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河紧紧闭着眼睛,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泡在了岩浆里,身体里流淌着的不是血液,而是滚烫的岩浆,从胃里升起的热气好像是无限的,它将袁河的身体蒸的炽热。
他死命的运转着功法,虽然神智都已经模糊,但却丝毫不敢停歇。
与此同时,袁河体内的内气也在不断地增长之中,本来只填了不到两成的天堑中的内气开始逐渐攀升。
袁河死死地咬着牙。
从外面看,他被泡在一个巨大的水缸里,水缸里装满了水,袁河盘腿坐在其中,只露出个脑袋。
随着他体温的不断上升,水缸中的水甚至沸腾起来,飘起了一层层的白色雾气。
很快,袁河体内的内气便已经达到了天堑的一半。
整个过程持续了足足十个小时还多。
水缸里的水已经被蒸发的只剩下薄薄一层,袁河的皮肤赤红,血管鼓起,像是一只狰狞的怪物,他的头发纷纷脱落,连汗毛也没能幸免,像是一只去了壳的煮鸡蛋。
随着时间的缓缓消逝,当天色再次亮起,太阳初生,袁河也随着跳出地平线的太阳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茫然片刻之后,他连忙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了那浑厚不止一倍的内气,顿时惊愕的瞪大眼睛。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内气增加了这么多?”袁河愣了片刻,忽然站起身,脸上一红:“我衣服呢!”
他捂着下半身左右看了看,便看见水缸之外自己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
袁河抬腿一脚踹碎了水缸,动作矫健的穿上衣服,检查一下东西,发现没有缺少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老头哪去了?”
周围还是那个山村。
只是一夜之间,这山村似乎残破了很多,袁河目光凝重的看向身后的房子,他记得清清楚楚,昨晚来的时候,这房子虽然不是很豪华,但是却也绝对没有残破到这个程度!
“难道,我遇见鬼了?”袁河惊疑不定。
他感受着自己内气的浑厚程度,心想道:“要是见鬼能增强这么多内气,多见几次,我岂不是就成了天下第一高手了?”
这样想着,袁河走进屋子。
房门开合间,灰土簌簌的掉落下来,落了袁河满身,他目光微凝,看向昨晚喝酒的那张桌子,只见那桌子竟在一夜之间腐朽了许多,桌上的碗也满是风霜污渍,一看就知道,这是许多年没人用过了。
“真的只是过去了一夜么?”袁河忍不住自问。
他急匆匆的走出村子,正巧遇见一个樵夫从远处的树林方向走来,见到袁河,顿时一愣,旋即发现袁河竟然是从那村子里走出来的,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撒腿就往远处跑。
然而他跑的再快,又怎么能快的过袁河这一个二流几乎步入巅峰的高手?
几个呼吸之间,袁河脚尖在地上轻点,这才发现,随着内气修为的增长,他的速度也快了五成,如果这时候和那个燕青刀比试一番,他绝对不会几招就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几个呼吸追上砍柴人,袁河问道:“你跑什么?”
哪知道那砍柴人竟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着说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有什么怨气,你去找害死你的人报,不要害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又靠着砍柴卫生,没什么能耐,肉也不好吃,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等我回家之后,必定会备齐香烛纸钱,给您烧纸......”
袁河脸色一黑,没好气的说:“你咒我死呢?看好了,我可是活得好好的,大活人一个!”
砍柴人颤巍巍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袁河的脚,又有些不相信的伸手摸了摸,接着看向袁河背后的影子,呼的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抹着眼泪说道:“我看你从那个闹鬼的村子里出来,还以为你是个死人,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以后再也不从这边走了!”
“闹鬼的村子?”袁河显然抓住了重点所在。他连忙问道:“你给我说说,到底是在呢么回事儿?”
“您不知道?”砍柴人奇怪的看了袁河一眼,说道:“壮士,您是外地来的吧?那村子三十多年前就死绝了,听说是生了一场瘟疫,也听说是有人在水里下了毒,官府来了人,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闹鬼的事情是近几年开始的有的,那时候有一队商队,夜晚在那个村子里露宿,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以前也有露宿的人,但却什么都没发生,可那个商队却是死了个干净。据说每一个死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
砍柴人吞了口口水,惊惧的说:“官府请了玄方山的道士来,那位道士说,这村子里满是怨气,滋生了厉鬼,不过这厉鬼不能离开村子,因此只要不进那个村子就好了。”
袁河恍然道:“所以你刚刚看见我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才以为是鬼?”
“我还以为是那村子里的鬼走出来了!”砍柴人摸着自己的胸口,还心有余悸。
袁河点点头,说道:“多谢告知。”
砍柴人逐渐平复心情,好奇的问道:“不必客气,壮士这是要去哪?”
袁河说道:“家中有人重病,此去乌山求医。”
砍柴人恍然道:“原来是求神医的。”
他丝毫不惊奇,因为这些年见的太多了。
“前几日还有两个人翻山越岭而来,就是为了去找老神医治病。啧啧,那两个人可惨的很,一个女娃子,丢了半条腿,骑马都麻烦,还有个汉子,长得倒是精壮,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得了痨病。”砍柴人摇了摇头,站起身,有些恐惧的看了一眼那村子,说道:“我还要砍柴担去卖,就不多说了。”
袁河点头:“有缘再见。”
两人分开,袁河便朝着记忆中乌山的方向走去。
走了三个时辰的时间,他便看见了一处村落,这次是真的村落,因为村子里很多人。
仔细想来,昨晚的那村子的确是有些古怪。
明明在远处看时,炊烟袅袅,看上去很多人生活的样子,但是进了村子之后,却只看见了一个老人。
只是那老人出现的太早,太热情,这才让袁河没有起疑心,而进了院子之后,自然就不知道别家的情况。
一念及此,袁河脸色忽然一变,连忙从怀里取出一瓶丹药吞进肚子里。
清凉的感觉从腹中升起,直奔脑袋。
片刻之后,袁河浑身上下一阵轻松。
他脸色中带着惊惧:“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被人下了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