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瑜鬼鬼祟祟地走进卧室,紧靠秦朔,摆动肩膀来回撞击。
嗲着声音犯贱:“写什么作业,跟人家一起去爬泰山才是人间正道。”
陆瑜又赖在秦朔身上不停蠕动,发出连续不断的啊啊啊啊咆哮声,伸手把秦朔的笔抢走揣裤兜里。
“好哥哥,就陪人家去嘛。”
秦朔被撞得东倒西歪,草稿本上全是被中性笔划出的一道道线条,咬牙切齿道:“老子数到三。”
陆瑜跟个欠登似的接话:“一二三。”
数到三时直觉跑出秦朔的卧室,心满意足地躺沙发上继续玩手机。
秦朔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重拿一支笔继续写作业,心想自己上辈子可能杀了不少人,这辈子才会遇到陆瑜这个崽种。
没过一会,陆瑜又呼啸而来,继续蠕动爬行,来回翻滚,发出蚊子嗡嗡嗡的声音。
挨打。
嘤嘤嘤且兴高采烈地离开。
反复三次后,秦朔的耐心被彻底耗尽,一气之下把陆瑜摁在沙发上一顿暴打,翻出家里的透明胶带,撕一截贴陆瑜的嘴上。
秦朔:“我求你安分点,明天就陪你去。”
陆瑜欢呼:“好耶!”
单膝下跪,双手交叠放在胸口,深情款款:“果然,只有你最爱我。”
秦朔竖中指:“滚,傻逼。”
陆瑜:“爱你么么哒。”
回应陆瑜的是两个分外鄙视的中指。
秦朔回去继续写作业,顺手拿上茶几上的锅铲,要是陆瑜又来犯贱就一锅铲拍死他。
淡淡的死欲和浓浓的杀意同时出现在我这个阳光开朗的小男孩身上,我竟然没一脚踹死陆瑜这个傻缺,我真是太善良了,积大德。
没一会,陆瑜又又又又钻进卧室。
秦朔挥挥锅铲,意思很明显,锅铲和陆瑜之间只能活一个:
“你有三秒钟的时间竖着走出这间卧室。”
陆瑜飞扑到床上,整个人呈“大”字摊开,双眼望着天花板上。
“先别动手,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
秦朔放下锅铲:“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陆瑜似乎有些难为情,纠结许久还是说出那句话:“我想考个大专……”
秦朔知道想说什么,双臂抱在胸前,高傲地仰着脖子:“想让我教你?叫爹。”
陆瑜一拳捶秦朔肩膀上:“你就不问我为什么?”
秦朔拿起书桌上的草稿本,一页页翻开,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计算过程。
这样的草稿本,他已经写完两本。
秦朔:“你以为我这一个月是在玩吗?拼一拼,给自己一个好一点的未来,总不可能以后连个大专都混不上吧。”
陆瑜抿唇一笑:“行,那就麻烦秦哥监督我了。”
秦朔提议:“叫上江城一起呗,咱们一起学习,有沈钰和许淮这两个学霸给我们开小灶,我们再怎么都能上所公办大专。”
秦朔对自己的智商和成绩有非常清晰的认知,只要能考上大专就知足了。
陆瑜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觉,不屑道:“许淮要是学霸,我倒立洗头。”
秦朔:“……”
我求求你别再立flag了。
秦朔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陆瑜一边倒立洗头,一边叫许淮爹的样子了,那场面一定很震撼,得拍下来做成二维码,以后陆瑜嘎了就把二维码刻他坟头。
非常完美。
秦朔暗戳戳比了个耶。
陆瑜突然冒出来的冲劲直上天灵盖,那叫一个斗志昂扬,当即把数学书翻开,指着一道题:“来来来,教我这道题怎么做。”
这道题非常简单,对于秦朔来说就是送分题,简单讲一遍后,问陆瑜: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一看就知道答案。”
陆瑜瞅着题目,拧眉左看右看,眼珠子都快黏上去了。
秦朔手掌撑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一副我看你到底要整什么幺蛾子的样子:
“……你看出这道题是GG还是mm了吗?”
陆瑜用指尖敲敲桌面,握拳:“下面有请这位嘉宾发言,请问你是GG还是mm?”
“怎么不说话,哦,害羞啊,没事,咱不是什么好人。”
“问出来了,他说他是GG,问你等会一起甜蜜双排吗?”
秦朔:“……”
有病。
秦朔重新讲一遍。
陆瑜:“阿巴阿巴,枯藤老树昏鸦。”
第三遍。
陆瑜:“呃,你那这个事儿啊,我们讲,不是说,不是说不办,那么,但是呢……”
第四遍。
陆瑜:“啊,这个这个,我觉得我应该是懂了吧。”
秦朔:“哪一步没听懂?”
陆瑜斩钉截铁:“第一步。”
秦朔:“……你但凡有点良心就该装懂了。”
陆瑜呲着个大牙:“嘻嘻。”
其实陆瑜第二遍就听懂了,故意这么说。
一天不犯贱,浑身都刺挠。
秦朔磨了磨后槽牙,耐着性子讲第五遍:“要是还听不懂,那我只能说你不适合学习,回老家挖洋芋去吧,你的猪脑另有他用。”
陆瑜:“听懂了。”
秦朔保持微笑:“很好,下次考到原题你不会做错的话就死定了。”
陆瑜灵活躲过秦朔的无影拳攻击:
“你放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下次月考我将会威胁到你的地位。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旦开始装逼,身上狂炫酷拽吊炸天的气息根本挡不住,方圆十公里的人光是闻到味儿就知道是我陆瑜陆大帅哥来了,你这个小垃圾就准备膜拜本大爷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陆瑜发出来魔仙小月的笑声。
很魔性,很有感染力。
秦朔忍俊不禁,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不是要打架吗?打了吗?”
陆瑜娓娓道来:“打了,我们几个刚过去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小垃圾就认怂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是被人胁迫,那阵仗活像是我胁迫他似的。然后我一看他这副鬼样子,我要是不打他几下,他不就白哭了嘛,就狠狠削他龟儿一顿。”
秦朔问:“你们没受伤吧?”
陆瑜:“没事,就一点小擦伤,死不了。”
他们几个打架打习惯了,很少受伤,最多也只是关节错位或轻微骨折。
替沈钰出完这口恶气,以后“金盆洗手”,从此迈向学习的步伐,一起向大专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