呢,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她自己都不知道?
太乱了!太玄幻了!
顾曲幽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
她屁股从小板凳上挪起来,跟着今年九岁进店,两眼赤果果地盯着他,像看笑话要笑不笑。
今年九岁原本端正地坐在桌前把玩自己心爱的新手机,感觉她看自己,侧过脸眼珠子乌黑明亮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好傻!好天真的眼神!
顾曲幽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然后伸手抚嘴,两个肩头一耸一耸,说不出话。
今年九岁睫毛平静地扇了扇,半晌,又道:“有什么好笑的?小G。”
“!”
这就被发现了?
顾曲幽一愣,止了笑,一屁股坐到今年九岁对面不爽地瞪眼:“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年九岁抿唇一笑,有点高深莫测道:“就刚才,你看我的眼神。”
顾曲幽黑脸:“说人话!”
今年九岁环顾四周,见没有闲杂人等,压底了声音解释:“我妈说你刚来这里不久,再结合你的年龄和你的病,我有点怀疑,所以刚才在群里故意说凤妈卤肉饭,如果真的是你,你一定会有所反应的,然后,你刚才看我的眼神证明了一切。”
安全不像看陌生人。
顾曲幽:“……”
妈蛋!被人摆了一道!
好吧,她承认自己兴奋过头了。
不过也证明这小子脑子还是好使的。
安云凤端着盘子从厨房走出来,两人默契地把话题转移到了游戏上。
“小幽姐姐,这个游戏要怎么闯关,你教教我好吗?”今年九岁拿着手机,瞬间变得不懂就问好学少年。
顾曲幽托着下巴装清高:“等你吃完饭再教你吧。”
安云凤一看有人陪顾曲幽玩,高兴得合不拢嘴:“小鱼儿以后没事儿多来店里玩啊,我们小幽一个人在家无聊,你多陪陪她。”
今年九岁乖乖点头:“知道了,凤奶奶,我现在跟小幽姐姐是好朋友,我以后会以经常找她玩的。”
顾曲幽满头黑线,谁TM跟一个小屁孩儿成了好朋友!
不过等今年九岁吃完饭,两人果然搬着小板凳坐到一边假猩猩玩游戏,见安云凤转身做自己事,两人又摆起了悄悄话。
顾曲幽打了鸡血地八卦:“你没认错人吧,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你妈,她都不认你好不好!”
今年九岁严肃认真地强调:“小G,她有名字,你可以叫她西子,不是‘那个女人’,这样很没礼貌。”
顾曲幽:“……”
妈蛋!还瞪鼻子上眼了。
不过看在那个女人帮她抢花的份上,她改口。
她吸气,皮笑肉不笑:“……呵呵,我是说西子姐,她真的是你妈吗?她怎么好像不想认你?”
今年九岁低头,有点失落:“不是不认,是不知道。”
顾曲幽一脸惊悚:“她连自己有没有儿子都不知道?你开什么玩笑!”
今年九岁摸鼻子:“……有点复杂,总之,我没有认错,她就是我妈,你不用怀疑。”
“你脑子有问题吧。你不是说你妈离家出走吗?她十年前就一直住这里,哪有时间生你?”
“不是十年,是九年零三个月,她离家出走九年零三个月。”
“……你是说她生下你之后才离家出走的?”
“嗯。”
“那她也不可能不知道你呀。”
“那是因为她以为我死了。”
“……”
什么乱七八槽!顾曲幽好想倒地:“那她现在知道你活了吗?”
“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答应了爷爷不能说,三个月以后就回去。”
顾曲幽干眨眼,难道是公公为了抢孙子,故意骗媳妇儿说孙子死了?
“那你爸爸呢?”她又忍不住问。
今年九岁沉默了一会儿,突地起身:“小G,我要去见个人。”
“什么人?”
“严戒。”
顾曲幽:“……”
那不是安灼那个死了十年的大哥吗?
“他可能是我爸。”今年九岁补充道。
“……”
什么叫可能?你连自己爷爷都清楚,还不清楚你爸是谁吗?
顾曲幽再次倒地:“我陪你一起去。”
她其实好奇,那个传说中的大哥长什么样,埋在哪个坑里。
当然,更重要是,她闲得全身长蘑菇,出去放放风也好,管它商场还是坟场。
今年九岁皱眉:“去墓地,你不怕?”
