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余观海在厨房炼丹的时候,齐萱一直在做余建东的工作,可余建东就是油盐不进,不管齐萱说什么,永远就是一句话——家里没钱!
一直都在旁边听着的余沁蓝,当时心里都寒到了冰点。她就是搞不懂,为什么父亲每次见到她成绩门门一百的成绩单,都会夸赞她聪明。可在她想要上高中想要考大学的想法却永远都是把门关得死死的。
女孩子!
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
对于父亲重男轻女的旧观念,余沁蓝心里是非常不满的。她也曾经想母亲提出过质疑,李淑玉也一直都是用一种遗憾地口吻对她说:“谁让你是个女娃呢!这就是命啊!”
最后齐萱也没辙了,跑去看余观海炼丹了。那时候,余沁蓝就觉得自己离大学的校门越来越远了,她想上大学就只是一个奢望。
齐萱对余观海提出那个条件的时候,余沁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原本已经熄灭了的那朵希望的火苗再次燃起……她一直都在看着哥哥,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哥哥的承诺上了。
“我供你,一定让你去参加这个培优计划!”
余观海的这个承诺已经不止一次对她说过了,今天还说过的……虽然余沁蓝一直都觉得,这或许是哥哥哄她玩的,毕竟余观海自己上大学都要父母供呢!又哪里来的钱供她去海州上高中呢?
可现在……现在齐萱拿出二十五万买余观海的药,而且还指定这笔钱用来给余沁蓝继续求学。希望……距离实现就只有一个很短很短的距离了,只要余观海答应就行了。
但余建东的话,却让余沁蓝的心一下子又掉落到了谷底,父亲还是坚持不同意的话,哥哥就算拿到钱了……也没办法的。
在余家,余建东向来是一言九鼎,即便是被视为家里未来的顶梁柱的余观海都不敢忤逆父亲的决定。
所以,当余观海答应了齐萱,齐萱开出了支票,拿走了药……余沁蓝的心情依然十分低落。
果然,等客人们都走了,余建东朝着余观海一伸手说道:“钱拿来!这钱将来给你上大学,剩下的留着娶媳妇……那个叫玉莹的丫头就不错!”
“是啊!那姑娘有股子利落劲,但看得出来很喜欢你,而且妈看她那身板就是能生养的……”李淑玉听到丈夫提及余观海的婚事,立刻补充了一句。
可余观海却摇了摇头说道:“这钱给妹妹去海州上高中!我上大学娶媳妇的钱,我还能挣!”
余观海并没有把自己之前在城里卖药已经赚了二十多万的事情告诉父母,那笔钱是他的私房钱。要不是今天齐萱当着父母的面提出来要买药,这笔钱他都不会告诉他们的。
男人兜里要有钱,才有话语权!
前世余观海被那寡妇拿走所有收入,父亲住院都没钱的经历,时刻提醒他一定要在经济上独立,否则这一世也还是一事无成。
听到儿子的话,余建东怔了怔,眼睛一瞪怒道:“你小子翅膀长硬了,不听老子的话了是吧!老子打死你……”
余建东一边说一边顺手抄起笤帚就要打,却没想到被余观海一把就抓住了手腕,夺过笤帚就往门外一扔。
余观海和父亲发生了冲突,原本趴在一边的小铃铛突然蹿过来朝着余建东吠了起来。这家伙呲牙裂嘴的样子,让余建东心生忌惮,倒退了两步。
今天在百草园里,他们六个人都没抓住那条大狗,老韩还被咬了。而这条小的,据说就是那条大狗的儿子……
“小铃铛!一边呆着去!”余观海看到小铃铛朝父亲示威立刻喝止。
小铃铛摇了摇头,晃着尾巴跑到了余沁蓝脚跟前,余沁蓝立刻蹲下来抱住了他。
余建东看到儿子女儿还有那条狗,都用一种对抗的态度对着自己,心里真是又气又怒。
“反了天了……你们……你们都要造反啊!”余建东突然有种儿女长大成人,自己权威尽失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让他一时间有些失落。
余观海笑了笑对父亲说道:“爸,我都十八了。以后我的事,妹妹的事,您就不用管了。您说咱家没钱,那是骗人的。我知道您给我攒着钱呢……不过,那笔钱我不打算动用,我和妹妹上学的钱,我负责。那钱您还是投入到药园里,将来那可是咱家的聚宝盆呢!”
“你妹子就是个女娃,将来读再多的书都是要嫁人的,让她上学还花那么多钱,就是白送给人家……”余建东再次强调“女儿是泼出去的水”,而不知不觉间,他也放下了父亲的架子,和儿子讲起道理来了。
余观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爸,您这都是老观念了……别的不说,我就说一个人。你不是老喜欢用余建春家的事情举例子吗?那余令湘不就是大学毕业,现在在县里当干部,她男人开了家公司,也算是大老板了吧?不还是听老丈人和老婆的话?”
余令湘是余令鸿的大姐,比余令泽大两岁,如今在县工商署当副署长。余建春虽然人品不正,但对于子女的教育倒是一视同仁,没有任何的偏袒,余家大小姐如今也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她那个丈夫,说白了就是个吃软饭的,开了家贸易公司,实际上就是替老丈人打工的一个帐房先生而已。
余建东经常那余建春家的几个儿女的“出息”在余观海和余沁蓝面前做榜样。余观海的这番话倒是一下子把他给问得哑口无言。
“所以说,女孩子念书念得好,我们家里把药园打理好,有钱了谁说就一定要嫁女儿?招个上门女婿也一样!”余观海看了一眼余沁蓝,后者被哥说的脸都红了,一双眼睛充满希冀地看着父亲。
余建东沉默良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算了……今后这家看来得你来当家作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