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眸光更冷了,浓浓的失望之下,更多的是痛心。
“已经过去三年了,你还在帮她说话。”
虞梦娇像是反应了过来,连忙道歉:“对不起,二哥,我又触及到你的伤心事了,我想当年姐姐在国外一直忙于学业,才没时间联系你。”
虞靳舟淡淡的笑了笑,几分自嘲的意味。
“忙于学业,无法与我联系?但我记得,他每个星期都会给大哥通电话。”
当年飞机失事,在空中他凭着自己飞行的经验自救,即便如此,他也受了很严重的伤。
而晚晚就看着他飞行,亲眼目睹了这一场事故。
他受伤很严重,被转入了IcU,在里面昏迷了整整半个月。
在醒来的前几天,虽然还是处于昏迷状态,但他能清晰的听到亲人说话的声音。
有父亲、大哥、弟弟们以及家里的其他亲戚,却唯独没有听到晚晚的声音。
对此,他很意外。
他知道晚晚是个小哭包,亲眼看到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一定很伤心,所以不敢来见他。
担心看到在她心中无所不能,可以带着她飞翔的二哥哥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
所以躲起来了。
他想安抚她,告诉她,他没事,让她别害怕。
抱着这样的信念,在最不可能醒来的日子里醒了过来。
他依稀记得,当时他浑身上下都很痛的,尤其是他的右腿,碎了骨的疼痛让他差点再一次昏迷。
但他环顾四周,看到了所有亲人,他们为他担忧,喜极而泣。
却唯独没看到晚晚。
他想下地去找她,却被父亲制止了。
父亲告诉他,晚晚在事故发生的那天就去了国外留学,要三年后才能回来。
当时,他心中被巨大的失落感占据,失落之后,又有些安慰。
晚晚以学业为重是一件好事。
也充分的说明晚晚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公主。
就算他已经平复了过来,每次看到虞梦娇在他身边陪伴,依旧会感到失落。
但那时候,他还没好,连说话都没力气,不想给晚晚打电话,影响他学习。
晚晚像是也照顾他的心思,也没主动联系他。
直到过了一个星期过后,他很激动的联系晚晚,但她的手机却一直不在服务区,任他怎么打,也打不通。
这时候,主治医生告诉他,他的腿伤得太严重了,只能截肢。
四肢对于飞行员来说有多重要,只有他自己明白。
如果截了肢,成为残疾人,此生都与飞行无缘了。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整个人掉入了深渊,看不到一丝亮光,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又想起是因为螺旋桨忽然不运作了,才会下坠。
之后,他调查飞机坠落的缘故,螺旋桨已经被修复了,看不出任何问题。
所有人像是提前串通好,对此闭口不谈。
他无法从家人那里找到答案,便找到战机技术员,用了非常手段才得知。
技术人员从飞机后面的螺旋桨里,在一颗螺丝缝隙中找到了一只钻石耳环。
钻石是最坚韧的东西,卡紧后,螺丝松了,导致螺旋桨失去了平衡,像左边偏离,然后技术下降。
而那只钻石耳环,是大哥送给晚晚的,她经常戴,十分喜欢。
他当然不相信晚晚会故意置他于死地,可能经常与他去他的部队看他的战机,不小心掉了进去。
只是晚晚的无心之失。
父亲不告诉他,就是担心他会因此怨恨晚晚。
他不怨这件事,他只是无法理解晚晚的态度。
事发当天,因为害怕不敢面对,便躲避责任,从此与他不再联系。
这些年,让他寒心的不是她造成了飞机失事导致自己残废。
而是她对自己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的态度。
她应该明白,只要她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哪怕不跟他道歉,他也不舍得责怪她。
妈妈去世了,就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亲妹妹,他怎么舍得责怪呢?
然而,自始至终也没等到。
后来,他也不想要她的道歉,只期待着某一天,她会打来电话,关心他的身体。
就算她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只要一句关心,他也释怀了。
一年前,她终于打来电话,他抱着复杂的情绪接通了电话,她很高兴的叫他二哥哥。
那时候,他的心已经彻底寒了,不想与她说话,说了一句在忙,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一个月,晚晚又打了几次电话,但他都以同样的借口挂了她的电话。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质凶她,说一些不可挽回的话。
也随着她的狠心,让他心寒,他也没了曾经那种只想把一切最好的捧在她面前的感觉。
已经过去的事也无法再挽回,又何必一次又一次的揭开丑陋的伤疤,让对方都去回想那些不堪的往事呢?
“二哥?”
虞梦娇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看着她,只见她眉目皆是关心。
这神色就像晚晚小时候,总是心心念念记挂着他。
他温柔的回了一句:“我没事。”
“这一次,确实是我太急功近利,太想根治你的腿,才会做出这种事,你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了。”虞梦娇再一次认错。
虞靳舟看着她认真认错的模样,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你也是想早点治好我的腿,情有可原,当年,如果不是你用自己制的药给我敷腿,我这条腿,早就废了。”
虞梦娇听言,垂下眼帘:“只可惜,还不能根治,我想让二哥哥重新站起来,这样,你会开心很多。”
眼底浮现起一丝冷笑。
那药膏,根本就不是她制成的,而是虞桑晚从国外寄回来的。
二哥永远也不知道了。
对此,她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若不是她拿着虞桑晚的药,顶了虞桑晚的功劳,又对二哥哥细心照料,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二哥又怎么会从以前对她冷冰冰的态度渐渐到温柔呢?
虞靳舟听到她称呼他为“二哥哥”时,心狠狠一悸,恍惚从前的晚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