“不怕啊。”
怕个毛,她外号幽灵,哪怕撞了鬼也是同类,正好交流感情呢。
“你等我,我上去拿包包,马上就下来。”
她快速爬楼,再下楼,肩上已经多个了斜跨的黑皮包包,头上还多了一顶编织的太阳帽子。
“妈,我跟小鱼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啊。”
她笑着跟安云凤打报告。
安云凤不放心:“去哪里啊,天气这么热。”
“没事,太阳很快下山了,我就附近逛逛,很快就回来的。”
不等安云凤点头,她就拉着小鱼:“走吧。”
安云凤望着她披了一肩长发的后背愁眉苦脸地叮嘱:“当心身子,早点回来了。”
“知道了。”顾曲幽背着她挥手。
今年九岁看她兴奋的模样忍不住斜眼:“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顾曲幽背着手扬下巴,步子又轻又快:“碰到才老朋友了能不兴奋吗?话说墓地远吗?怎么去?”
“不远,打车十几分钟就到。”
“哦。”
顾曲幽点头,今年九岁办事可靠,完全不用担心。
两人伸手拦了出租车,坐进去,车子开了一会儿,却突地听到一声猫叫。
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周二家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车的。
“喵。”肥肥偏着脑袋蹭顾曲幽脚脖子。
顾曲幽心情不错,原谅这只跟屁虫还把它抱了起来:“肥东西,墓地没去过吧,姐姐今天带你去涨见识。”
今年九岁板脸:“小G,你这样说对死者不尊重。”
顾曲幽吐舌头:“……抱歉抱歉,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十几分钟后,车子在墓地前停下。
两人下车,今年九岁走前面,顾曲幽抱着肥肥跟后面。
夕阳西下,四周都是墨绿的树木,她一身白色的裙子风一吹下摆就跟着飘动,在到处都立着石碑的墓地中间十分抢眼。
禁言十几分钟,她实在忍不住开口,打破一园子的静寂:“九岁,你还没说你真名叫什么呢。”
肥肥跟着起哄:“喵……”
今年九岁没回头,淡淡道:“佑逾,蒋佑逾,但你别说出去知道吗,我妈要知道我姓蒋,肯定会把我赶走的。”
顾曲幽又是一怔:“你怎么不跟你爸爸姓严?”
“我跟我爷爷姓,爷爷姓蒋。”
“那你爸爸怎么不跟你爷爷姓蒋?”
今年九岁走到一个墓碑前,看着黑白照片上的人静默不语。
而照片下面清晰地刻着‘严戒’两个字。
顾曲幽:“……”
照片上的人年轻帅气,眉目浓黑,英气十足,有点古代小说里的狭义之士的味道,不过她还是想说‘你跟你爸一点也不像’,但看今年九岁一脸沉重的表情,只得硬生生憋了回去。
今年九岁没有跪下去磕两个响头大哭‘爹呀,你死得好早啊’,更没有指着墓碑大骂‘你个不负责任的死流氓,丢下我们娘两一死了之,别想我每年烧香点蜡孝敬你!’
他只是变成了木偶站着不动也不说话,连眼睛也不眨。
而顾曲幽抱着肥肥站在一旁干等,呼吸都是克制地。
毕竟那种亲儿子拜祭老子的心情,她想象不到,也不愿打扰。
时间就这么分分秒秒地过去,天色变得昏暗,大概过了太久,肥猫实在等不下去了,伸了个懒腰,一个挣扎从顾曲幽怀里跳到了地上‘喵’地一声拔腿就跑。
卧槽!顾曲幽心里咆哮,这只不识好歹的死肥猫!
周二和安灼多稀罕这只老肥猫傻子都看得出来,要是被她弄丢了肯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她抬步追上去:“肥肥回来!”
好在这肥猫身子骨老了体力不行,跑了几步就原地打屯不动。
顾曲幽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跨了两个台阶,再穿过两行坟墓走过去,那肥猫还鼓着眼望她“喵。”
“跟我回去!”
顾曲幽伸手抱它,它却扭头,冲着正对面的墓碑,声音凄凉哀怨:“喵……”
她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就见墓碑上照片里一个身着白裙子的女孩儿面带微笑在看着自己……
顾曲幽顿时心脏猛地骤缩,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喵……”肥肥又望着她拉长着声音叫,整个死气沉沉地墓地都在回响。
她难以至信地看着墓碑上女孩儿像照镜子一样,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
“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明明就是一个生不由已,连出处都不知道的随机产物,谁TM还悲惨得跟她长得一个样!
她目光闪动,视线偏移,落到照片下面的名字上:容希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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