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李轩,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种情况?存心看我们笑话?”
武元爽无名怒火熊熊燃烧,大声吼道。
武珝冷声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你那些破事,二哥你现在该做得是如何帮助父亲解决麻烦,而不是一味抱怨。”
武元爽面颊发烫,袖摆一拂,板着脸往外走去。
“冷静,冷静。”
武珝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找来笔墨,想起在文水县那些日子,李轩的一些措施,急忙写下来,准备交给父亲。
她之前多少也有些怀疑李轩做法,可现在她才知道,李轩的决策是多么英明。
祁县的疫情,几乎像是炸药包一样,瞬间发作。
也许早就爆发了,但不为人所重视。
接下来短短数日内,疫情人数规模愈发扩大。
整个太原府除了文水县,居然再无地方幸免。
文水县数万百姓,这才知道李轩的先见之明。
之前还有些小抱怨,现在对于李轩简直奉若神明。
县里大大小小的官员,干劲更足,因为他们文水县此时所出位置太特殊了。
“县令,根据消息来报,现在太原府差不多全都感染了疫情。”
孙谦忧心忡忡,还好李轩防范及时,不然他们这个时候不知道得多少人感染。
但这样的情况,又能坚持多久?
李轩面色沉重,“继续加强防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孙谦低声道:“防范了一个月,有些穷苦家庭怕是生活难以为继啊。”
“让各地大小官员统计,特别穷苦家庭,每日免费配送粮食。”
孙谦一愣,呆呆的望着李轩。
见李轩不似在看玩笑,急忙喏了一声。
孙谦走后,赵泽成、程冲等一应大小官员,相继走了进来,汇报这些天的防疫情况。
话里话外,无不充斥着对李轩浓浓的钦佩之情。
都说李轩打仗厉害,是个武人。
可在文水县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又岂是那些文弱文官能够做出?
本来还有一些官员,虽然不敢多说什么,但内心深处认为李轩蛮横霸道。
但现在那点不满的情绪,瞬间消弭得干干净净。
等人都差不多走后,孙谦上前低声道:“县令,高镇、冯不破等人卑职查了,他们或多或少都有贪污受贿,以权谋私之举,现在该如何处置?”
说着把一份公文恭敬地递给李轩。
李轩接过看了起来。
“这帮人还真够胆大,”李轩把公文摔在案上,“如此贪赃枉法,居然还能久居高位,简直是文水县之耻。”
孙谦不敢说话。
高镇等人的情况,其实在大唐官场太过正常,他早就见怪不怪。
“用飞鸽传书把这些送往太原府,交由太守处置。”
“那高镇等人?”
“赶出文水县。他们该去哪就去哪。”
孙谦先是一愣,旋而眼睛一亮,心中暗暗喝彩。
逍遥王果然非同凡人,行事风格真别具一格。
对于高镇等人,李轩压根没有放在心里。
他担心的是太原府的疫情。
虽然他控制的还算好。
但碰到疫情让他始料不及。
谁都不知道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走出县府,李轩漫步在文水县大街上。、
此时天色阴沉,眼看是要下雨了。
文水县大街再也不负之前那般热闹。
一片冷寂。
所剩不多的菜贩、米商,见到李轩无不恭恭敬敬。
但相较于之前,菜贩和米商依旧减少了很多。
李轩皱眉沉思,记忆里并没有有关这个疫情记载。
可惜没法回去,不然倒是可以查查怎么个情况。
不过这些不是他担心,他担心的是疫情到底怎么解决。
在古代似乎并没有多好的办法。
唯一的做法好像只是切割源头。
任里面的人自生自灭。
李轩目前做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如此。
“站住,站住!”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
李轩看去,一个小乞丐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疯狂逃窜。
在小乞丐身后追着一个伙计。
那小乞丐身法极快,伙计被他拉得越来越远。
李轩嘴角微微勾起,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小乞丐居然是之前抢包子的乞丐。
那小乞丐倒也聪明,甩掉伙计,抬头便看到了李轩。
他先是一愣,随即二话不说,转身逃进了一边的巷子。
李轩哪里还会容许他再次溜走。
转身追了上去。
二人你追我赶,李轩越发心惊,这小乞丐看似弱不禁风,脚步却奇快无比。
李轩都快怀疑他会武功了。
不知道追了多久,李轩靠近小乞丐,伸出右手就要去抓小乞丐的肩膀。
那小乞丐身子一矮,躲过李轩手掌,回头便是一脚揣向李轩小腹。
李轩大吃一惊,这小乞丐居然真会武功。
但李轩何等武功,加上小乞丐抱着怀里的东西不放。
很快被李轩一脚踢在小腿骨上,怀里的东西抛洒而出,却是满满当当的药材。
那小乞丐惊叫一声,行动不利,就这般在地上爬着去捡那些药材。
李轩本欲向前,可他却是愣住了。
因为这个小乞丐是个小女孩。
刚才听她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这时阴沉许久的天气,恰巧倾盆大雨而下。
把那小乞丐尚未捡起来的药材全都打湿了。
小乞丐神色激动,疯狂去捡,可药材越捡越脏,眼看却是不能用了。
小乞丐满脸绝望,抱着药材,坐在雨中大哭起来。
望着小乞丐,李轩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看雨越下越大,李轩走过去,把小乞丐提起来,走到一间屋檐下避雨。
小乞丐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所穿不多。
一边哭一边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李轩于心不忍,蹲下道:“你要这药材做什么?”
小乞丐只是哭,也不搭理他。
忽然小乞丐站起身,朝着外面跑去。
李轩犹豫了下,悄悄跟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处破房子里,李轩见到了让他动容的一幕。
小乞丐抱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妇女,大哭不止。
李轩皱着眉头走过去,搭脉一探,不由叹了口气。
这中年妇女已然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