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海州平静的海岸线上。这里曾经风景宜人,酥软的黄沙映衬着海水,组合成自然之美的亮丽景线。
然而此时,这里一片荒凉,出来海水依旧,那曾经平坦的沙滩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坑洞,满目疮痍。隐约间还可以看到几许残留在沙地里面的碎铁片和露出几丝亮色的子弹壳,不远处则是翻飞颓败的工事,早已经破败不堪。
翻到在地的椰子树,横七竖八的,有的已经在烈日下干枯过去,有的则是偏倒在地,依然奋发的生长着,一只螃蟹却已经将它作为暂时寄居的场所。
而距离海滩几百米的地方,两条恐怖的沟壑犹如两把雷神的锤子砸出的一样,显得格外的孤独。然而泥土上残留着已经干枯的血迹,却是让人看上去鬼气森森,充满着寒气。四周的一切植物,没有一个是完好的,有着连根拔起,躺在地上,有着则是被泥土掩盖着,露出一点残余绿色挣扎着冒出土沙。
这里已经没有了一个人,更没有了一丝一毫人的踪迹。但是东华国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一个月前发生在这里的恐怖大战。那场惨烈的大战,就在此埋葬了将近三万余人的生命,被东华国命名为海州的洗礼日。
海风带着热度,一如既往的吹过这里,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那一向狂放的海风,好似也被此地的荒芜所干扰,整个变得凝重了沉默起来,带着沉重的情绪,缓缓的拂过,好似如同母亲的手,正在抚平大地之上的伤疤。
恍惚之间,三道人影出现在这里。他们和此地一样,似乎已经被感染,沉默着,默默的步行着。每一步的迈出都显得异常的沉重,如同三个孤独的行者。
三人的行走速度不快,好似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强大的背负一般,迈出一步需要恐怖的消耗,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一个巨大的深坑方才出现在三人面前。
这个深坑有着两百多米左右的,犹如被什么东西碾压而成的。深坑之后,是满目苍痍的行道树和水泥地面。地上飞舞着无数的残迹,却找不到一丝生气。
三人见着此景,相互对视了一眼,心情异常的沉重。他们继续迈步向前,走入城内。而此时的城内,如同被遗弃的世界一样,早已经没有了人烟。路上横七竖八停靠的车辆,地面狂风卷起的报纸传单,还有街道两边,还依然播放着的条幅广告,就连路边的一家微不足道的饮品店里,磨豆机还在滴答滴答的工作着。
整个县城死一般的寂静,应和在蓝天白云之下,没有一点生息。那突然出现的三个人,犹如突然闯入此地的异世来客一般,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走的时候很仓促,也很突然。”其中一人说道,语气中带着沉重,好似用尽了所有力量,才将这句话一字一句的吐出来一样。
“是啊!唯一觉得庆幸的是,这里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他们的生命至少是保住了的,也算是一点宽慰。”另一个人叹息着道,目光担心的看着中间那人,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只是此时的他,呆呆的看着犹如世界末日来临之时的县城,整个人充满着一种难言的苦楚,更多的自责和愧疚也漫上心头。曾经好好的一座海边城市,却因为自己变成了杳无人烟的荒地。
一路走来,那些没有被海水冲刷的血迹,应证着曾经的那场大战是多么的惨烈。而他正是一切的制造者和引导者,若非是他自大狂妄、好高骛远,也不会将这样的灾难带给海州,更不会让一座充满生机的海边城池,变成一座死城。
他可以想象,这样的死城后面一定还有。不过他疑惑的是,这些城池的人都完全撤离开了,反倒是城市的边沿出现被破坏得痕迹,而进城之后却没有出现丝毫被绞碎的地方,难道雷暴熊仁慈了吗?还是雷暴熊在城外就被打败了?
他摇了摇头,两者都不可能,雷暴熊的凶残,特别是重伤的凶兽,仁慈两个字与它不存在任何联系。至于被打败,他更不可能认为,雷暴熊的恐怖,没人比他更清楚了,海州周边即使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而且海州之中存在的高手也就是那么几个,根本不可能是雷暴熊的对手。而且若是雷暴熊被打败了,那么这座城市应该已经解除威胁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眼都是颓败和萧条。
他抬眼望着另外两人,另外的两人,好似也想起了什么,眼中充满的疑惑之色。
“你们也看出来了?”他问道。
两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说道:“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你看,旁边的这餐饮店洒落在地面的饭菜,应该是慌忙之下离去的,看饭菜的发霉程度,至少也有着十几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如果雷暴熊被击毙,不可能那么久还没有人回来。”
另一人也道:“这样一个现代堪称战争的流血地,一定会是很多人追捧的场所,更是会有不少人来这里游览参观,感受过去。但是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这实在说不通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走吧!我们加快速度,顺着这座城池往下走,应该会给我们答案。”
旁边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恍如之间,地上的报纸传单被吹起,犹如一片枯叶一般,在狂风中翻转几下又再次落下,让人不禁想到多轨的命运和颠簸的人生旅程。
而刚刚那三人站立的地方,此时却是空空如也,地上连一个脚印都没有,好似鬼魅一般的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某人的眼花,或者一场没头没尾的梦境。整座城池再次恢复了宁静,除了风呼呼的扫过反复拍打窗户的击打声,再也没有一丝属于应有生机之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